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向赵石磊说了很多关于张小珊的情况,直到这一刻,所有的人才明白,原来赵石磊对张小珊的感情还没有完全泯灭,只是他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这似乎便是世俗社会里的等级观念,在世人的眼中,张小珊是红色家族的公主,尊贵的象征,而赵石磊只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穷小子,即便大学毕业后找到了很好的工作,但仍然改变不了他穷小子的出身和习气,很多方面都无法与贵族子弟相提并论。
赵石磊和张小珊的感情问题不是出在这里,而是出自赵石磊的心中,在赵石磊的心中,他似乎很清楚自己和张小珊的距离,所以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不会跟在她后面转悠,然后被人当成是吃软饭的。
赵石磊是男生,个性很要强,这一点毋庸置疑,而张小珊本来就以性格要强著称,当初独自一人离家出走,走上漂的生活,后来又执意去乡村担任妇联主任,这一切都是要强的表现,因此当赵石磊提出分手的时候,她肯定也是很难接受,两个人默默地走上相悖的道路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可是这些年过去了,不知道张小珊心中有什么想法,对赵石磊来说,心中肯定是有一丝遗憾的,毕竟张小珊是他的第一段感情,第一段发生在高中校园中的感情,那似乎是很多梦寐以求的感情发源地,纯真和天真交叉在素装的校园里,令人久久不能忘怀。
聊到感情,得意的时候是喝酒庆祝,失意的时候则是借酒浇愁,因此聊到感情,总会和酒有关系。
杨天和赵石磊他们来到了巴黎风情,一边唱歌,一边喝酒。其实喝酒的只有赵石磊和杨天,张云翔这家伙是幸灾乐祸,一来是因为他身边并没有发生如此多不幸的事情,二来今天这麽多老同学相聚,也没有那么多哭穷的理由。
“杨天,老赵喝闷酒情有可原,你跟着起什么哄,有黄娟这个大美人在这,你还有失意的时候?”张云翔端着酒杯慢步走到杨天身边,乐呵呵地说到。
“你以为我是强说愁啊,我是真的苦恼啊!唉,跟你这种木头说你也不会懂!”杨天摆摆手,逗得张云翔是一脸不爽,而赵石磊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张科员,貌似你有麻烦了!”赵石磊起身,手指门外,坏笑说到。
“什么麻烦?切,不就是财税的几个科长吗,大爷我是水利局的,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算是财税的老大来了,大爷我也不用点头哈腰!”张云翔朝门外看了看,滨海财税,也就是滨海国税的三个科长和几个科员也来这边消遣娱乐来了。
较之水利局,国税部门那就犹如天堂一般,超高的薪水,超好的福利,出出进进都是财大气粗,所以有人狂言,即便是国税的科员见到水利局的局长也可以大声说话,凭啥?靠山大,有钱呗!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吧?那个四眼天鸡似乎一直在怒视你哦!”赵石磊坏笑不止,对于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闻,那个四眼天鸡是国税的刘科长,以前追求过宁倩,张云翔和宁倩大学毕业之后都有了自己的实习单位,张云翔的实习单位是水利局,由于家里没有关系,只能去冷衙门实习,其实能去水利局实习张云翔已经很满意了,因为即便是水利局的这个名额,也是他拼得头破血流拼来的。
至于宁倩,她就比较幸运,因为她在学校学的是财会,滨海国税在他们学院有很多实习名额,因此即便她成绩一般,也得到了去滨海国税实习的机会。
张云翔在水利局实习的时候是挖空了心思,努力拼搏,目的就是希望能够留下来,而宁倩则是相反,她只是想完成实习计划。
无奈,四眼天鸡刘科长在国税是出了名的好色,宁倩姿色一般,但身上散发着乡下女孩的质朴,这一点正和四眼天鸡的意思,四眼天鸡离过一次婚,至今没有再婚,原因就是生活作风不正。
不过四眼天鸡有背景,因此在国税还是站稳了脚,当初四眼天鸡去宁倩家提亲的时候,宁倩爸妈也不同意,关键是考虑到四眼天鸡的生活作风问题。
可是四眼天鸡却把火气发在了张云翔身上,因为当初宁倩拒绝四眼天鸡的时候,理由就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四眼天鸡调查过她男朋友的下落,后来查到了张云翔的身上。
“鸟他,只不过是国税的一个小科长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知道吗?他现在都已经四十岁了,大爷我四十岁的时候绝对是处长了!”张云翔竖起大拇指,信心满满地说到。
“少装了,还不知道你,你能爬到副科级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赵石磊开始打击张云翔,“不好,那个四眼天鸡杀过来了!”
