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章笑与露娜在巴黎市区的最后一天。
离开酒店之前,章笑叫了一个上门服务的快递的公司,将他在法国的购物的东西运回国内的公司所在地,让冷晓涵先帮着签收。
因为章笑他们购买的东西太多了,光是打包就用了五个大箱子。要是带着这么多东西,继续旅行的话,不太现实。
并且里面的东西一件比一件珍贵,章笑花了不少钱,买了个高价运送保险。亲眼看着他与露娜的战利品被快递员送上了货车,这才安心。
章笑与露娜要离开的时候,酒店的管理人员还贴心的送上了精致的礼物,是一盒代表的法国的马卡龙,还有一瓶绑着蝴蝶结的红酒,欢迎他的下次前来。
不得不说,这种小动作,总能让章笑心中产生好感,虽说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家酒店消费了不下六位数人民币,不便宜。但这里的服务确实真得挑不出一点刺,贵有贵的理由。他知道,下次来巴黎的时候,还会来这家酒店。
下一站,章笑与露娜打算一路向北,前往位于法国北部的诺曼底。
说到诺曼底,在章笑印象深刻中,便是那二战中惨烈的诺曼底登陆。
章笑认为他是个伪军迷,但说起诺曼底登陆,依旧着迷。
他的脑海会浮现出盟军们士兵们嘶吼着,从登陆舰上迈入冰凉的海水中,面对海岸前那一艘艘碉堡,耳边呼啸着子弹的声音,仍旧拼命向前的壮烈惨境。
诺曼底战役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大的一次海上登陆作战,
1944年6月6日早6时30分,以英美两国军队为主力的盟军先头部队总计17.6万人,从英国跨越英吉利海峡,抢滩登陆诺曼底,攻下了犹他、奥马哈、金滩、朱诺和剑滩五处海滩;
此后,288万盟国大军如潮水般涌入法国,势如破竹,成功开辟了欧洲大陆的第二战场,
如今是和平年代,章笑却也依旧想去感受下那般壮烈下的诺曼底到底何种模样。
并且,章笑查找资料得知。在法国的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博物馆中,悬挂着十多个参战国的国旗,其中就有一面中国国旗,
据称共有300多名华人以英军、美军和加拿大军队的身份参加了诺曼底登陆。
如今,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姓名已无从查考。
心存悲凉,不如去看看,在那片土地上,浇上一瓶来自中国的白酒。
这是章笑的想法。
从巴黎到诺曼底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说,章笑请了个专职的司机,他与露娜坐在后排,想要悠闲的休息一会。
车子渐渐行驶出巴黎市区,窗外的风景从哥特式的浮夸华丽,蜕变为磨坊田园的悠恬宁静。
章笑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忽然感觉肩膀上沉沉的,侧目而去,露娜闭着的眼睛,正轻靠在他的肩膀上,闭眼轻睡的样子。啊,真好看。
“不过,这小妮子最近变得好能睡,可能是旅游太累了吧。”作为一个年轻男人,章笑丝毫没有将露娜的嗜睡与她怀孕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诺曼底其实是一个法国大区统称,包含了不少城镇,所以说章笑的计划是一路玩过去,最后再到当年发生诺曼底登陆的地方缅怀一二。
车程依旧,有些无聊。
章笑迷糊的眼睛看了什么,神经紧绷了起来。
海岸线上,好似凭空出现了一座山,山上伫立着的一栋古旧的建筑物,宛如恶龙般盘踞山上,让他非常震撼。
司机在前面介绍说:“那正是圣米歇尔山了。
章笑调皮的用手弹了弹她精致的小鼻头:“小懒虫,醒来啦。”
露娜揉了揉睡眼,顺着章笑手指下的方向看去,哇~了一声,看样子瞬间清醒了起来。
远方,圣米歇尔山在蓝天绿草的映衬下妖娆美丽,周围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面明镜映出山的倒影。
而建筑在孤岛之上的古旧巨大建筑物,便是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它在天际的包裹下,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与坚毅。环绕周围时隐时现的浅滩,和10多个世纪以来无数的传说更为这个地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司机将车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
到达目的地的感觉总是不错的,章笑与露娜脸上都跳跃着兴奋,赶紧下车活动下身躯,伸伸懒腰什么的,环顾四周那广阔的天际,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若不是周围有成群的游客,章笑几乎要大叫一声。
这里的自然景观,纯粹的让人痴迷。
不得不说,人们若提起法国,定会想起巴黎,以时装周刷足了存在感。往往让人片面地以为,法国只有精致的时尚和先锋的艺术。
其实不然,离开繁华紧蹙,把目光调转,这个因诺曼底登陆一役而成名的地方,也正静静地诠释着你所不知道的迷人法国。
章笑与露娜手牵手的行走在不太平整的碎石小径,漫步在柔和的阳光下,他们的细胞好像都在唱歌,他们,露娜拿出手机,随手一拍,都会变成一幅精致的油画。
如果说巴黎是流动的盛宴,那诺曼底则诠释着法国的一面——纯净的自然环境、历史沉淀的人文精神、独特的美食。
诺曼底不仅拥有着浓厚的历史文明气息,其自然风光也有着独特的魅力。
路上,章笑能看到不少虔诚的信徒三五结伴的前往面前的圣山,他再次远眺圣米歇尔的时候,目光中多少有了些虔诚,
同时,心中也在感叹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面前一片开阔,圣米歇尔山犹如天降一般处于大海前空旷的沙地上,四周既无树木又无房屋,因此显得非常宏伟,却又像一位守护海岸线的巨人,着实震惊。
陆地连接圣米歇尔山是一条长而瘦的长提,远观而去,在长提上行走的游人们宛如夜里的游灵。
章笑牵着露娜的手踏上长提,脚下木板因为海风的腐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在长提下面便是潮水褪去的泥沙地。
听闻,圣米歇尔山所处的圣马洛湾以涨潮迅猛闻名遐迩,最高潮与最低潮时海平面的落差高达15米,并且,来势汹汹,
不仅如此,这里的潮水就像女人心似得非常“善变”。
也许几分钟前还是一望无际深不可测的大海,突然之间海水退向远处,满眼望去已是裸露的海滩和海滩上颜色特别的流沙。
来之前,章笑查到很多可怕的故事,比如,在巨大的流沙中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满载货物的马车,陷入淤泥不能自拔而悲惨死去的旅人。
所以,章笑走得很小心翼翼,每一步都非常轻,好似怕打扰长眠于此的灵魂们。
他看着长提便的沙地,会莫名的心悸。却又像个好奇宝宝似得,不顾露娜的阻挠蹲下身躯,伸长胳膊去碰触那周围的泥沙,想要一探虚实。
章笑将泥沙搓在手里,心头却愈发的恐惧。
露娜问他:“你干什呢?”
