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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九日战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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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

“不要开枪,救救我!”

跳入海中逃生的詹姆斯船长,连同他的船员们大声呼救,请求清帝国海军不要向他攻击,同时避免跟日军一起被打死,急忙往外侧游去。

第五战队的六艘飞鱼级驱猎舰游走于外围,一边用速射炮、机关炮攻击落水日军,一边抛下救生圈给詹姆斯等美国船员们,拖他们离开。

对冥顽不灵的日军的报复行动持续了办个小时,随着五艘美国轮船完全沉没,其所搭载的第四师团的三千多日军,或被射杀,或被淹死,仅存的三百余日军最终被吓破了胆,选择了屈服求饶。

晚上八点半,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沉入海平面下时,奄美岛附近海域完全淹没在夜色下。

詹姆斯船长和他的船员们被送上奄美岛看押和救治,对美国船队的袭击造成十五名美国船员死亡。

邓世昌派舰队参谋长林建章、致远舰舰长陈金揆、镇远舰参谋长曹嘉祥去探望詹姆斯一干人等,实际上是先给詹姆斯等人打预防针,避免重大外交摩擦。

陈金揆和曹嘉祥都是留美幼童,在美国生活多年,熟知美国文化,在他们二人的劝导下,詹姆斯对清帝国海军击沉五艘美国运兵船表示理解。但他要求清帝国海军赔偿其五艘轮船,并公开道歉,否则他很难向美国太平洋邮船总公司交代。

林建章自然不会同意这个要求,他坚称是日本人挟持美国船员,否则清帝国战舰不会发射鱼雷将轮船击沉的。要赔偿也得日本人赔偿,清帝国海军是不会赔偿的。至于道歉,林建章仅仅表示可以对十五名美国船员罹难表示遗憾和惋惜,但拒绝道歉,称琉球是清帝国属国,清帝国海军有权在琉球王国的领海范围内击沉任何来犯敌舰,扣押任何帮助敌人运兵的船只。

詹姆斯坚称他会上述美国仲裁法院,坚决讨回公道,林建章不再跟他废话,当即派人扣押了詹姆斯等人,双方谈判破裂。

是夜,邓世昌召开舰长会议,商讨明日对付日本第三批运兵船的方案计划。

按照情报显示,日本第三批运兵船将完全是日本海军部下辖的十三艘运兵舰,另外两艘是护航军舰浪速号和安艺号。日军第三批运兵船队将于后天早上抵达奄美岛,舰队各舰舰长们纷纷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但这时,舰队司令部参谋赵声提出了他的担忧。

“司令,参谋长,诸位大人们,我有另外的看法。”

邓世昌和林建章见是赵声要发言,于是相视一笑,后者微笑着对赵声说道:“赵参谋有话就说,多一个想法就多一份考量,计划就会更加完美,这也是钧座给我们的训示。”

赵声作为舰队参谋,他还是很有威望的,不但莱昂斯赞扬他足智多谋,舰队司令部上下也对他大为赞誉。

赵声当即领命,说道:“诸位,我觉得如果我们明天继续在奄美岛附近海域等待,可能等不到日军的第三批运兵船队!”

话音刚落,众人当即哗然,邓世昌同林建章对视一眼,皆感到意外。

司令部参谋高而谦这时问道:“赵参谋何出此言?难道认为情报有误?钧座给我们的情报上表明,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将于后天早上抵达奄美岛。之前咱们连续两天袭击了第一批和第二批船队,皆符合情报上的描述,这表明情报准确。”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高而谦。

邓世昌和林建章二人也对此表示肯定,他们不怀疑情报。

赵声笑道:“高参谋误会了!我不是怀疑情报!”

林建章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赵声于是说道:“我想日本人也不傻,尽管中日未宣战,但他们应该会料到我们可能拦截他们的运兵船队。第一批和第二批船队雇佣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商船,就表明他们有所防备。之所以敢来奄美岛,是因为日本人猜测我们不会攻击洋人的商船。但他们也不敢就此肯定,因此他们的船队分成了三批,中间间隔一天时间以上。我认为,他们分批次,又间隔时间出发,就是在防备我们真的攻击他们的运兵船。”

舰队参谋游学凯当即赞同道:“我觉得赵参谋说的有道理!日本人应该有所准备!”

邓世昌点点头,道:“就算日本人有准备,难道他们的海军力量还能够打得过我们?”

林建章皱眉道:“司令,日本海军绝对没法跟我们战斗,因此他们会避免送死!”

邓世昌问道:“你是说他们会跑?”

林建章点头道:“正是此意!”

邓世昌笑道:“奄美岛又没有电报,日本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此设伏?”

