陆离在暗中已经举起了连弩。
可是这个距离还很远。徐涛为了安全起见，所选的位置既偏且隐，尤其不会离大小路过近。已经到了这个距离，陆离已经没有把握左手可以一发中的。
可是偷袭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不知道那个忽然出现的少年的底细，倘若实力太强，弩箭在没有伤敌的情况下暴露了自身，恐怕三个人都会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先等等。”徐涛说，“他们既然认识，或许不会打打杀杀呢？”
他们听不清楚少年和小德子的交谈，但的确隐约听到了“师兄”、“师弟”的称呼。
那少年笑吟吟地蹲在小德子的面前，偏着头：“是谁把你搞成这副模样的啊？”
小德子突出一口血沫：“师兄，你不是应该先拉我一把吗？”
“为什么要拉你呢？你要什么阴谋呢”少年说，“你的掌心藏着刀片怎么办，一不留神就割破我的喉咙了。你的衣服下面会不会有短刀匕首？会不会我拉你的一刹那你就捅进我的心脏了？”
小德子苦笑起来：“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的一个人？”
“修行的时候，你搞的恶作剧可不少。”
“但我伤成这样，哪怕有心偷袭，也……”他喘了一口气，“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吧……”
少年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小德子良久，直到这个少年挣扎的力气都逐渐小了下去，似乎才放下心来。他抓着小德子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冷笑起来。
“小德子，回答我，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啊？”
“是……彼岸的人。”
“真是让我意外，我以为会手下留情放任你活着出来，只可能是听风阁的人呢。彼岸不是号称最狠毒的刺客学堂吗，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呢？”
“师……师兄……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你该不会忘了咱们通过考核的条件吧？”少年说道，“最终只能活一个人下来啊，我救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为自己增加一个对手？”
小德子轻声说：“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冥顽不化呢……恶毒如彼岸，都知道联手起来呀……”
少年一愣：“你说什么？”
“先一致对外，将所有外部的敌人解决，然后再自己内部分出胜负，仔细想想，这其实也是一种思路。”小德子喘了一口气，“无论是听风阁还是海棠，哪怕是自诩聪明的少主，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这一点吗？”
少年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你说彼岸的人是联合起来的？”
“他们六个人，总共分成了两拨。”小德子叹息，“可惜……师兄你没有机会再去探查究竟了。”
少年一惊，猛然抬头的瞬间，眼前便是一黑。
他惨叫起来，因为只是一个刹那，双眼便被闪过的锋芒刺瞎。少年倒在地上，慌张的手伸向小德子的方向。小德子缓缓起身，看着挣扎的少年，眼神复杂。
小德子嘴唇翕动，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少年听见了，却来不及回答。他的胸口被长剑刺穿，身子从抽搐到静止，倒在了地上。
小德子站在原地，双目低垂，似是在哀悼。
“干得不错。”天星说道，“只不过……这么容易就上当，看来你的同门很想杀你啊。”
“他们各自为战，迟早被分而击之。”小德子摇头，“而我，成了一个被人不耻的帮凶。”
“至少顺从我们，能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天星冷冷地说，“当然，如果实在是活腻了，我也可以成全你。”
小德子沉默了很久，叹道：“走吧……我们继续狩猎下一个目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