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陈府的房间里烛光摇曳,两个人影映射在窗上,他们在低声地交谈着,却不知正在说些什么?
原来陈登正和他父亲陈珪密议着事情,只见陈登小声说道:“父亲,老头儿已经同意了,明天一早就开城。”
陈珪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会,然后他说道:“郭嘉这个年轻人真不简单,不仅胆色过人,计划还如此周密,简直是一环扣一环,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陈登说道:“他猜到我们会劝说老头子,所以击破徐州军后便原地扎营,按兵不动了。”
陈珪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曹操身边真有这样的旷世奇才,兵不血刃拿下徐州,那老夫有生之年能看到天下太平也说不定呢,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期待。”
陈珪说着,脸上不禁流露出喜悦之意,这是陈登许久都不曾见到的。
“那父亲的意思,我们陈家应该支持曹操?”陈登小声地问道。
陈珪捻须说道:“要是曹操真的成为两州之主,而且两州之兵都没有大的损失,以徐州目前所剩之兵,再加上曹操的三十万大军,合两州之力,你想,谁人能敌?”
陈登想了想,说道:“袁绍与公孙瓒在河北闹的不可开交,袁术和刘表又势同水火,徐州的战事一旦结束,不论曹操如何抉择,形式都将一片大好,若再能取得一些进展,中原将没有他的对手了。”
陈珪说道:“是的,如果我们家族背靠这棵大树,那我们陈家也就能显赫了,元龙,今后你也就能大显身手了!”
陈珪说到这,用力拍了拍陈登的肩膀,他口口声声都在说家族的利益,但他最为高兴的,却是自己这个
儿子能遇到一位明主,将他的才华发挥出来,在陶谦身边,真是埋没了他那绝世的才华。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敲门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找他们,说明事不寻常。
“是谁?”陈登问道。
“少爷,城外有急报。”门外有个人说道。
陈登和父亲陈珪相互望了一眼,心想:明日徐州城就归曹操了,这个时候了,还会有什么事情?
一时之间,他们两个精于谋略的父子都想不到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陈登对门外那人说道:“好,你进来说。”
门外那人答应了一声,然后将门推开,只见这是一个身穿徐州军服的兵士,一眼看去,和普通的徐州军士兵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混在军中不被察觉,实际上,这名士兵是陈氏父子安插在军队之中的探子,徐州军的一举一动,都躲不开他们两父子的眼睛。
不光是军队里,整个徐州,甚至是其他州郡,或多或少都有陈氏父子的探子,所以即使他们人在徐州城,外面发生的事情也能知晓,而且大多数的时候,他们手上掌握的情报要比陶谦知道的还多,就拿这次郭嘉率军奇袭徐州城的事情来说,他们要比陶谦还早半天的时间知道这件事,而陶谦却在半日之后才慌慌张张地将他们召集到会事厅商议,包括之后徐州军战败的事情,他们两父子都是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的,而陶谦则晚些时候才获知,所以陈氏父子总有充足的时间做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今潜藏在军队里的探子深夜来报,可见城外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陈登对那位探子问道。
按照道理来说,
军队里的探子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是不能穿着军服进陈府的,万一有人看见,很可能会暴露他的身份,然而,今晚这名探子,在明知有这条规矩的情况下,还是穿着军服进来报告,说明事态之紧,到了来不及换衣服也要报告陈珪父子的地步了。
探子说道:“回禀老爷、公子,曹军的先锋突然撤走了。”
“什么?”陈登和陈珪都不由自主地叫了出来。
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今夜他们刚将陶谦将要投降的消息送出去,照理说,郭嘉应该感到高兴,巴不得明早的太阳快快升起才对,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撤走了呢?
“消息可准确?”陈珪问这句显然是废话,他们自己的密探可靠性是毋庸置疑的,换做平时,他要是问这些多余的话,除非是喝醉了酒,神志不清,以心思缜密著称的陈珪,也有慌乱的时候,说明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千真万确,他们走的仓皇,连数万徐州军俘虏都不管了,营帐也没拔,甚至连篝火都没息。”
“这回是出了什么事呢?”陈珪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们走得那么仓促?
“该不会是兖州出事了吧?”陈珪看着陈登说道。
此刻还保持着冷静的陈登,在分析了许多种可能后摇了摇头,说道:“不会的,我们的探子一直有汇报兖州的情况,虽然这次曹操率领大军倾巢而出,后方的兖州却早已做好了防范,不仅修建了巩固的防御工事,还将数位重臣留在了后方,加之这段时期各地诸侯们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此处的战事,不然的话,兖州大军出来这么久,各地诸侯也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