赵声这时说道:“司令,日本运兵船队分成三批,第一批到第三批间隔了好几天的时间。如果第三批日本运兵船队没有看到第一批船队回航,或者第一批的香取号担负着侦查报告的任务,香取号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返航报告情况,我想日本人就会知道出事了,进而不再来奄美岛。”

这下子大家伙们都明白了。日本人虽然没有无线电报,遭到袭击后也无法报告给后面的日本船队知道。但是如果日本人事先就安排了紧急措施,见香取号和最上号没有返航,那么第三批日本船队很有可能半路而返,不再来奄美岛了。

赵声的担忧引起了邓世昌等人的重视,邓世昌当即同林建章等参谋人员,莱昂斯等顾问团人员,以及各舰舰长们一同商议对策。

最终,会议上众人担心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很有可能已经起了怀疑,有可能掉头退回日本,不再来奄美岛了。

于是,邓世昌当即改变战术,全舰队不再在奄美岛守株待兔,而是沿着情报上所提供的日本运兵船队的航线,逆向前进,直接迎向日本第三批运输船队。如果日本人已经发现并掉头逃跑了,舰队则尽力追赶,尽可能多的消灭日本军队。

会议直到晚上十一点钟才结束,会后,邓世昌当即下令全舰队出发,主动去寻找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

5月28日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清帝国皇家海军第四战队海鳞号、飞霆号和飞鹰号三舰,连同第五战队和第六战队的十二艘飞鱼级驱猎舰率先出动,构成搜索舰队,按照情报上所提供的航线,沿着日本列岛海脊逆向搜索前进,负责寻找到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

第五战队和第六战队的飞鱼级驱猎舰速度快,搜索能力强,但是船小,安装不了无线电系统,因此海鳞号就作为搜索舰队的旗舰,负责跟主力舰队联络。

随后,第二战队虓勇号、胆勇号、斗勇号、刚勇号、毅勇号五艘大型装甲巡洋舰,第三战队“济远”、“经远”、“来远”、“致远”、“靖远”、“平远”六艘防护巡洋舰组成双编队,紧随其后,随时准备发起对日本海军战舰的攻击行动。

同样,第三战队的六艘巡洋舰都是北洋水师的老式战舰,虽然经过了升级改造,火炮系统、航行系统都进行了升级维护,但是还没有安装无线电系统,因此第三战队不允许单独脱离舰队,而是跟着第二战队,受第二战队旗舰虓勇号节制。

落在最后面的便是第一战队的三艘甲铁战列舰了,同样威远号安装有无线电系统,舰队司令部依然在威远号上,邓世昌、林建章等司令部军官都在威远号上,定远和镇远二舰成了威远号的左右护法。

清帝国皇家海军舰队分成了三个梯次,每个梯次是一个速度档位,很快落在最后面的第一战队只能够跟第二战队进行无线电联络,在通过第二战队跟第四战队旗舰海鳞号联络,从而掌控大局。

※※※※※※※※※※※※※※※※※※※※※※※※※※※※※※※※※五月二十九日早晨,距离日本南九州宫崎县以南海域200海里外的种子岛以东海域,日本第三批次的运兵船队正沿着琉球海脊的浅水区航线上编队航行。运兵船队的前面是浪速号开道,后面是安艺号护卫。

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由浪速号和安艺号护航,运兵舰由翔鹤丸(翔鹤[I])、咸临丸、凤凰丸、立象丸、快风丸、开运丸、长鲸丸(长鲸[I])、大坂丸、虹桥船、行速丸、东京丸、函容丸、桦太丸、华阳丸等十三艘运兵舰组成,搭载了日军第四师团第八旅团八千余人,以及大量的轻重武器、弹药和补给物资。

浪速号上,日本水兵正在进行早操,舰长内田正敏大佐陪同第四师团奥保巩中将一边参观,一边说着话。

自甲午中日战争后,日本海军经费促襟见肘,不得已,日本海军部将在黄海自沉的浪速号重新打捞出水,经过修缮后重新服役。

不过,舰龄已达十年以上的浪速号,经过大修也无法充当主力舰使用了,只能沦为二等巡洋舰。但日本海军新的六六舰队计划还未打造完成,因此浪速还得担当大任。

“内田君,你带兵很有一套,你的士兵看起来训练有素。”

奥保巩对于浪速号的日本海军官兵的精神头还是很满意的。

“多谢将军阁下夸赞!”

内田正敏面带笑容的说道:“不瞒将军阁下,论海军作战素质,我的兵不比英国皇家海军差!”

奥保巩点点头,对于海军的事情他完全不通,仅仅是看个新鲜而已。

想到琉球群岛的战事,想到第一师团和第五师团全灭,奥保巩心情顿时低落,说道:“如果联合舰队还在就好了,也不至于让清帝国海军轻易在那霸岛登陆,第一师团和第五师团或许不至于如此惨败!”

内田正敏同样叹息,对于他来说,没有比重建联合舰队更令他高兴的事情了。

“很快我们就会重新组建联合舰队了,这次东乡平八郎将军赴英国接收两艘富士级战列舰,回国后我们的海军也有战列舰了。”

奥保巩问道:“能够打败清帝国海军吗?”

