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爆发力就很强,现在更是恐怖不已。
当然,此刻姜沉禾和摩玉都不知晓这些,摩玉倒是看到他准备的晶脉被姜沉禾消耗了六成。
而他身上只有这么一个小球而已,此刻他也仿佛感觉到了,姜沉禾这是情魔深重,才会一心求死。
且这种情魔,原本的情根越是深重,越是入魔深,也越是痛苦。
现在摆在姜沉禾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其一是斩断情丝,便是斩断对姬阳的情,可是姜沉禾心系姬阳,对姬阳的情可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历经大生死、大险阻。那情丝不知道有多么强韧、粗壮,如何能够轻易斩断。
至于参悟情,摩玉对姜沉禾的了解看。
她本是一个对情爱迟钝之人,对情爱的参悟便是不及常人,要参悟更是难。
姜沉禾在身体再次恢复,体内所有空间重新组合好的时候,也是感觉到参悟情丝的困难。
她感觉自己要参悟情丝,只怕要等到天地寂灭,新的纪元开始。
刚刚她恢复的这四个月,她就在不停的参悟,不断的回忆和姬阳的种种,可是就是没有抓住多少,连门槛都没有迈进去。
可是她肌体恢复到巅峰后,那心中的痛苦再度袭来,令她无法压制,再度崩溃。
“去死吧,他已经不爱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魔音再一次响起。
“不！”姜沉禾内心反抗着,“就算姬阳不爱我,我依旧要活下去,我姜沉禾依旧有着我追求的道……我要为我自己而活,为我的族人而活,为所有需要我的人而活……”
她内心拼命的抵抗着那魔音,可是她发现自己的抵抗力逐渐下降,越来越弱,和之前的好几次一样,她将会再度失去意识,陷入完全疯魔,只有死志,没有生念。
姜沉禾知道这是因她的情丝太重,才会导致她如此失控,她狠狠一咬舌尖儿,“既然情魔寄我的情丝而生,那么我就斩断你！”
在姜沉禾的灵魂意识深处,一道道粗大的粉红的丝线盘根错节,相互缠绕,每一根遒劲无比,比姜沉禾身体还粗上几倍,如同一个巨大的遮天植株。
好像她对姬阳的情,已经成了数状,还在生长。
而在其之前,出现了一个姜沉禾的虚影,挥动着一把长剑,向那一根根粗大的情丝斩了过去。
但是当长剑要接近那情丝的时候,她就会看到姬阳的身影,好像那一根根情丝化成了姬阳,她劈斩的便是姬阳。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若一个人要斩断对另一个人的情丝,那每一道情丝便是那人的影子。
正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爱恋而生的一个个念头,这些念头逐渐变多,形成了一根根情丝。
对这个人爱意越深,念头越多,情丝就越是坚韧、粗壮。
姜沉禾也自然晓得,她一个修道之人,怎么不晓得这些,正是晓得,她在剑到了情丝之前的时候,她的剑就顿住,如何也不能上前一丝。
“哈哈哈——”情丝之上出现了一个个黑气缭绕的魔头,正是情魔,这些情魔其实都是一个情魔的分身,他盯着姜沉禾,“你下手啊,杀了本尊啊,哈哈哈,杀了本尊,你就解脱了,哈哈哈……”
姜沉禾冷厉的目光扫向情魔,继续挥剑,“咔咔咔——”她的一剑,化成无数道剑影,每一个剑影都将情魔斩中,化成一缕黑气。
姜沉禾锵一声将剑插在地面上,单手支撑着,仿佛斩下那一剑,她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而没等她歇息几熄,那情丝之上再度传来哈哈大笑声,姜沉禾抬头,便见到刚刚被她斩杀的情魔再度从情丝中生长出来。
其笑声更加肆意,“哈哈哈,只要你不斩断情丝,本尊就能够寄情丝而生,哈哈哈,不过看样子,你根本就下不去手,所以……丫头你还是放弃吧,你对那个人情根深种,你看看,这颗植株便是知晓,你那么爱他,他已经不爱你了,你的生命将不会再有意义,死吧,唯有死……唯有死才是正途……”
拄着剑的姜沉禾神色挣扎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既然要解脱,就要斩断情丝,那么……我便斩断情丝！”
“锵！”她身形凌空飞起,再一次向那粗大的情丝斩了上去,但是下一刻,那情丝再度变成了姬阳的影子。
姜沉禾一咬牙,闭上眼睛,依旧挥剑斩去。
“锵！”她终于斩中了情丝,但是心却是更加痛苦,就好像那一剑斩在了她自己的身上,没有人攻击她,她的身形倒飞而出,“砰——”一声摔趴在地面上,口喷鲜血。
而姜沉禾的肉身,此刻嘴角也渗出了鲜血,连眼中也流出了血泪,好似因那根情丝而流。
