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们守着这房子几年几月又不回来……”说到这,林二叔又觉不妥,改口道:“没啥的呢,这老房子你们让我给照看着我就照看着,给不给我们又咋呢,没多大的事!这农村里啥不多就是地多,想修房子了哪趟地不可以修呢,只要有钱!以后你们想回老家就回老家来玩儿,二叔家也就当是你们自己的家了,别说你爸走了后我们这门亲戚就断了,我和你爸都是一个爷爷下来的,都是一条根呢!你们要是不回来走动了,那才是不要老祖宗了呢!”林二叔说。
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事啊,怕林柏杨死后这些后代就不认他们了。
“要得!要得!”贾二妹只有点头。
其实在贾二妹看来这老房子也没啥稀罕的,她又不缺这一房子,更不缺钱,她只是一心想着林柏杨说的床底下埋着东西,她就想要看床底下埋着什么东西。
至于这处老房子嘛,给林二叔或是给弟弟为小辉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她不在乎。
“哦,侄女,你刚才说啥呢……什么你弟弟的妈……这是啥意思啊?”林二叔突然想起她刚才的这句话来。
“是这样的,我爸结过两次婚,我和我弟弟不是一个妈生的。”贾二妹解释说。
“……”林二叔,“难怪柏林大哥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哟,原来……”
“我们可是从来没听柏林大哥讲过他找过两个老婆……”林二婶话一出口就被林二叔瞪了一眼,马上咽下了后面的话,冲着贾二妹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事,都是一家人,随便说。”贾二妹丝毫也不介意地说。
“侄女,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这柏杨大哥……这既然已经得了这病了,你今天回来也是给你爸处理后事来的,那么我们就商量一下你爸这事来了后是让他回老家这里呢还是留在城市里那啥……”林二叔一脸严肃地问。
他的意思是林柏杨死后是葬回老家呢还是留在城里那边的公墓。
他不知道林柏杨已经去世了,贾二妹也不知道林柏杨已去世了,所以大家说起这事都还是有点隐晦。
“这个要看我弟弟的意思了,他是儿子,他做主。”贾二妹说。
“嗯,好,回头你跟跟你弟弟商量一下这事,老人的大事呢,一定要先准备好,不然事情真来临了一时间会搞得手忙脚乱的。”林二叔说。
“好的,我回去就跟弟弟商量。”贾二妹只得点头说。
其实这事她也就是敷衍着答应的,林柏杨的后事那是他儿子该做主的,自己犯不着去为他操这份心。
晚饭很简单,一盆莴笋烧鸡,一个菠菜煎蛋汤,一碗白米饭,这已经是山村农家最高的待客伙食了。
“二叔,明天我往你这里借把锄头和铁锹来使吧,我想把院子里的杂草给清理一下。”贾二妹说。
“说什么借呢,也不用你动手,明天我和你二婶花半天时间就给你打整出来了,小意思啦!”林二叔呵呵呵地笑着说。
“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贾二妹只得顺其自然地答应下来,不然倒显得有点古怪了。
吃过晚饭后,林二婶又烧了热水来让贾二妹将脸脚都洗了,贾二妹这才告辞了他们往隔壁自家老屋去歇息去了。
由于长期没人居住,老屋的电也停了,林二叔给她找了一支电筒让她打着过来的,林二婶又给她点起了一盏煤油灯。
关好了门,贾二妹没有马上就上床歇息,而是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大哥大给家里打电话,山里的信号不好,没打通。
简单地将卧室里收拾了一下后,贾二妹又给给家里打去了电话,电话终于通了,是朱大婶接的。
“大嫂,国强在吗?”
“国强不在,被他侄子请出去吃饭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可能要晚一些回来吧。对了,二妹你在老家还好吧?”
“哦,好,我很好,我这里信号不好,等国强回来你让他给我打个电话来哈,打不通就回个传呼。”
“好的。二妹,你在外面要多注意身体哦,医院这边你别担心,有我们呢。”
“好的,好的……”
信号不好,电话又断了,贾二妹只有挂断了。
既然这时候找不到向国强,贾二妹又比较嫌弃眼前这个床铺,躺上去肯定也是睡不着的,那么,现在何不看看床底下究竟有什么乾坤呢?
床底下埋着什么东西呢?
很期待呢!
贾二妹仔细地打量起这间陈旧古朴的老床来,老床是用很结实的木头做成的,在黑漆之上隐约可见当年的精美雕刻以及金漆残画,可以想象当年这张床的精美。
她伸手去摇了摇床沿,整张床几乎不动,很结实呢,想要将它挪开那是很有难度的,拆了吧……工程量也大啊!
再说了如果将床拆掉后她睡哪里啊?这老房子里唯一还能让人歇息的地方就只有只有这间老床了。
再说没有向国强帮忙,她把床也拆不了。
不过,床底下埋着的东西实在是太令她好奇了,于是她脑袋一转,想出了一个注意——从床上开拆。
这个主意不错啊,保持床的位置和形状,将床板拆开,从床中间下去,还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假如有人会进到这个房间来的话。
主意打定,贾二妹说干就干。
她先是把床上铺的和盖的都揭下来,抱到床旁边的柜子上,一抱空床铺后她发现床板是由八块厚实的木板构成的。
在卸下边上的两块木板后,她发现其他四块木板有异样,这四张板子上面竟然有字!
本来就善于淘宝的贾二妹这时有点激动了,赶紧将这四块木板搬到光亮处重新组合。
这一组合,发现四个板上的字连起来居然是‘敕赠郎官’四个字!
这个惊喜大了!
这是块牌匾啊!
贾二妹蹲下身去仔细看,这块由四块木板组成的匾额,长约1.6米,宽约0.4米,材料是什么姆她分辨不出来,但乌黑乌黑的,应该是好木头。
想想也是,能用来做匾的木头应该不是什么差料。
原本的床上共有八块床板,抽掉匾额之后,边上还有两块横着的小木板。实际上,将匾额的四片木板作为床板装在床上,实际尺寸也不甚合适,边上是有缝隙的,缝隙处由其他木板填充着。
这个匾额背后一定藏有故事,不然林柏杨也不会把这老房子给她了。
按理来说,这四块木板并不是原先这张炕床所有,而是后来有人为之。
究竟是谁这么干的?贾二妹做了这样的猜测——
60年代提倡‘破四旧’,类似‘敕赠郎官’这样封建的东西都需要进行破除,这块原本属于林家祖上大夫第的匾额也在劫难逃,林家人为了逃避打击便将它作为床板隐藏了起来。
按照常人的思维,祖上牌匾应该是挂在门楣上的,谁会拿去当床板压啊,不吉利不说,也是对老祖先的极大的不尊重。
但就是林家后代这样的“不敬祖宗”的行为才将这珍贵的门匾保护了下来。
那么,这块匾额是什么年代的物品,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这在匾额中我们可以窥得一二。
细看整块匾额,可以发现上面有不少小字。
在右侧上首处,写有“生员大权……劫入幕诱……第,至万历壬子年,子时谦登科,敕赠文林郎、蜀建川府推官。敕曰:盗泉不饮,秉烈夫之节,白刃可蹈,高义士之风。”
左下角的落款为“……道按察司副使任……”
注:此处标点符号为方便阅读添加,原匾额并无标点。省略号为匾额缺失内容。
由这些细节,这块匾额的大体时间与故事也可窥得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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