内田正敏苦笑了一下,道:“只有两艘战列舰是不可能打败清帝国海军的,但是我们有了两艘战列舰后,清帝国海军也就不敢像现在这样嚣张了。”

奥保巩失望的说道:“没有海军,我们很难收复琉球!”

内田正敏问道:“那将军您为何还要执意带第四师团前往奄美岛?”

奥保巩苦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吗?首先是帝国陆军的脸面问题,我们不得不平衡军方内部的不满,如果无动于衷会令军方内部的一些阴谋家有借口发动军事哗变的。其次是奄美岛距离南九州比较近,我们控制住奄美岛就等于在帝国外围构筑桥头堡,进可攻退可守。”

内田正敏又问道:“您说会有军事哗变吗?”

奥保巩看了内田正敏一眼,笑而不语。

内田正敏尴尬一笑,暗讨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这时,一个日军参谋官过来,报告道:“报告,到目前为止,还未发现香取号返航!”

内田正敏和奥保巩对视一眼,脸色顿时暗了下来。

“已经超过了预定时间,按理香取号安全返航回碰到我们!”

“如果香取号没能按时过来跟我们会和,就代表奄美岛或者前面的海域某处出了事情。”

奥保巩皱眉道:“会不会是登陆船只不够,耽误了时间?”

内田正敏摇头道:“香取号安全将四艘英轮护送只奄美岛后,就得立即返航跟我们碰头,这样我们才知道前面是不是安全的。如今香取号没有回来,就说明他们出了事情。我建议立即返航,前面可能已经有清帝国海军拦截了。”

距离奄美岛就剩下不到两天的海路,这个时候放弃,奥保巩有些不甘心。

“会不会是香取号出现了机械故障,无法按时赶回来?”

香取号是有着18年舰龄的老船,而且还是木壳的,说其出现机械故障也不为过。

内田正敏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不能够冒险,临行前,桦山资纪司令大人给我命令,要求我一旦发现不对劲,就立即带船队回航。”

奥保巩有些不甘心,说道:“再等等吧?”

内田正敏劝说了奥保巩好一会儿,但奥保巩依然坚持,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我们可以等,但只能在原地警戒,是不可以再前进了!”

内田正敏妥协,奥保巩于是点头同意。

就这样,日本第三批运兵船队停止前进,就地抛锚停船。同时,内田正敏命令安艺号快速巡洋舰到前方打探情况,浪速则在附近警戒。

下午,安艺号回航,称没有发现香取号。

内田正敏感觉到事态不妙,找来奥保巩商议。

“将军,我们已经多等了半天了,香取号还未出现,请将军命令运兵舰队立即随本舰回航,迟则有变。”

奥保巩于是点头同意,他也担心运兵舰队遭到袭击。

29日下午,奥保巩和他的运兵舰队掉头向西北航行,计划去南九州志布志港。

奥保巩还不打算回大阪湾,依然心存侥幸,让内田正敏派安艺号继续向南航行,去奄美岛附近海域侦查一下情况。

由于通信有限,就算船队在奄美岛被袭击了,他们也得不到消息,日本政府也蒙在鼓里,因此内田正敏也急于知道奄美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29日傍晚,巡洋舰安艺号。

“报告!舰长阁下。南边发现多道黑烟柱!”

位于瞭望塔上的哨兵当即报告。

安艺号舰长黑田清茗中佐立刻拿起望远镜瞭望。果然,发现南边大约15海里外的海面上空多道长长的黑烟。但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船。不过黑田清茗可以肯定的那不是返航的香取号和英籍轮船。

黑田清茗立刻对一旁的副官命令道:“马上掉头回航!”

“嗨!”副官领命离开。

黑田清茗继续命哨兵观察,安艺号同时加速掉头驶去。

※※※※※※※※※※※※※※※※※※※※※※※※※※※※※※※※※黑田清茗发现的正是正在向前搜索前进的清帝国战舰海鳞号,不过安艺号发现海鳞号烟雾的同时,海鳞号也发现了安艺号冒出的黑烟。

“报告,发现日舰一艘,正在掉头!”

“没有看见其他日本运兵舰吗?”

“报告,没有!”

海鳞号舰长陈季良顿时纳闷了,不是说十几艘运兵舰吗?现在怎么就一艘日舰。

“不管了,既然日舰发现了我们,那他肯定是回去送信去了,我们必须干掉他!”

“我同意!反正已经干沉两艘日舰了,这次清日战争爆发是不可避免的了!”

旁边的参谋长吴大庆也是一头雾水,但他赞同陈季良的观点。

“传我命令,战斗准备!”

“上级通报!发现日舰一艘,正在追击中。”

陈季良当即下令,海鳞号顿时响起了战斗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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