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同我趴在石栏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呆呆的望着星空。
我小声问他:“你跟我说句实话,鹧鸪子是不是你抓的?”
闷葫芦看着星空,打了个哆嗦:“他们贾家人都不来问我,你为何要揪住这个问题?”
我道:“说起来,我跟那鹧鸪子也有一面之缘,我觉得它是个好鸟。如果它身处险境,我会很不开心。”其实更多的是想了解到关于卷轴的事情,因为目前为止,我只知道鹧鸪子能看懂上面的内容,虽然它当时没告诉我,但如果我救出来它来,它总不会恩将仇报。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闷葫芦看着我。
“我信!”我道:“我只是确认一下,无论哪种回答,我都相信。”
随后闷葫芦悠哉起来,只是说:“那些野仙我是不会动的,而且我也动不起。不过我认为,一只成了气候的野仙,保住自己性命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我立即陷入了沉思。从他这句话里可以分离出两个意思,一是鹧鸪子不会被残害掉性命,也就是说它只是被抓了。
二呢,是我之前没想到的,这个鹧鸪子被抓可能只是一种假象。可是这又有些说不通,贾家根本没必要散发出这种言论,这对于它们自家野仙的威信,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还没等我想明白,闷葫芦道:“再待下去,我们都会被冻死,下面就是一个喇嘛庙,木的伤势要紧。”
峰子冻得直发抖,指着木哆嗦道:“你看你这兄弟嘴唇都冻紫了,再不找个暖和的地方可就没命了。”
鹏飞也站了起来,环视了我们一圈,说:“可是咱现在这个样子,下去也不好解释啊。”
闷葫芦突然嘟囔了一句藏语,随即又说:“下去后,你们都不要说话,那些喇嘛给你们什么就拿什么,如果他们不肯帮忙,就……”
峰子见他突然犹豫了起来,语气不善道:“你不会要杀僧灭口吧?”
闷葫芦直视了峰子几秒钟,缓缓道:“如果我们动了这里面的僧侣,估计西藏这个地方咱们就永远别想出去了。”
说完,闷葫芦带头往下走,继续嘱咐我们:“记住我的话,从古战场拿出来的东西,都要隐藏好,一样都不要露出来。”
接下来这一晚,我们出乎意料的幸运,当那些红衣喇嘛举着手电照我们的时候,并没有露出敌意之色。而且闷葫芦一直在用藏语跟他们交流着什么,几句话没说完,那些喇嘛就变得非常焦急,又派出了一些人把我们分配到各个房间里,不但给了我们衣服和食物,还及时的处理了木的伤口。
在寺庙里避寒的时候,峰子一直在警惕的盯着照顾我们的两个喇嘛,原因就是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一直在盯着峰子的化雨矛看。(由于峰子的化雨矛太长,下来之前根本没办法伪装)
我提醒他道:“不用这么紧张,他可能只是没见过而已。”
那个年龄较小的喇嘛,跟峰子对视了一会,便开始用藏语跟旁边那人对话。
峰子在我耳边道:“他俩嘟囔什么呢?不会是想抢我的化雨矛吧?”
我告诉他,先别说这藏语我也听不懂,就算人家想抢,在外面就抢了,干嘛把咱们放进来让我们吃饱喝足再动手。
那俩人嘟囔了一会,突然那个小喇嘛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走。
这下峰子可炸开了锅,直接举起化雨矛对着那小喇嘛,嘴上不停骂着:“和尚,我就说这两个短毛贼不对劲,你看,这不是要来硬的了!”
那小喇嘛也是被吓了一跳,两只手不停的在胸口前摆动,嘴上不停的对我俩嘟囔。
虽然这话我听不懂,但是手势我还是能看明白的。我急忙把峰子的手往下压,道:“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呢。”
峰子还不服气:“他的地盘怎么了?我管他谁的地盘呢,想抢我的化雨矛,门都没有!”
我直接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怎么跟你小子说不通呢,这些人都是外僧,拿咱们茅山的法器能有什么用!”
