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物件乃是我们荀家世代相传的宝物,如今赠于文礼兄,才算是‘拨云见日,得遇明主了’。”
边让看到这块通体红润的血玉,眼睛都直了,以至于荀彧说完话后,他好一会才回过了神来,问道:“这,这是给我的?”
荀彧微笑道:“当然,小小心意,还望文礼兄不要嫌弃。”
边让有些不敢相信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呢?”
边让说着,忍不住将那精致无比的玉如意拿在手里欣赏了起来。
只见这玉如意有手掌那么大,而且通体红润,就像染了鲜血一样,既美艳,又有些诡异。
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血玉才是上上之品,是玉中的王者。
寻常血玉,已是十分难得,且玉里的血红色,只有一小片。
随着时间的推移,血玉内的红色,会变得更大更鲜艳,但这也要视玉本身的质地和所储藏的环境,只有最极品的红玉,储藏在极佳的环境之下,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才有可能孕育出大片的血红,和鲜艳的成色。
而边让手中所拿的这块血玉制成的玉如意,不仅通体都是红色,而且这红色艳丽得就像体内刚流出来的鲜血一样,真不愧千年血玉之名。
所以当荀彧将这块血玉拿出来的时候,边让才会如此惊讶。
欣赏了好一会儿后,边让才回过了神来,他假装客气地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呢?”
他话虽这样说,但手却将玉如意紧紧地抓着不放,生怕有谁过来抢走一般。
荀彧对他的虚伪的样子并不以为意,而是微笑道:“这千年血玉能得到文礼兄这样闻名天下的大名士喜爱,才是它的荣幸,更何况,在下今后还要仰仗文礼兄的关照,而且全家安危,都指望文礼兄搭救,这点小心意,又何足挂齿?”
边让咳了一声,心想文若确实需要他关照,全家性命才有保障,更何况,他们荀家乃是天下有名的家族,其资财不可估量,即使是这样一块
价值连城的宝玉,在他们家里,可能也很平常。
这样想来,一个玉如意换他全家性命,简直太划算了。
想到这里后,边让便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块玉如意。
然后他说道:“放心,既然哥哥答应了要保你一家周全,就决不食言!”
荀彧听后,又对他拱手称谢,边让这才和荀彧告别,离开了荀彧的房子,向外面走去了。
边让出去之后,荀彧看到,门外的守卫们对这个外来人却毫不疑心,就像是在他自家院子里出入一样随意。
看到如此情形,荀彧知道,这个濮阳城,早已不安全了,就连身边看守府邸的守卫,都已经被收买了,竟能让一个外人自由出入濮阳城和自己的住所。
要知道,他可是下了严令,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的,但如今,不但有外人进了濮阳城,就连他的住所,也能随意进来,这如果来的人不是一个说客,而是刺杀他的人,荀彧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一看到荀彧,就大声说道:“荀司马,不好了,刚才黑百舌来报,说是吕布的军队也即将赶到这里,和在驻扎在城外的张辽军汇合!”
荀彧一看,原来是刘晔来了。
自从郭嘉随曹操出征徐州后,军略府的事务就暂时由他代管,所以黑百舌探来的情报,也第一时间汇报到他那里去。
但如今看到这个家伙慌里慌张,毫无风度的样子,荀彧眉头一皱,心想郭嘉如此精明之人,怎么会找一个愣头愣脑的人来掌管军略府的工作?
不过,事已至此,荀彧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虽然替曹操管理着整个兖州,却唯独军略府和黑百舌是他无从过问的。
尤其是那只名叫“黑百舌”的秘密组织,据说是郭嘉耗费了心血招募而来的部队,里面的成员不仅身份神秘,而是个个身怀绝技。
荀彧和郭嘉共事数年,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一个组织,却对这个组织的其他事情所知甚少。
不过,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那就是这只神秘组织的能力十分惊人,尤其是对情报的收集,远超军中一般的探子。
正是由于有这么一支部队替郭嘉收集情报,所以他们才能得到许多价值极高的信息,这对于角逐天下的诸侯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而郭嘉不在的这段时间,这支黑百舌只为留在濮阳城里的刘晔效力,就连他也无从过问,只能通过刘晔知道这些情报。
所以不管怎么说,荀彧也要指望从刘晔那里得到关于吕布的一切消息,这在当前如此严峻的环境中,是极其重要的。
当荀彧从刘晔口中得知吕布即将到来的消息时,虽然倍感压力,却一点也不意外。
只见荀彧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事。
见荀彧并没有因为他告知的情报而感到惊讶,刘晔有些不明所以,因为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非常震惊的。
且不说濮阳城外的张辽军已经让他们倍感压力了,如今连鬼神都要惧怕的吕布也要到达这里,那濮阳城可真是一点守住的希望都没有了。
看到刘晔疑惑的表情,荀彧说道:“子扬,你不是说打算放弃这里吗,那为何还如此惧怕吕布到来?”
“既然想走,那不管吕布来不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见荀彧突然改变想法,刘晔很是惊讶,因为白天的时候,当他刚提出这个建议的时,还曾被吕虔和程昱数落过,而且荀彧也没有明确表态究竟是不是要放弃濮阳。
可他却没想到,才到晚上,荀彧已经表示有放弃这里的意思了。
看到刘晔一脸惊讶,荀彧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吗?”
刘晔回过神来,回答道:“不,我只是感到有些意外,毕竟白天的时候,你们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离开这里,所以我也没想到荀司马这么快就下定决心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