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该妇人穿着一身常服,但给人的感觉却很是有些威严和干练。大概三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过神情明显很是憔悴,耳后发丝都有些许银白,显然这些年她一个人支撑整个慕容家也很是辛苦。
心力憔悴加上这些年的奔波,让她看起来像是四十好几的模样,三十几岁少妇本应具有的春水柔情在她身上却是丝毫不见。
显然,此人应该就是慕容灵儿的母亲了。没想到她此时也在里面,更没想到慕容灵儿刚才的话也正好被她听到。
其实这也是凑巧,这些日子丈夫病情恶化,她只能放下镖局生意整日衣不解带的在一旁伺候。整日不眠不休的她难免又困又乏,这会正好坐在床边困意上涌之下不自觉的睡过去。
谁知道却被人惊醒,刚起身就听到女儿带人往里走,嘴里还说着如此奇怪的话。
她走下床之后正好和要进来的女儿和她带来的人碰个正着。想到刚才女儿的话,她自然要开口质问。
什么叫动作快点,还趁着自己不在,完事儿后赶紧离开。他们这是要干嘛?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妇人眼中顿时精光闪烁,她想也不想的就对女儿质问出口。不过话一说完就觉的有些不妥了,想想女儿一直懂事孝顺,怎么会做那种禽兽不如的事,自己实在是昏了头了。
她这边暗自责怪自己,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面对女儿。
而慕容灵儿正好被母亲撞见,一时也不该如何是好。想实话实说怕母亲不同意,更怕母亲同意,同意自然会产生希望,可要是治不好的话,母亲说不定就先...。
越想越难受,慕容灵儿眼中含泪,却只是低头不知如何说。而对面那妇人一见女儿低头流泪还以为她是被自己责问而伤心,一时更加自责也更不知如何安慰了。
就在两方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却见屋里白影一闪,接着一个白衣少年就出现在妇人面前。
这少年眉目俊朗气质不凡,他的身形随着白影消失而站定,然后就见这白衣少年面带微笑的朝妇人躬身一礼道:
"伯母您好,晚辈玉晓天,是灵儿的同窗。今日听说慕容前辈身染恶疾,所以晚辈来看看,打算顺便把这病给治了,省的灵儿整日愁眉紧锁老是不开心,看的我们几个也跟着快乐不起来...。"
玉晓天这一张口竟然就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了起来,一旁慕容灵儿不停给他使眼色让他住嘴,可是这家伙仍旧是说个不停,根本不把她的阻止当回事,直到身旁叶青璇伸手狠狠在他后背掐了几下,这家伙才表情及其不自然的闭上了嘴巴。
此时那中年妇人也已经听的有些不耐烦了,这白衣少年容貌气质皆是不凡,最开始的表现也是彬彬有礼,可是后面越说越不像话了。
什么叫顺便把病给治了,你当这是感冒发烧还是脚气脚癣?
要真是这么好治,又怎么能把我们一家老小折磨十几年。如今更是进一步恶化,眼看自己丈夫就要...,以后恐怕就是再想受这样的折磨都没机会了。想到这里,妇人顿时连和他说话的兴致也没了。
她有些不耐烦的朝灵儿随便挥了挥手道:
"带你的同学去别处玩吧,"
说完这话后又觉的似乎有些无礼,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想到这里才又加了句
"替为娘好好招待一下,"
说完这话后才再次挥了挥手,接着便欲转身再次回到里屋。自己丈夫仍旧昏迷不醒,眼看他的气息越来越弱,以后怕是连坐在他身边看着的机会都没了。
妇人满脸哀伤的就准备往里走,可她的脚步还没动,却听身后那白衣少年开口道:
"伯母请稍等,您或许没听清楚,我是来给您的丈夫治病的。"
声音清朗,语气淡然,可听在人耳中却感觉到说话之人有无穷的自信,那妇人听了之后也是一愣。
她也感受到了白衣少年的自信和从容,妇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再次看向那白衣少年,锐利的目光扫过对方淡然的笑脸,让妇人心中既诧异又一阵暗暗称奇。
在自己如此咄咄逼人的目光下还能这般镇定从容,真是好不简单的一个少年。
妇人心中称赞了一番之后,再次望向了那张始终面带笑容的俊朗脸庞。此时,她的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这样的一个少年,至少不会是信口开河之辈。说不定他真有能缓解丈夫病情的方法也不一定。
可她刚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又暗自摇了摇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一个少年的胡话也开始信了。之前已经尝试了那么多次,又有哪次不是一样,满怀希望开始,最后都是失望的结束。
每次还都得让自己丈夫受一番折腾,喝一些乱七八糟却根本不对症的药,最后不但没有治好,反而十次有八次对病情有害无益。
如今丈夫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自己何苦还要去再让他多承受几分痛苦。就让他安安静静的离去吧。
这么多年的坚持,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想到马上就要与丈夫阴阳两隔,妇人的心中忍不住再次痛苦不堪。
自己公公不允许做出连累学校的事情,所以小医圣的阎王帖就和他们无缘了。况且自己丈夫也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也不会允许因为一己之私把学院都连累了。
罢了,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反正女儿大了,公公又不需要自己照顾,日后等灵儿出嫁后自己就随丈夫去。
想完这些后,妇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刻她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笑着看了看自己女儿,又挨个看了看叶青璇和夜易冷,心说一个个都是好孩子。有他们在自己女儿也不会孤单了。
一番心理斗争后,妇人再次看向玉晓天,这次她没有像之前那么生硬,毕竟人家是好心,而且又是女儿的好友,她无论如何也要客气,哪怕是拒绝,也要不伤人颜面。
想到这里,妇人先是抱歉的笑了笑,接着才开口道: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灵儿的父亲已经昏迷不醒,实在不便接受治疗,暂时只能先这样了,日后如果需要,我会让灵儿再找你的。"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都是一愣。他们都不傻,自然知道对方这是客气的拒绝。不过人家说的也是实情。病人都晕过去好几天了,你又何必去折腾人家。
见此情景,灵儿只能朝玉晓天做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母亲这样就是下定决心了。别看她是面带笑容,说的这么客气。其实心里已经是早就决定好了,恐怕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让玉晓天给父亲看病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慕容灵儿还是长长的出了口气。说实话她也不愿再承受那种希望到失望的痛苦,当然也更不希望自己母亲承受这种痛苦。
她拉了一下叶青璇的手,就准备带大家出去。夜易冷和叶青璇也是心领神会,跟着一起就准备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却听玉晓天再次开口道:
"伯母说笑了,刚刚我已经用银针将慕容前辈唤醒,正等待您的首肯准备下一步治疗呢,此刻前辈早就醒来了。"
他这话一出口,顿时像释放了什么魔法一般,把在场几个人同时定住。愣了片刻后,他们都顿时陷入激动。尤其是慕容灵儿的母亲,她一把抓住玉晓天的手摇晃着问道:
"你...你说什么?"
"我说慕容前辈已经被我救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