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淡淡笑道:“不光是钱的问题。”
钟离慕一愣:“那还有什么问题?”
苏寒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正色道:“刚才我听太阿老哥说,你竞拍这南山丹,是给皇道强者服用,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钟离慕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点点头道:“没错。不过这件事,乃是机密,还望苏公子不要泄露出去。”
“那是自然。不过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无法接受你的一千五百万中品元石,甚至不能把南山丹卖给你。”
苏寒语气坚决。
钟离慕大惊:“这……这是为何?”
“钟离公子,我猜想,你为之拼命谋取南山丹的那位皇道强者,寿命应该已经快到了大限,所以你才会如此焦急。但是,如果你现自己花了天价买来的南山丹,其实对皇道强者并没有什么作用,到时候你不光是花了冤枉钱,还会整个变成银月圣山的笑柄。”
苏寒知道,这话说出来对钟离慕大概有点残酷,但他也不想骗人。
果然,此话一出,钟离慕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在一秒间变得煞白,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苏寒。
“苏公子,你这话,是真是假?”钟离慕语气颤抖。
“我可以用各种形式担保,这话千真万确,南山丹对皇道强者的延寿作用微乎其微,而且搞不好的话,还会有各种副作用。”苏寒坦然道。
钟离慕胸膛剧烈起伏,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苏寒,显然是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苏寒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泰然以对。
钟离慕脸上的神色,从喜悦到震惊,从震惊到失望,从失望到极度低落,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瞬间抽空一般。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命?”钟离慕失魂落魄的低语。
苏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像钟离慕这种人,是不需要自己安慰的。
钟离慕的失态只在一瞬之间,很快,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把那装满元石的储物袋往苏寒这边一推。
“苏公子,虽然这个事实有点残酷,不过我要谢谢你的实话实说,让我没有犯更大的错误。”
这个更大的错误,显然指的就是把南山丹给皇道强者服用,照苏寒的说法,不但没有什么效果,还有各种副作用。
“这一千五百万中品元石,你拿走。南山丹,我留下。”
钟离慕果断说道。
苏寒微微有些错愕,他以为自己已经讲清楚了里面的利害关系,那么这枚南山丹对钟离慕来说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钟离公子,千万别拿南山丹去冒险,这是我的忠告。”苏寒劝道。
钟离慕无奈叹息:“苏公子,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等了。如果到最后时刻还是不行,少不得还是要拿南山丹去冒一下险,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苏寒也能理解钟离慕的这种赌徒心理,如果说要救的那个人真的到了最后的大限时刻,用这南山丹冒冒险,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这也是一般人都会有的心理。
不过,南山丹就是南山丹,是给王境武者服用的,不管怎么样,都始终无法给皇道强者延年益寿的。在这一点上,钟离慕注定要失望。
“而且,阁下你明明知道我急需延寿丹药,却没有借机狠狠赚我一笔,相反,还跟我讲明其中厉害关系。就冲阁下你这份高风亮节,我也愿意花一千五百万中品元石交你这个朋友。”
钟离慕洒然一笑。
苏寒微微动容,从重生以来,他碰到过很多像钟离慕这样的人,这种人行事风格,最对他的胃口。
“钟离公子,其实这事,也还是有其他转机的。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你要救的人到底是谁?”
苏寒在提示钟离慕之前,觉得也有必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钟离慕幽幽一叹:“此事其实为梵天圣者一脉机密,不过你我已经是朋友,太阿前辈也是信得过的人,我也没有什么顾忌不好说的。那即将散功之人,实际上是我的祖父钟离鸿,他是梵天圣者麾下第一军师,也是圣者的得力臂膀。”
“如今他祖父老人家已经到了大限之年,各方丹药师都断定,撑不了半年了。假如祖父一逝世的话,梵天圣者麾下群龙无,有一些势力必定会蠢蠢欲动,生内乱。而圣者他老人家,却又在闭关,短时间之内,很难出来主持大局……”
钟离慕说到这里,也是叹息。
苏寒也听了出来,假如这钟离慕的祖父一逝世的话,梵天圣者麾下一脉,必将生剧烈的震荡。
有一些本来就不怎么齐心的梵天圣者麾下势力,这个时候必然会生出各种心思。
这样的局面,往大了说,有可能会导致梵天圣者一脉分崩离析。而往小了说,像钟离慕这种原本的天之骄子,如果置身于那种情况的话,说不定立刻会成为内斗的牺牲品。
所以,于公于私,钟离慕都绝对不希望走到那种局面。
因此,他必然千方百计阻止钟离鸿散功逝世一事。
苏寒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得感叹,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看似隐世无争的银月圣山,其实里面派系斗争,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地方。
就拿苏寒看到、听到的来说,有梵天圣者一脉和蚀日圣者一脉的争斗,还有梵天圣者一脉内部的争斗。
类似的其他争斗,肯定还不会少。
苏寒觉得,还是有必要跟钟离慕透露一些的。他也看得出来这钟离慕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就冲他这份大方,苏寒也愿意给对方一点提示。
“钟离公子,其实你没有必要拿南山丹去行险一搏,因为在你身上,其实已经掌握了一线转机。”
“一线转机?”
钟离慕听到这话,果然精神一振,那晦暗的双眼里,再度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