果然,国税的刘科长耀武扬威地走了过来,他并不是走向张云翔,而是直接走向宁倩,脸上挂着绅士的笑容,但眼神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神色。
“宁倩姑娘,你也在这啊?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不想再回国税了?其实能在国税上班,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的!”刘科长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宁倩身边,一副助人为乐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在国税上班!”宁倩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张云翔,然后起身离开了刘科长的身边,这让刘科长一时间觉得很没面子,他慢慢起身,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刘科长,好久不见啊!”张云翔有一种获胜的欣喜,最起码在这一点上他很自信,因为宁倩喜欢他,对那个刘科长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并且是一点面子也不会给那厮留。
“小子,你不要得意,我和你们的姜局长很熟,昨天还一起吃过饭,他跟他提起过你,其实你的工作表现并不怎么样吗,在水利局算是可有可无的人物哦!”刘科长话中有话,似乎是又对付张云翔的意思。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和水利局签了一份五年的合同,即便是姜局长也没有权力立马解雇我!”张云翔挺起胸膛,“水利局本来就是一个招牌单位,可有可无的政府机关,你是不是要说姜局长也是可有可无的人啊?”
“小子,可能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那就是市里年底要精简行政人员,如果你是市长,精简行政人员的时候,你会化除哪些人的名字呢?是新人还是老干部?”刘科长若有所指地说到,他既知道这个政府内幕,也和姜局长通过气,也就是说可以明着排挤张云翔,让他一无所有,姜局长的确没有立马让张云翔卷铺盖走人的权力,可是要是市政府有文件,姜局长还是可以这样做的。
“刘科长,你这样说话,我是不是可以告你恐吓?”正在喝酒的杨天猛地冒出一句,这不禁让一直没有注意到杨天的刘科长有些意外。
“你是什么人?我以前在滨海的政府机关似乎都没有见过你啊!”刘科长扶了扶鼻梁上的高度近视眼镜,一脸狐疑地问到。
“我是什么人,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打电话问郎书记,的确,我已经好几年没回滨海了,不仅是这里的人对我感到陌生,我对这里也感到不习惯了,到处是乌烟瘴气,就连政府工作人员也开始直言恐吓,真是无法无天!”杨天借着酒意,大声说了一句。
“郎书记?你认识我们郎书记?”四眼天鸡有些吃惊,但也很是怀疑,对于郎平这个市委书记,说得上是滨海市的传奇人物,任何一个市委书记都很难在一个地方呆上小十年,可是郎平做到了,因为上一次地级市高层干部轮换的时候,杨天想办法把郎平留乐下来,因此郎平还是滨海市市委书记,并且未来几年里也不可能被挤下去,因此在很多人眼里,滨海还是他郎平的天下。
在刘科长这类下面的科长眼中,郎书记便是一个非常高大的影子,不到市人大的时候是不可能见到的政府大头脑。
眼下这个年轻人居然直言和他有关系,这一点令他有些疑虑,很多人都知道郎书记为人清廉,和他要关系的人要么是直挺挺的大人物,要么便是冒名顶替。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们郎书记?你和郎平很熟,那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杨天呵呵笑起来,起身慢步走到刘科长跟前,“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郎书记出来陪我喝酒,不信我可以打给你看!”
“神经病!”四眼天鸡先是一愣,然后假装大声斥责,快步出了杨天他们的包间。
见到四眼天鸡的窘态,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尤其是张云翔,可宁倩的脸上却是浮现了一丝担忧,要是刘科长说的是真的,那张云翔真有可能被水利局的姜局长排挤。
“你真的和郎书记很熟?”张云翔蹙眉问杨天。
“靠,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杨天和郎书记可是拜把子,放心吧,你不用怕你们水利局的姜局长,只要杨天一个电话,那个姜局长都会完蛋,说不定能直接把你弄成局长,你就等着升官发财,然后包二奶吧!”赵石磊嘎嘎笑了起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张云翔先是白了赵石磊一眼,然后凑到杨天身边,坏笑问到,“赵石磊这孙子说的是不是真的?靠,你们为啥不早说,早说我还用去考试那么辛苦吗,直接你打个电话,我去市府办公室上班多拉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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