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既然你不是未卜先知,如何知道我能凯旋而归?”
纪灵冷笑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他只等阎象回答自己的话后,再决定动不动手。
张勋和桥蕤悄悄地退后了两步,他们可不想被殃及,这纪灵出手不分轻重,万一误伤到他们,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而且张勋刚刚得罪了纪灵,说不定他还会故意“失手”,借机打伤他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张勋又继续后退了两步。
阎象表情平静地说道:“这有何难?以纪灵将军的盖世武功,加上主公麾下的五万精锐之师,杀入已经闻风丧胆的徐州境内,岂有不大获全胜之理?”
听到阎象的称赞之后,纪灵不为所动,看来,这些话并不能让他满意。
阎象见状,继续说道:“再者,曹操既然有言在先,邀请主公共同发兵徐州,平分徐州之地,那将军就挥军北上,将徐州城以南的地盘都收入囊中便可。”
纪灵摇了摇头,示意这番话还是不能让他满意。
看到这里,张勋和桥蕤都明白了,这个纪灵,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了,即便阎象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他也不会买账,想要借机报复这个阎象。
明白这点后,张勋和桥蕤不由得为阎象捏了一把汗,尤其是张勋,他没想到这个纪灵这么记仇,阎象不过是因为说了几句戏言,惹怒了纪灵,他却要想方设法报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
一想到自己也出尔反尔得罪了纪灵,张勋不由得背脊发凉,这个纪灵这么记仇说不定报复了阎象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了。
张勋不由得看了看四周,这里地处偏避,四下无人,即便有人,能在这个纪灵手中救下自己的人也不存在,一般人,根本制止不了这个悍勇非凡的猛将。
一想到这里,张勋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防
身兵器,那是一把贴身收藏的匕首,是用来以备不时之需用的,袁术不许武将们在宫殿前携带兵器,说这会冲撞灵殿的祥瑞之气,所以张勋手上并没有能防身的武器,但他平时小心谨慎惯了,此时返回寿春,他不知道主公袁术究竟有什么打算?
面对这个阴晴不定的主公,张勋每次见他都提心吊胆,他不像杨弘、纪灵那样受到宠信,如果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什么罪被袁术知道,那他此次回去,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他偷偷藏了一把匕首在身上,他并不指望这把匕首能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他,只是至少能在死前拉着袁术同归于尽,他对这个赏罚不公,喜怒无常的主公,也早已怨恨已久,只是他没被逼到绝境,所以选择能忍则忍,但要是袁术把他逼急了,他就决定临死之前拼死一搏,跟袁术拼个同归于尽,他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但如今,袁术没有逼死他,这个纪灵却要逼死他了,但是以纪灵的身手,即便他身上藏着一把匕首,也不一定能伤到这个武艺超群的猛将,他此时只能祈求最糟糕的事情不要发生。
不过这时的纪灵,注意力全然没有放在张勋身上,甚至连他们两个悄悄后退了也没察觉到,他现在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这个阎象,他想看看阎象还有多少话说?等到他无话可说的时候,纪灵再好好收拾他,这就像是一只猫,将走投无路的老鼠逼到角落里,然后好整以暇地戏弄他,先出一出之前被阎象出言戏弄的那口气再说。
看到这个纪灵不怀好意,阎象知道他想借机发难,于是说道:“纪灵将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纪灵冷笑一声,说道:“对又如何?不对又如何?”
阎象说道:“如果我说对了,纪灵将军就不应该满身杀气,步步紧逼,而如果我说的不对,纪灵将军更不该把心思放在出气报仇上,而是该赶紧想办法救救自己才行。”
阎象以退为进,他不去祈
求纪灵的原谅,而是直接反问他一句,好让他明白如今自己的处境。
果然,纪灵停下了脚步,确实,如今这里的三个人之中,只有他还没得到阎象真正的帮助,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只是随口敷衍,根本没有真正替纪灵想出一个真正好的办法,因为阎象知道,只要他没有了利用价值,纪灵随时都可以报复他。
相对于拿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出气,保全自己的安危似乎更重要,想到这里,纪灵突然冷静了下来,如果说自己一时冲动,将这个阎象干掉了,那自己岂不是要跟着他一起倒霉?虽说纪灵是袁术身边最宠信的爱将,但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公一旦发起火来,谁也猜不到他会做什么?就算是纪灵也保不准袁术会不会一时生气,将自己给杀了,那他可就算倒霉到极点了。
于是纪灵停下了脚步,站在阎象面前,他的身高足足高出阎象一个头,站在阎象面前时,确实很有压迫感,颇有一种大人站在小孩面前时的感觉。
纪灵就是想给阎象这种压力,好让他对自己感到畏惧,他还没见过有谁在自己的威逼之下毫不慌张的。
不过,阎象或许就是那个唯一例外的。
只见阎象镇定自若地坐在石凳上,这个凉亭里,只剩他一个人还在坐着了,另外的几人,要么慌张地站在了凉亭之外,要么气势汹汹地站在阎象面前,偌大个凉亭,只有阎象一人还保持镇静,一时间,凉亭里的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纪灵将军,坐下来吧,这样比较好说话。”
没有受到纪灵的威吓,阎象平静地指了指身旁的石凳,他让面前站着的纪灵坐下来再说话。
这回,就连躲在凉亭外的张勋和桥蕤也惊讶得合不拢嘴了,这个阎象,究竟是少一条筋,还是真有如此大的胆子?被纪灵逼到面前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