而事实上,那根情丝只是被她斩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而已,并没有太大的损伤。
灵魂中,姜沉禾那道虚影趴在地面上看那被她斩中的情丝,里面流出了鲜红的血滴,让她好像看到姬阳在流血。
她知道,她斩不断情丝,她再也下不了手了。
“哈哈哈——”情魔俯视着她,“看来杀掉他,比杀掉你自己还让你痛苦,所以,你无法斩断情丝,哈哈哈,那就只能去死了,不然他就死了。你说,是你死,还是他死？”
姜沉禾喃喃自语,“他死？还是我死？自然是我……死……”
“轰——”一声,姜沉禾的意志瞬间崩溃,被情魔完全掌控,失去意识,然后便是那强烈的死志再度出现,她的肌体再度急速衰老下去。体内二十一个心窍空间全部崩塌。
她的二十一个心窍空间刚刚建立,再度毁灭,如同世界刚建立,再度被毁灭一样。
而她的生机比前几次流逝的更快,在不到半刻钟就流失殆尽。
“小禾……小禾……”摩玉高声呼唤着,他感觉到姜沉禾在尝试斩断情丝,因为那情丝的气息,刚刚空前浓郁,只是看样子,她失败了,再度被情魔掌控,失去了自己的意志。
摩玉唤了几声,姜沉禾也没有反应,他便不停的往姜沉禾口中滴血,如果没有他的血,姜沉禾的肌体是无法复苏的。
果然在姜沉禾肌体死寂的时候,情魔的力量最微弱之时候,姜沉禾的意志再度突现,让她再次恢复,崩塌的体内空间再次重组。
而这时候,姜沉禾的肌体虚弱,她的心没有那么痛,意志能够勉强压制住情魔。
她这一次,不再去尝试斩断情丝,她知道,她斩不断。
所以,她面前只剩下了一条路,那么便是参悟情,就算再难,她也要去参悟。
第四次,她花了快五个月,空间还没有组合完,而摩玉小球中的晶脉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
他正要取出一些仙晶,准备先顶一阵子,然后传音给自己的人,送些晶脉来。
就听到一阵“嗡——”鸣,之后,自那山洞深处竟是奔涌而来一种透明元力,这种元力被姜沉禾如黑洞的身体吸收。
然后组合着姜沉禾体内空间。
摩玉便感觉到,姜沉禾吸入这透明之物,比吸收晶脉恢复的快上许多倍。
这一次,姜沉禾的心窍空间再重组后,连后开辟的十个小心窍空间也跟着平均被分配,二十一个心窍空间,每一个竟是有着普通小世界一半的面积。
虽然每个心窍空间都缩小了,但是这对于姜沉禾而言,无异于省去了数千年、甚至数百年的苦工,如此一来,她二十一个心窍空间就可以同步修炼到大成了。
而她的每个血肉空间已经是方圆八十里。
这几年她凝练空间,本来就凝练了方圆十里,经过四次空间重组后,凝练到了方圆八十里,这就相当于小世界里一个大城镇的面积了。
和当年巫魔之主的空间那样,只不过,巫魔之主并没有心窍空间,姜沉禾却有着二十一个有着普通小世界一半大小心窍空间,姜沉禾的力量比巫魔之主那老头还要强横得多。
但是姜沉禾没有一点儿喜悦,她感受着自己肌体不断死而生,然后再死的循环,极其的痛苦,无法领悟情让她更痛苦。
尤其是在感觉摩玉气息虚弱的时候,她就更痛苦。
她抬头看摩玉,距离她进入这个山洞,已经过去了一年,整整一年,这一年,摩玉不停的给她喂血,摩玉的脸都变得苍白。
姜沉禾看着摩玉道：“摩玉……不要再管我了,你……走吧。”若是她无法参悟情道,她就会陨灭,彻底陨灭,她之所以还活着,其一是她强烈的意志,无法令情魔将她的灵魂完全毁去。
其二便是她的肉身有着摩玉血液的滋养,但是这样下去,摩玉的血总有一日会消耗干净。摩玉也会陨落。
“不,我决不能离开。我要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度过这一重难关。”摩玉握紧姜沉禾的手指,坚定的说道。
姜沉禾苦涩一笑,“我的情关最是难过,我心中有数,这是我心境最大的漏洞,只怕我永远也迈不过去,这一次情劫,只怕便是我的终结。这一世我筹谋这么久,却是没有想到没有等天道反噬最强,被情魔所破。”
摩玉摇头,“不！小禾,你一定能度过去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只要你度过这一重情劫,也许,距离那神秘境界也不远了,昔年你只触摸到了一点点。但是若是你渡过了情劫,那必然是不同。这次虽然是一次艰险,又何尝不是一次机遇呢？”
姜沉禾笑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她不想他这么辛苦,为她付出这么多。
摩玉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我本就是欠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