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子说:“和尚,你的后背,前面可就要蹭着过去了。”
其实我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我道:“听说结痂之后,再揭开,好的快。”
峰子突然停了下来,他急声说:“你听谁说的?这样玩,是要留疤的。”
“哎呀,你别管听谁说的了,继续爬,我没事。”说着,我的后背已经刮到一小片,硬是忍着疼没喊出来。
我明显感觉到窄洞上方是比较坚硬的岩石,且参差不齐。而我的身下则是较为柔软的黏土,这些土不但黏,而且非常潮湿。每往前爬一步,都能带起不少。
这样明显的差异,让我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么说此洞是人工挖掘的了,而身下这些黏土,则有两种可能。一是它本来就是这样,二便是挖通后,填铺上来的。我自己认为第二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这个洞越走越窄,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运送黏土,并且填平。实在难以说通。
那只能猜测第一种可能性,如果这个说法成立,就代表着我们身下绝不是只有黏土这么简单,它的潮湿程度证明黏土下方必定连接着某处活水。要说活水我立马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瀑布,也就是那个内流河。莫非,它下方就是那个内流河?
想这些的时候,我发觉我已经爬出了很远的距离,而且在爬的过程中,我竟然不再感到那么疼。我的后背稍稍往上一拱,才发觉已经高出了许多,而且周围也不再那么拥挤压抑。
我心里一阵兴奋,路是越爬越宽了,说明前面有出口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我估算了一下在这个洞里待得时间,应该有十来分钟,虽然我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但计算过来,也有三四百米。
三四百米这个距离说长不长,但要说短绝对不短,就要看这个距离是摆在哪里。如果是普通的山道隧洞,一二百米的也很常见。但这我们发现的这个狭窄洞口,已经延伸了三四百米还不到头,据我所知,在山岩洞穴里面挖掘出这么一条通道的难度是相当大的,我此时已经在猜,这个通道的尽头究竟是通往哪里。
一路爬过来,我并没感觉到拐弯,而且没有上下的起伏,也就是说我们爬的是一条直路。虽然我无法确定进来时,这个方向是南北还是东西,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是在往密室的更深处进发。这一点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整个道家古战场是贯通的,我们这么走当然没错,但是万一我们猜错了,这个古战场只有进没有出,那么我们只会往更深的地方走。咳,现在思考这些也是实属无奈,因为我们根本没有退路,回头往回走是一件更不切合实际的事情。
好在这条路已经过了非常难熬的那段,现在我已经可以半蹲着,这样我的后背得到了保护,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痛楚。
队伍中唯一不幸运的就属贾冥阳了,虽然这几天他瘦了不少,但是他那体格是不会变的,高大的身材,在这洞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这个时候又听到前面骂了一声娘,是贾冥阳的声音。我本以为他又在抱怨,但仔细一听,竟好像有了新情况。
“他娘的,前面被封死了!”
峰子极其费劲的扭过头,脸上各种黏土,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嘴皮上下一动对我道:“和尚,前面走不了了。被堵住了。”
我点头,表示已经听到了。
我本想回头请示一下闷葫芦,但他却先发了声:“试试蛮力,看能不能撞开!”
“那你们退后一点,我这个动不开身子。”贾冥阳说:“都退后十步。”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宽阔了不少,我们退后也不是难事。
我们刚刚给贾冥阳让出了缓冲的地界,就听到他猛喝了一声,随之就是一声肉块撞石头的惨烈声音。
我知道这小子爱逞强,急忙说:“行不行?不行就别撞了,咱们想想别的办法。”
“想别的办法?这里就一条路,哪还有别的办法。你们都别说话,前面这个挡头不像是死的,刚才有动静。”
贾冥阳反复撞了几次,嘴里都是骂人的话。挑出一句比较干净的,也是“要不是老子这几天没吃好饭,能被几块破石板挡住?”
得知情况,我心里打了个哆嗦,合着前面的情况已经变了,挡着我们的并不是岩石,而是一块石板。这么说,它是出口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不过我还有另一个担心。我们之前经历过断崖,万一,我是说万一,这石板后面是一面悬崖可怎么办,贾冥阳可就跟着冲出去了。
我大声提醒他:“你悠着点劲,感觉空了就别用身子撞,现在谁也不敢包票后面会是啥情况。”
“这些用不着你提醒,我会让你活着把干将拿出去的,刚才我都听过了,这石板子后面没风没雨,安静的很,险恶不到哪去。”
峰子给我挤眼道:“我看你也别跟他扯了,这小子是见着干将,急眼了。”
咳,峰子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但是看着身下装着干将宝剑的盒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突然‘咚’的一声,就看到前面有点弱光射了进来,前面的贾冥阳说:“终于他娘的撞开了,嘿,还点着灯呢。这要是……”听声音他好像爬了出去,他的话也到这停止了。
得知有光,我们都以为是找到了出口,我更是难以置信,这他娘的是走的什么狗屎运,这都能找到出口。
但随即来的几声大喊大叫,把我吓呆在了原地。
刚爬出的贾冥阳,突然又探了回来,声音都变了:“你们都赶紧出来!这外面都给……”他的话又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嘟嘟囔囔嚷在了外面。
这时候哪还顾得上疼,我一下就支起半个身子,跟着他们就往外挤,这出来一看,我立马看呆了,这不只是眼熟的问题,而就是我们走过的路!
此时屋子里还滚落着一副金棺,拂尘安静的躺在原处,而我的符就黏在拂尘之上!
“这不是我们处置那座山精的房间吗!怎么又回到这了!”
没人理会这句惊讶,因为大家此时的眉头都是皱的一个比一个紧,没人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最为冷静的闷葫芦,扶着墙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破口出,他看了看里面的黑暗道:“看来那座山精就这从这逃脱的。”
我看着那巨大的豁口,也只有座山精也弄出这么大动静了,但更让我头疼的是,这座山精能跑到哪去。
鹏飞捡起那个拂尘,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那会只要搬开这两块石板,就能直达那间密室,可是咱们竟然饶了这么大一个圈。”
峰子走上前说:“你可别说了,咱们能跑出来已经不容易了,谁也没长着后眼,要早知道这就是个入口,我保准第一个钻进去。哪还有后来的,让那触手怪一顿乱抽,还在那尸体坑里玩命游泳。”
这个时候,我已经从震惊中走了出来,换来的是前所未有的镇静,我道:“你们说,这座山精逃跑的路,会不会就是出往外面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