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密的乌云,遮盖了天穹的一切,淅沥沥的雨则是从九霄洒落而下,使得天地彻底连接在了一起。这不仅溅湿了大地的一切,化成了万里泥泞,也在那雨雾腾起之时,模糊了整个天地。
风吹着那雨,呈斜线飘飞,冰冷的感觉徐徐传递而来。特别是在这个隆冬刚刚过去,那股寒冷还没有彻底消失的初春季节,这便使得在那屋外的街头小巷,以及那贯穿省与省的泥泞公路上,看不到任何的身影,只能看到那轰轰穿行的冰冷车壳……
龙江省通往龙浙省的一条国道上。
那里野草堆积,显然是已经荒废了许久,甚至连那水泥路都有了龟裂的痕迹,曝露出一条条可怕的裂痕。也致使着那雨水渗入下去之后,表面上的水泥都被冲散了出来,呈现出一片难以行走的泥泞。
风依旧在吹,然而却吹不散这条国道呈现出来的萧索。雨仍然在下,却浇不灭这里曝露出来的荒凉。茫茫无际的道路上,泥泞化为了这里的一切,带着那种弥漫天地的寒冷,徐徐吹拂下散发出一股化不开的……孤独。
隆隆!
一道闪电,骤然撕裂了那片阴云,游离之下呈现在天空之中,然而却并没有带来那该有的雷声。反而在那闪电之下,那本是只有雨声哗哗的孤独国道上,却是在那刻豁然响彻出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很显然,在这寒冷的阴雨天里,这条没有任何人问津的孤独国道之上,再次迎来了那曾经逝去在荒凉之中的车辆。
五辆吉普车的出现,轰开了这片模糊的雨幕,带着一股撕裂一切的轰鸣声,在那雷光闪烁下,在这条孤独的国道上驰骋,看那行去的方向,显然是朝着龙浙省的方向疾驰。
统一的军绿色,化作了那雨中浮现的海藻,在那模糊雨幕之中显得极其的显眼。而那统一的车型,则是带着烦躁的轰鸣,使向龙浙之时,令人能够感受到从它军绿身躯上散发出来的厚重以及肃穆。甚至那大地的龟裂,也由于它们的到来,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喀嚓裂响声,并且溅起一片黄泞的水花。
吉普车之内,则是纷纷坐着三四道身影,那些身影也如那车呈现在雨水之中的颜色,一色的军绿。就连那带着头上的帽子也是绿色的,不过其脸庞上却并没有浮现任何的不悦,反而透露出一股凝重,犹如陷入了思考。
至于他们的身份,则正是从虎贲军营之中走出来的军人,并且更是在昨日被钟元打的极惨的第一分队,然而如今他们却并不是在思索昨日之事,而是静静呆在车座内,去思索那即将要执行的任务。
龙浙之地,显然不是他们虎贲的地盘,甚至连比它还要贫瘠的龙江,它都没有资格彻底占领。毕竟还有一个烈阳战队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都会露出那可怕的獠牙,那么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何教官还要把他们派出去。
虽然名义只是协助虎贲战队,过去那边夺取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然而那个地盘可是属于鹞鹰战队的,并且还要踏入它的公认领地,这不是纯属找虐吗?要知道,在十三战队排行榜之中,鹞鹰战队可是稳占前五的可怕存在,比那个所谓的烈阳战队不知道强大到了多少倍。
然而虎贲战队连对付烈阳战队都极其的吃力,当然这也是指双方没有拼命之时,毕竟大家都同属于一个国家,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做的太过分的。然而在抢夺资源的时候,虎贲战队确实不是烈阳战队的对手,即便有总司令黎国丰的撑腰,但是实力的短板,致使着他们流失了大批的资源。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有可能进入到那更加可怕的鹞鹰战队的地盘,去夺取那所谓的重要东西吗?
每个人都不是傻子,在这实力悬殊之下,虽然很想说自己的战队有这个实力。但是在两相对比之下,他们陷入了沉默,心中更是在思考,为何战队的高层,会分派下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五辆吉普车,每一辆都开得十分的疾速,若是放在1世纪的话,这种平均时速都是00迈的速度,绝对会被抄牌罚款。然而在现代,这种速度已然算是正常,要知道随着人类基因的异变,那些疯狂的飙车党们甚至能开到上千迈的速度,以此来相比确实是有点小巫见大巫,并且这五辆车都是挂着军方的拍照,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去阻拦。
速度很快,致使着那斜飞的雨水,打在那车玻璃上都发出啪啪的裂响声,若不是那玻璃是特质的钢化玻璃,凭借那种由速度衍生出来的冲击力,那玻璃早就在那疯狂雨水下彻底碎裂了,然而也就是在那雨水的拍击下,那坐在第三辆吉普车上并且靠窗的钟元,在那刻从沉睡之中豁然睁开眼眸。
其眼眸明亮,促使着坐在这里的人,仿若在那刹那间看到两道亮光在这黑暗之中穿梭。不过却只是仿若,因为它消失的非常的快,快到了众人根本来不及生出任何的反应。
但是在那亮光消失之后,坐在这里的人,却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本是熟睡过去的身,随着他的眼眸开阖,一股气势逐渐由他身上曝露了出来。并且更是在三息之后,那股气势竟然使得这沉闷的车厢,变得无比的压抑。
那种感觉,犹如一座山岳压迫在他们的心头,在他们生出费解的同时。更是觉得好似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哧呼哧的传递出一阵厚重的喘息声。
“元哥,怎么了?”