章笑跟个地质学家的似得,“你看,这里的沙其实更像是淤泥,一旦变干,非常结实;一旦与水混合,立即变成粘稠的泥浆。”他又是啧啧感叹:“怪不得这里流传了很多恐惧的故事啊。”
有的时候,章笑心中也会幻想自己遭遇那些不幸者们所遭遇的险情,自己该怎么办?
若是我陷入流沙之中,一定会遭到令我绝望的的埋葬,并且,这个过程是漫长的、痛苦的,毫不留情的。
这些沙表面看似平坦光滑、松软安全,可一旦不小心滑落下去,它内部的暗流就会像蛇一样滑动,松软的被潮水浸泡的表面变成淤泥将我死死地缠住,犹如陷入沼泽一般难以自拔。
想到此处,章笑不禁打了声寒颤,还是不要遇见的好。
不禁忆起他在巴西热带雨林里的探险,心里一阵后怕。确实,曾经的自己,真得是太鲁莽了,幸好没有遇见沼泽与流沙。恐怕人都会有这么一种感受,年龄越大,对于以前做的事情,都会有那点后怕。章笑也不例外。
两人距离圣米歇尔圣山越来越近,从先前的神秘感取而代之便是震撼。
章笑与露娜迈过长提,上了小岛,跟随着游客的大潮,环顾这座修道院一圈。
在赞美的海洋声中,章笑连连感叹,这座突兀的山岗,好似与它上面的修道院已经融为一体。
潮水的侵袭下,黑褐色的岩石与石墙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历史啊,历史,总会让人发出感叹的声音。
不过,章笑总觉得有些阴森的感觉。可能是因为这座修道院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在拿破仑统治期间,还被当作监狱的缘故吧。
迈入修道院中,带给章笑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不由的心宁了下来。
这里依旧保持着朴实无华、古色古香的格调,令人无处不感受到本笃教徒那静思冥想、严苛简朴的苦行僧生活。
内院与回廊面朝大海,背靠教堂的北大殿。曾经这里是修道院最隐蔽的地方,外人不允许越雷池一步,只有修士们才有资格自此拾阶进入教堂,现在,是供游人观赏的地方。
进入修道院的内院,章笑的眼睛充满的惊喜。
修道院的内院与回廊堪称“奇中之奇“。
它们被二层的花岗岩墙垛或巨型石柱支撑着,近看恍若镶嵌于大教堂之上,远眺则犹如悬浮于天水之间,其景致之壮观,好似天上庭院错落人间。
当章笑登上这一阶阶苍夷的台阶,不敢想象,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就在你脚下这片土地。这里走过虔诚的信徒,走过杀人不眨眼的犯人,还走过拿破仑麾下的将士。
奇异之感,笼在心间。
章笑与露娜站在尔教堂外的回廊平台上,极目远眺便能看见烟波浩渺波澜壮阔浩瀚的大西洋,此刻,他有些热血澎湃,感觉到这圣米歇尔山修道院就宛如大西洋波涛中的一艘永不沉没的航船!
结束了修道院的旅行,章笑与露娜都有些意犹未尽,露娜忽然来了一句:“这里,虽没有凡尔赛宫的金碧辉煌、埃菲尔铁塔的宏伟壮观、卢浮宫的绚丽多彩、香榭丽舍大街的缤纷繁华,但圣米歇尔山对法国如同大金字塔对埃及一样重要。”
“哎呦,可以啊,这话说得挺有水平的。”章笑溺爱的摸着露娜的脑袋。
露娜害羞的吐着舌头:“谁让我有个这么厉害的老公,慢慢的都被感染了呢。”
看着这么亲昵的一对,那些单身游客路过他们身边,嗅到了恋爱的甜美气息,心中却哭泣如雨。
露娜又问:“那我们现在就下岛吗?还是?”
章笑微微挑眉,露出神秘感,“不急,我们的圣米歇尔山的旅行还没有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