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山林突然下起大雨,一只路经此处的队伍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阵脚,他们慌忙寻找避雨的地方,而此时山中刚好有一座寺庙能供他们避雨,只是庙小人多,一部分人迫不得已,只能站在外面淋雨了。
那在庙里避雨的一位老人长得胖乎乎的,慈眉善目,一副富贵之相,他便是这只队伍的主人,他此时正为门外那些淋雨的兵士而过意不去,商量着让更多的人进来避雨。
“祖父,何必在意那些下人?这座庙又小又破,我们自己人进来躲雨都尚嫌拥挤,哪能再让其他人进来?”说话之人是个少年,他面容俊秀,衣着华贵,看起来就是个富家子弟,他对那位胖胖的老人称作祖父,看来他们是一家人。
那老人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可是这大半夜的,还下那么大的雨,让这些护卫我们的将士在外淋雨始终不妥。”
那少年笑道:“祖父真是太仁慈了,原本他们就是受命前来护卫我们的,又不是来享福的,况且,身为军人,夜宿山林,风吹雨淋,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那干脆回家做老爷算了,何必当兵受苦?”
“可是……”老人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位身形彪悍的大汉走了上来,只见这大汉穿着粗布短衫,浑身的筋肉似乎都要撑爆衣服了,他眼神中透出精光,一看就知道武艺不凡。
这位大汉对老人说道:“老主人,小少爷说得不错,军人的本分就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只不过我看他们的模样贼兮兮的,不像是军人,倒像是一群强盗。”
老人大惊,慌忙问道:“不,不会吧?州牧大人宅心仁厚,怎么可能让一群强盗跟随我
们左右?可要真是强盗,那该如何是好?”
这老人面慈心善,遇到危险却毫无主意。
只见那魁梧大汉笑道:“老主人不必担心,主人派我等做为护卫,自然是考虑到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这些年来,有多少人意欲对老主人不利,从而胁迫主人,可又有谁能伤得到老主人一根汗毛?”
这大汉所言非虚,到现在为止,每次出现危险,只要他带领护卫们一出现,便能化险为夷,实在是他们一家的守护神。
那少年也安慰道:“祖父放心好了,有褚护卫他们在,就算那帮贼眉鼠目的家伙们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干你娘,是谁说的!”突然,庙门之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粗鲁的叫骂声,只见黑夜的大雨中,一个男人闯进了庙里,在他身后的,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那男人看了一眼少年,骂骂咧咧道:“你个没教养的小东西,一路上对老子呼来唤去,把兄弟们当下人一般看待,老子早就对你看不顺眼了!”
那少年没想到这些人说来就来,自己在他们背后的说的话都被听了去,心慌之下反问道:“你们进来做什么?这可是主人家的地方。”
“呸!”粗鲁的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算他娘主人?告诉你臭小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这里的主人了!”粗鲁男子说完,在他身后的那帮人便大声叫了起来,声音之大,不知有多少人?
发现情况不对,魁梧大汉手下的护卫们也聚集了过来,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个个精壮强悍,一群人站在那里,居然在气势上毫不输给闯进来的那群人,看见这群如狼似虎的护卫们,
那群意图不轨的人们竟开始有些犹豫了起来。
眼看气氛越来越紧张,屋子里的老幼们都慌了起来,胖老人见状,想要息事宁人,于是陪着笑脸对这些满脸恶相的人抱拳道:“诸位一路上辛苦了,老夫未能体谅大家的难处,让大伙受了这般多的罪,是老夫不对,老夫在这里给诸位准备了一份薄礼,希望诸位笑纳。”说着,老人从行李箱中取出了一捧金银珠宝,交给那头子。
褚护卫一见老人开箱取物便在心中大呼不妙,这种时候深山野岭,又是夜雨滂沱,让一群不怀好意的人看见许多金银珠宝那不是引火自焚吗?
褚护卫虽然身为护卫,但毕竟还是下人,不敢阻止他的老主人,何况就算现在出声阻止也已经晚了,褚护卫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晚,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这群人虽然人数众多,又全都有兵器在身,所幸只是些乌合之众,要把他们统统消灭虽然难以做到,但护送老主人一家杀出重围倒不是问题,看他们的样子只是求财,将钱财物品留在这里他们便不会死追不放,再过不远,就是主人治下的地界了,只要将老主人一家护送到那里,再通知当地的军队,便能安然无恙地将他们送到主人身边了。
这褚护卫虽然一身武艺,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相反,他头脑冷静,思路又清晰,每到关键时刻,总能避重就轻,做出最合适的选择,保护老人一家的周全,这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
老人生性随和,又有些天真,以为花些钱财就能息事宁人,说实话,这要是平常的时候,光是他手上的那捧金银珠宝,就已经能摆平绝大多数的事情了,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他还想用同样的办法收买人心,只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