压抑的感觉,促使着那开车的军人,都在不自在之间猛踩油门,使得那辆吉普在瞬间间化作一只可怕猛兽,带着一股轰鸣的咆哮,超过了前面的车辆,溅射出一道道可怕的水花。而在车厢之内,却并没有人敢以在此刻开口,毕竟那个少年太可怕了,可怕到一个人便打的他们这群老鸟们彻底抬不起头了。不过好在教官仿若考虑到了这个因素,安排了孙皓月这个菜鸟和他呆在了一起,所以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孙皓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因压抑而生出的好奇,张开双唇朝着钟元询问道。
“这雨有些不寻常啊!”
钟元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前方,并没有因为孙皓月的言语而改变丝毫。不过却也在他的询问道出的刹那,双眸竟然在那刻微微眯起,并且更是随之道出一句莫名的话语。
“难道还有变化不成。”
孙皓月皱起眉,虽然听不懂钟元话语之中的意思,也猜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然而基于对钟元的了解,却是知道他并不是那么无聊之人,更不会在自己道出询问之后,以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语来搪塞,所以他在脸色凝重之间,又朝着钟元道出一问。
“耗子,现在应该进入了龙浙境内了吧!”
钟元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在收回目光之时,缓缓的道出了一语。这瞬间使得坐在前座的老兵们浑身猛然一颤,甚至致使着那开车的老兵,仿若想到了什么一般,黝黑的脸庞竟然在那刹那间,浮现出一抹苍白。
“元哥,难道你的意思,指得是那占据龙浙的鹞鹰战队。”
一个多月的军旅生涯,使得孙皓月的性子变得更加的沉稳,用句简单的话语来说,便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闷葫芦。然而这却并不代表他的心智也是呆滞的,特别是在临走之时对着鹞鹰战队的讯息进行了一番恶补,再加上钟元此刻的询问,这顿时令的他猜测到了,某种关于鹞鹰战队的可怕传说。
相传在当年,这条萧索的国道上,并不是如今呈现的那么凄凉,反而极其的热闹。随处都可见到一辆辆来往于这条道上的车辆,随处都可听到那刺耳的喇叭音,随处都可看到那行走在国道两边的身影。
毕竟这条国道,是贯通龙浙和龙江两省的最快通道,也是嫁接两省的重要横梁。曾经更是被两省的掌权者誉为龙之路,乃是一条可以加快两省贸易融合的重要之路,然而如今却是彻底没落了,甚至压根就没有人会去走这条路,即便知道这条路依旧是贯通两省的最快捷径。
至于没落的原因,却并不是由于战争,也不是由于国家的放弃,更不是两省掌权者的不合以致施加的禁令。而是由于一个人,一个被赋予传奇色彩的军人。
不过那个军人的名字,却并没有记载在那些书籍上,并且更是被军队给彻底祛除。然而所有军人们都知道他的称号,甚至在心中,更是被他们视为跟荆战天一般的超级偶像。
然而他确实有这个资格,当年荆战天横空出世时,两者便被誉为南冥北战,并且两者更是在军中创下了无数传奇。直至在同时位立巅峰之后,更是在磅礴恢弘的黄河上端交手,但是最终在三天三夜之后,以一招惜败荆战天,黯然败走之时同时也亲手铸造了荆战天在华国那不可撼动的地位。
直至那一战之后的第三年,不知是什么原因,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眼之中他,竟然在龙之路上暴起发怒。并且不顾及自己军人的职责,当场连屠数百人,轰碎了无数车辆,促使着这条路上当日血流成河,也令的当时声威正隆的荆战天当日选择了南下,不过却是在第二日出来之时,脸色阴沉的走出,并且更是立马下达了一则军令。
军令的内容早已被人彻底遗忘,然而表达的意思,却是永远的烙印在了世人的心中,并且更是在国道之口立下一块石碑,石碑之上则是抒写了一排大字。
若有人擅自踏入此路,那么后果自负。
字迹若笔走龙蛇,透露出一股可怕的气势,即便被岁月侵蚀了几十年,然而却仍能从其中感受到抒写之人的强势。而立下此碑的军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身为华国大将的荆战天。
由黄河的大战,再到龙之路的嗜杀,以致最后竟然逼迫着强势的荆战天立下妥协的碑文。那一年那人的名字彻底名扬四海,然而也在那一年,那人的名字被彻底剔除军队,甚至连他所有存在的档案都被强行磨灭,唯一留下的便是记载在书籍之中一个称谓……南冥王。
当年车水马龙的龙之路,在那碑文立下的刹那,有人道出感慨,也有人选择不信。然而那些因不信走进来的人,却是再也没有出去过,甚至偶尔有侥幸跑出去的,也患上了一种强烈的恐慌症,下场极其的凄惨。
久而久之,这条繁华的国道上彻底的看不到那轰鸣的车辆,也听不到那来往之时的喧嚣声音,并且两旁更是开始长起了野草。直到那野草的高度足以把人给淹没在其中时,这条被赋予龙之路的国道上,便充斥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荒凉。
死亡之路,便随着那荒凉的弥漫,扩散到两省之中,致使着无论是信还是不信的人,都不敢轻易的拿自己的生命,去测试这条路到底是不是那么的充满危机。至于今日选择开进这条道路的虎贲战队之下的第一分队,虽然也知道这个传说,但却是因为自身身为军人,胆子肥的可以。再加上也确实是为了赶时间,也就使得他们成为了阔别三十年以来,第一批踏上这条道路的人。
“来了!”
