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二十多岁的时候年少轻狂，跟父亲大吵一架之后退学了。这是个任性的决定，自然也被陈景洛痛斥一顿。
他跟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陈景洛对这个唯一的儿子严厉大过疼爱，多半是在谈话。在陈端的记忆中，父亲永远是一丝不苟的，真是极为符合他律师的身份。
退学之后触怒了父亲，外婆在中国的乡下去世，他去处理后事。
母亲的意思是让他在乡下多待一些日子，反省一下自己，也跟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有个缓和。
“您不觉得父亲谁都不爱吗？”陈端拉着行李箱出门，说了一句很伤人的话。
以至于多年后他回忆起，都很后悔。他永远忘不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母亲满脸的寂寞与伤心。是啊，陈景洛并不爱他们母子，感情不过是他对家庭的责任而已。
在飞往国内的飞机上，陈端不止一次的后悔过因为冲动而说出那句话，深深地伤害了母亲的心。可是这个疑问藏在他心底多年，实在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年少时只觉得父母相敬如宾，感情不错。年长一些见识了什么叫做爱情，才知道母亲深深的眷恋着父亲，而父亲呢，对母亲更多的是责任。
……
松县是个干净的小县城，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陈端每天爬山，看书，拉琴，日子也就那么过去了。在这样安静的小县城，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他渐渐地也学会了宽容，父亲纵然对他严厉，但是也是为他好。
没多久陈端就遇到了唐小暖，一个有些寂寞的小姑娘。
他已经二十多岁了，从小接受西方教育，自然很早的就交过女朋友了。
小姑娘站在墙的那一端看他拉琴，神情专注平静。起初他以为小姑娘暗恋他，两三次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
每周能见唐小暖两次，两个人开始说话谈天。
那道墙仿佛是一条线，一旦越过去就会变质似的。
每天的第二节课后，学校总会组织早操。陈端站在自家的房顶上，拿着一个望远镜看过去，找寻唐小暖的身影。
她小小的一只站在队伍的后面，每个动作都很认真。早操结束之后，同班的女生都是三五成群的结伴走，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回去。
体育课上集体跑步，会有男生故意撞她一下。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小手段而已，太不入流，却往往会引起同班女生小声的议论跟恶意的笑声。
这一切陈端都看在眼里。
松县的确是个很小的县城啊，小到在某些方面让人觉得烦闷。比如说，小孩子们见识太少，容不下一只不一样的唐小暖。在敏感的青春期，排挤与孤立总是那么的明显。
半年忽然就过去了，在跟唐小暖的交谈中，就像是一只鸟似的，刷的一下子就飞过去了。
陈端接到母亲电话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他要回美国去了，离唐小暖那样遥远。小姑娘年纪还那么小，这一别何时才能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