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冰抬眸的一瞬间,泪水汹涌而出。一双眼睛红通通的,藏着无尽的委屈。
她负气离家,中途遇到周冰倩,惹了一肚子委屈,实在无处可去,才返回公司,靠工作麻痹自己。
整栋大楼里的人,全都下班了,只剩下小助理宁半夏,一直陪她到现在。
原本已经打算走了,哪知道遇到王虎生这群无赖,把她们姐妹堵在办公室里,敲诈勒索五百万。
“方飞浪,你可算来了!”
王虎生咬着雪茄,眯着眼睛看向方飞浪,“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你欠的还是人命债!识相的,赶紧交出天枢针经,外加五百万精神损失费,不然的话,哥几个陪你玩到地老天荒!”
“王虎生,我给你一分钟时间,向我老婆磕头认错!”方飞浪寒声,往前跨了一步,双目喷火似的怒瞪着王虎生,“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王虎生闻言,仰头大笑,连连拍打桌面道,“兄弟们听见了吗?他在威胁我啊!我好害怕啊!磕头认错?就算他老婆死了,变成一座坟,我也不会磕头的!”
一众小弟哈哈大笑,纷纷附和道,“我们虎爷的膝盖,只跪天地父母,跪你老婆?做梦去吧!”
“王虎生,你找死!”
叶良仁双拳捏得咯咯直响,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照着王虎生的面门就往下砸。
站在王虎生身边的小个子,怪叫一声跳上前来,挥着手里的甩棍,正面迎上叶良仁的拳头,二人打在一处,胜负难分。
“方飞浪,我知道你背后有人撑腰,可我王虎生也不是吃醋的!实话告诉你,葛三爷已经亲临扬州,即刻就下飞机,找你算账!”
王虎生梗着脖子,一脸不屑道,“你敢动我?葛三爷绝对不会放过你!就算有叶家撑腰,你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叶当归已死,叶家树倒猢狲散,剩下三个没用的废物儿子,护不了你的周全!我还是那句话,识相的,赶紧交出针经和五百万,别连累家人一起受罪!”
“你看看你老婆这么漂亮,禁不住我们折腾,用不了几次,她这公司都得关门大吉……对付你这号选手,虎爷有一百种办法,叫你身心难受!”
方飞浪抠了抠耳朵,沉声道,“啰嗦!一条臭虫,还真当自己是过江龙了!”
“你擦亮招子看仔细了!虎爷这条强龙,今儿就要来压一压,扬州的地头蛇!小个子!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王虎生夹着雪茄的手,朝着半空中使劲儿点了点,跟着猛地一掸,烟灰全部弹到宁若冰的胳膊上,烫得宁若冰吃痛惨叫,“啊——”
“哎呦!不好意思啊!没看见!有那么疼吗?你不是装的吧?”王虎生撇着嘴,又故意抖了一下雪茄,“再烫一下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方飞浪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徒手接住烟灰的同时,反手就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扇得王虎生重心不稳,直接从桌子上掉了下去。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右脸就被方飞浪狠狠踩在地面上摩擦。
“啊——”
杀猪式的嚎叫声,从王虎生嘴里发出,小个子想要过去帮他,奈何抽身乏术,被叶良仁纠缠着自顾不暇,根本无力搭救。
“傻愣着干嘛!上啊!都给我上!”
王虎生含糊不清的一声令下,众小弟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得宁若冰姐妹二人,疯狗似的扑向方飞浪。
还没等他们到达方飞浪的近前,就被外面冲进来的朱雀堂的人悉数制服。
脚下踩着王虎生的肥脸,方飞浪并没有消气,二话不说,抬起右腿,朝着他的手腕处,猛地踩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王虎生像垂死挣扎的鱼一般,嘴巴张成了“O”形,嗷地一声,原地打起挺来。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和一股子骚气冲天的尿骚味儿。
“我的手!我的手!”
王虎生变了调的声音,并没能阻止方飞浪接下来的动作。
他目光冷寒,煞气冲天,仿佛杀神一般,猛地抬腿一跺,王虎生的膝盖骨瞬间碎成渣渣!
“啊——”
王虎生疼得满地打滚,嘴里哀嚎连连,再也没勇气和方飞浪豪横。先前的高傲和目中无人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求饶声不断,“我错了!方爷!祖宗!你饶了我吧!啊啊啊……”
方飞浪低眸盯着他,眼神带狠,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
“姐夫……”
宁半夏颤抖着声音,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原本要说的话,在方飞浪回眸看向她的一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那眼神嗜血凌厉,好像恶魔一般,她简直要吓破了胆!下意识收回视线,不敢再和他对视。
“我姐受伤了,你快过来看看吧!”
宁半夏心疼地看向宁若冰,她胳膊上被烟灰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一大片水泡,看样子就很疼。
“让我看看……”
方飞浪走到宁若冰跟前,刚要伸手去扶,对方一个耳光甩过来,直接招呼在他脸上,打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宁若冰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瞪着方飞浪,“你干的好事!你自己解决吧!”
“姐……”宁半夏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你打姐夫干嘛呀?”
宁若冰瞪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出走,边走边抹眼泪,她心里怨恨方飞浪,没把她放在心里,看见她受伤,也没当回事。还得旁人来提醒,才舍得移步过来看一眼。
这么勉强的关心,不要也罢!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群杀气腾腾的白袍拦住去路。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人,是冀州葛家老三,大名葛英杰,人称“葛三爷”。今年五十出头,三角眼,塌鼻梁,长相丑陋,右手中指奇长无比。
“三舅!救我!”
趴在地上的王虎生,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哀嚎,就差爬过去抱大腿了。
葛三爷一脸嘲讽的笑容,一边挽袖子,一边质问方飞浪,“姓方的,你害死我大侄子,又把我大外甥打成重伤,这笔账,咱们该怎么算?”
“算账?好说!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再拿500万作为我老婆的精神损失费,这事就算完。”
方飞浪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字一顿道,“不然,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屋子!”
闻言,葛三爷哈哈大笑,朝着身后一摆手,上百号白袍男,蜂拥进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硬是挤个人满为患。
“我今儿过来,没带多少人,也就三百左右。楼下的叶北辰,已经被我的人制服了,跟上来这些也就一百多号。你看看,能对付几个?”
手下人给葛三爷搬来椅子,他一屁股坐下,挑眉看向宁若冰,“会唱歌吗?给你男人唱个,送他一程,别让他在黄泉路上太孤单!”
宁若冰下意识倒退几步,忧心忡忡地看向方飞浪。
困兽犹斗,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就算他再怎么有本事,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啊!
更何况,他们还有人质在手。
“不就是五百万吗?我给!”
宁若冰咬牙切齿地说完,步伐飞快地走到办公桌前,拿出支票本准备签支票。
事到如今,也只能破财免灾,息事宁人了。
“五百万?不够!”趴在地上的王虎生,拖着被打断的手脚,爬到葛三爷身边,一脸委屈地抱住他的大腿,“三舅,他打断我手脚,至少要赔一千万的医药费!”
“说的好!”葛三爷拍着大腿冷笑道,“听见了吗?我外甥要两千万医药费,这可不是我坐地起价啊!谁叫你们先动的手!”
“三千万?”
宁若冰笔下一滞,恨不得拿支票簿去砸对方的狗头。
见过无赖,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可她能怎么办?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方飞浪吃亏啊!
“好!”
宁若冰咬碎银牙,心头直滴血。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割肉喂狗。哪成想,支票刚写完,就被方飞浪拿去撕个粉碎,一边撕着,还一边笑,“傻老婆,该破财免灾的人,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