钟元的脸庞看不到任何的情绪,然而就在孙皓月的话语落下,致使着除却钟元之外所有人为之沉思的第十息。钟元那张淡然的脸庞,瞬间化为阴沉,并且更是在那刻凛然道出一语。
轰!
话语落,众人根本没有那么快反应过来,只见那前方的车棚盖上却是轰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巨响。致使着钟元坐着那辆吉普车,瞬间若脱了轨的火车,吱呀呀的在大地上擦出一片耀眼的火花,并且更是狠狠的撞在一处山壁上,发出一阵震耳的碰撞声。
瞬息间,后面的车子在那刻急忙踩住刹车盘,顿时吱呀呀的摩擦声响彻,但是也是由于速度过快的缘故。再加上这条国道并不是十分的宽阔,也就致使着一辆辆车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碰撞声。
浓烟四起,即便有雨水落下,也是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彻底淹没下去。此时那被撞在山壁上的吉普车,终于在那刻有了反应,只见那凹凸下去的车门,被其内的人给彻底撞开,导致着四道身影,无比狼狈的从那右侧的车门内钻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时隔那么多年,那个人还没有死不成。”
后面的车辆没有在前进,然而坐在最前方的队长老胡,却是在看到眼前那一幕之后,瞳孔猛然收缩,口中更是在那刻道出一句疑惑之语。不过也随着那疑惑之语道出的同时,一抹恐慌悄然浮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雨依旧在淅沥沥的下,并没有因为这个小小的事故便停止它们落下的趋势。甚至随着那冷风扬起,它们反而变得更加的欢快,犹如在欢呼什么东西的出现,又好似在表达那种独属于它们的喜悦。
然而就在前方,那片弥漫出来的烟雾,却是任由那风吹和雨打,都没有散去丝毫,显得极其的诡异。也致使着钟元在沐浴着雨水之时,能在那雨水遮掩下,第一时间发现那里的奇特。
“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入这里吗?难道你们都忘记了不成。”
声音很沙哑,特别是在这雨水连绵雾霭笼罩之下,更是显得极其的低沉。然而却足矣让所有人听清那话中之语,并且更能感受到那从言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致使着无论是钟元也好老胡也罢,个个都在那言语扩散之间,一股凉意由脚底板涌入并瞬间覆盖在他们脊骨之中,促使着他们的身子猛然打了一个冷颤。
“南…南…冥王……”
好似得到了允许,那雾霭终于在话语落下的同时,渐渐的散落在这天地之中。也促使着随着那雾霭的散去,一张无比粗犷的脸逐渐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眼之内。不过在彻底看清那张脸庞时,老胡整幅脸庞更是瞬间布满了惊恐,并且牙关更是在不停的打颤,断断续续的道出了一句惊骇之语。
“并且还是军方的人,看来你们是想死啊!”
高大的身躯,曝露的上半身更是呈现出一块块布满伤痕的肌肉,脸庞若皱皮一般的苍老,然而却是透露出一股令人为之心悸的威严。特别是那一对睁开的眼,更是随着他说话之时,犹如两柄锋锐的剑芒,落入众人身上的刹那,瞬间让他们产生出一种仿若肌肤被其眸光割裂的错觉。
此人便是当年和北战王荆战天并称双雄之一的南冥王吗?
话语充满肃杀,促使无数人产生恐慌,即便是最为沉稳的杨刚也不例外。然而在那刻,身为菜鸟的钟元,却是根本没有如众人般对其产生畏惧。反而睁开眼去打量,那布满凶戾之气的可怕老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