说完,我急忙走上前跟那小喇嘛解释,一时着急,也顾不上他听懂听不懂了。俩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弹琴。
那小僧侣也是急的不行,连着对我摆了摆手,突然往自己的后背指了指。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想看我的后背。
我把他们给我的僧侣服撩开,直接将后背露给了他。
那小喇嘛兴许是看到我后背的伤口惊着了,嘴里不停发出奇怪的声音,随后他让我背对着他坐下,开始拿医药箱给我处理背部的感染。
那小喇嘛先是在我耳边嘟囔了两句,随即把一整瓶土药水浇在了我的背上,光是闻着味就能闻出是消毒水。
这一瓶下去,蛰的我是呲牙咧嘴,这个时候,我还不忘咧嘴指责峰子一通:“你看你小子弄出的笑话,人家是看到我背上的伤口,想替我处理处理,你还拿化雨矛那样指着人家。”
峰子也是一脸的尴尬,把化雨矛背过身后,不停给那两个喇嘛点头道歉,对我说:“我这不是刚从那里面出来,神经有些过敏嘛,谁知道……”
我没好气道:“行了,你小子的德行我还不知道吗。”
那两个喇嘛可能也是看懂了峰子的意思,听完我俩的对话,只是笑了笑。
帮我处理完伤口后,其中一人正好从屋外回来,他端着一个玻璃瓶子,我接过来,打开瓶盖闻了闻,发现是半瓶藏酒。闻到酒味我绝对不会再客气,一大口直接喝下肚,甘冽清爽,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我马上对他俩竖起大拇哥,暗想这俩位藏人想的还真是周到,还为我取酒止痛。
待两位喇嘛出去后,峰子也拿过酒瓶尝了一口,不解道:“你说闷葫芦跟那些喇嘛说什么了?怎么对我们这么热情?”
我夺过酒瓶,道:“我哪知道去,我又不懂藏语。”
峰子:“我这不是让你猜吗,你要会藏语,我还用这样问你吗?”
我:“呵!自打你小子拿了这化雨矛还越来越不正常了,你信不信我给你没收了?”
峰子:“师哥,别,别,千万别,你不是有那干将宝剑了吗,我这个就别拉低您的档次了。”
咳,也不知道峰子这幅贱样是怎么短时间练就的。不过我摸着这个盒子,也非常奇怪,对峰子说:“说来也怪了,贾冥阳是拼了命都想要这把干将,但是闷葫芦却不给他,而我呢,什么话都没说,就交到我怀里了。”
峰子四处看了看,把屋子的门关好,才对我说:“我也觉得这事奇怪着呢,依我看啊,那闷葫芦八成就打着干将的主意,他说给你,没准只是借口,说不准什么时候他就反悔了。所以这把剑你一定得拿好咯,甭管他说什么,就是一个字;不给!”
我哎了一声,这怎么听也是两字,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对闷葫芦的偏见了,我说:“怎么?你知道闷葫芦什么秘密不成?听着,你咋这么排斥他呢。”
峰子道:“我不是排斥他,我是觉得这小子做事太墨迹,什么事都得让我们猜,猜来猜去,最后不还是他满理?”这点我倒是挺理解峰子,毕竟他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管心里什么想法,都会表露在脸上。不像我,有时候明明心里是相反的想法,但还能忍住,脸上不露出任何变化,看似我隐藏了自己暂时的想法。其实这种‘憋屈’,是最不快乐的。
所以我很多时候都在想,或许峰子这种生活方式才是真正的痛快,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愁,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看别人脸色,得罪人了就道歉,自己不爽了就骂街。包括我自己,在许多事上,看似是我做了峰子的主,其实并不是,我只不过预先猜测了峰子内心的想法,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下做出了判断。所以事情中真正的权衡着还是峰子。我想,或许这就是峰子这种人的魅力所在吧。
(连夜开启第五卷,为了就是不让大家久等,有推荐的给个推荐,喜欢的多多收藏。谢谢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