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古玩街,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谢博文眉头紧蹙, 不动声色的凑到孟则知耳边,小声说道:“爸,有人跟着我们。”
“嗯?”这会儿孟则知心里想的全是那方印章, 听见这话,他随口说道:“是狗仔还是你的粉丝?”
“应该都不是。”谢博文眯了眯自己三百度的近视眼, 迟疑着说道。
孟则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面商铺的玻璃窗上,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身后七八个男人正气势汹汹的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谢博文心里有点怵:“爸, 要不我们拦一辆出租车走吧。”
“别介, 临阵脱逃可不是你爸我的作风,再说了,我也想知道这伙人和我们父子俩到底有什么仇怨。”孟则知右手拿着折扇一晃,拍在左手掌心:“走, 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会会他们。”
“大哥,他们走地下通道了。”廋高个讨好着说道。
“还用你说, 当我眼瞎啊, 走,跟上去。”啤酒肚中年男人恶声说道。
到了地方,孟则知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通道入口处。
等到啤酒肚中年男人走近了,看清楚他的脸,谢博文面色一变:“侯万华?”
侯万华伸手撸起衣袖, 两眼眯成一条缝隙,盯着谢博文,阴揣揣的说道:“谢博文,你这些日子过得挺舒坦的嘛,我可就惨了,足足在医院里躺了两个多月。”
听着两人的对话,孟则知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谢博文在一场由他担任主演的电影庆功宴上,打断了一个喝醉酒想要占他便宜的投资商的一条腿。
这个投资商可不正是眼前的侯万华。
侯万华没什么能耐,但耐不住出身好,黑白两道都沾着点关系。为了帮谢博文压下这件事情,段从衍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光是送出去的现钱就不下五百万。
因为这事,谢博文也不得不远走美国,暂避风头。
没成想回国的第三天,就又撞上了侯万华。
看对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分明是不想善罢甘休。
当初谢博文之所以敢对侯万华动手,一是因为正在气头上,二来是不知道侯万华的身份。
现在知道了,他也就硬|不起来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底气。
谢博文条件反射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心下一紧,故作镇定:“你都收了我段叔叔给的钱和产业了,这事不是已经了了吗?”
“了了?”侯万华皮笑肉不笑:“开玩笑!你们一厢情愿而已,老子我可没答应。”
谢博文着实是被侯万华这恬不知耻的给气着了,可偏偏他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他咬牙切齿,恨声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问我想怎么样?”侯万华冷笑一声,“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的让我打断你两条腿。”
说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淫邪之色:“要么,陪我两个月。”
“看什么看,边上去……”廋高个横眉怒目,将往来的路人轰走。
谢博文怒睁着眼,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休想——”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下决定比较好。”侯万华威胁道:“段从衍护得了你一时,可护不了你一世,他要是真惹恼了我,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谢博文瞬间红了眼眶。
谢博文越绝望,侯万华就越得意:“你要是一开始就乖乖的如了我的意该多好,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糟心事了。”
说着,他上前两步,伸手就要去摸谢博文的脸。
下一刻,一柄折扇挡住了他的手。
“好好好,”孟则知气笑了:“都说人至贱则无敌,今儿个算是涨了见识了。”
“你是谁?”侯万华这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场。
孟则知冷笑着说道:“收拾你的人。”
说完,他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侯万华的肚子上。
“噗。”
被触不及防的踢了个正着,侯万华五官拧成一团,猛地喷出一口酸水来,他龇牙咧嘴:“操——”
话音未落,孟则知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侯万华吃痛,跟着手往前走,然后狠狠的撞在了墙壁上。
砰的一声,侯万华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只在墙壁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看见这一幕,廋高个睚眦欲裂,高喊道:“大哥。”
说着,他猛地抬头看向孟则知,厉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他身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当即就向孟则知两人围了过来。
然后就被孟则知一脚一个踹飞了出去。
许是前身残留的意识在作祟,儿子被这样折辱,孟则知是下了狠手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场上除了他和谢博文之外,也就剩下廋高个完好无损。
听着身旁同伴们的哀嚎,廋高个咽了咽口水,一脸惊惧,他哆嗦着嘴:“你,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他艰难的搀起昏迷不醒的侯万华,跌跌撞撞的跑了。
谢博文这才反应过来,大悲大喜之后,他一脸的担忧:“爸,我们摊上大事了,侯家和刘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说不定还要带累段叔叔。
侯家从政,刘家经商,两家在京城都算是小有名望,侯万华是侯家现任当家唯一的弟弟,他妈是刘家最受宠的女儿,所以一直以来,侯万华都是侯刘两家超脱的存在。
否则他敢这么猖狂!
“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孟则知两眼微眯,举起左手来,轻轻一抖,只看见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小撮头发丝。
要是没点底牌,他敢这么光天化日的对侯万华动手。
既然人都打了,那就干脆玩点厉害的。
“走,去纸扎店。”
回到家的时候,谢博文怀里多了一箱子白蜡烛。
韩大钦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谢家父子俩用融了的蜡烛捏小人的场面。
“你来的正好,过来帮忙。”孟则知毫不客气的指使道。
“欸。”韩大钦应了,找了把椅子做到孟则知两人旁边,问道:“谢叔,该怎么弄?”
“简单,”孟则知指给他看:“把融了的蜡烛捏成小人就是,千万记得,要把这个加进小人的脑袋里。”
他说的是桌子上排列整齐的用红绳绑着的一根根头发。
这些头发长短不一,最短的只有不到半公分。
韩大钦边做边问:“谢叔,做这些有什么用?”
孟则知头也不抬,淡淡说道:“收拾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谁?”韩大钦下意识的问道。
孟则知没再接话,他抓起一个小人,从符水里摸出一根针,用镊子夹了放在烛火上烧了一会儿,然后扎进了小人的肚子里又抽出来,只留下一道黑色的针孔。
然后将扎好的小人放进水槽里。
这些小人里,以血缘关系论,一个脑袋里埋着一整根头发的,代表的是侯万华本人,六个一半头发的代表他的父母兄弟子嗣,十二个三分之一根头发的代表他的叔伯甥舅……
具体数字都是孟则知特意卜算出来的,涵盖了侯万华父族和母族五服内大半的亲眷。
人无完人,尤其是经商的和从政的,除了一小部分坚持底线的老实人之外,身上或多或少都犯着事,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的混到现在,要么是遮掩的好,要么是有人罩着。
不管是哪一种,孟则知要做的就是在他们的保护罩上扎出一道口子来。
看孟则知没回他,韩大钦求教似的看向谢博文。
谢博文半是希冀半是忐忑,将信将疑的说道:“侯万华。”
“侯万华?”韩大钦两眼微瞪。
作者有话要说: 谢博文:等等,这不是电视剧里女主角的戏份吗?
段从衍: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