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臻回到包厢,心口还在噗咚噗咚的跳,脸色因为紧张显得有些苍白,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一个白衣男子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悠闲的品着红酒,从长相到气质都透着一股妖异的俊秀,正是蛰伏已久的顾文远。
“怎么了,出去一趟就闷闷不乐的?”
陈小臻深吸了几口气,道:“我刚刚碰见温谅了……”
手指猛的一紧,酒杯里的红酒晃荡了一下,顾文远眼神忽冷,道:“温谅?”
“嗯!”
顾文远坐直了身子,腿也放了下来,盯着陈小臻道:“他跟谁一起?”
“不就是刘致和许瑶宁小凝那群人吗?对了,还有纪苏,我跟她说了生日的事……”
“你已经说了?”
顾文远一把抓住了陈小臻的手,俊秀的脸蛋瞬时有些扭曲,眸子里闪烁着升腾的火焰,像极了择人而噬的野兽。
陈小臻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唯唯诺诺的道:“我,我见刚才是个机会,就随口说了……文远,是不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我……”
顾文远突然仰天大笑,道:“错什么错,做的好!来,哥哥有赏!”
陈小臻胸口吃痛,哎呀叫了出来,不过见到顾文远递过来一叠百元大钞,可能有两三千块钱,唇角浮上甜甜的笑容,道:“你坏死了,又捏人家那里。”
在跟顾文远厮混的这一段时间,曾经的小女孩早已经死去,出手阔绰经历奢华后的迷醉,沉浸在喜欢的男孩的温柔和怀抱里,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就这样真实的被自己所拥有,虚荣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将这样的幸福让更多的人知道——顾文远交代过她,不许跟任何人吐露两人的关系。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女孩子!
“文远,你真的只是教训教训她,不会做别的什么吧?”
“傻丫头,我有了你哪还把纪苏看在眼里?只不过那个娘们儿曾经惹过我,要是不教训教训她,我出不了心口的恶气。”
包厢里发生的一幕温谅并不知道,更不知道陈小臻在顾文远的指使下,已经给纪苏挖了好大一个坑,只等着下周生日的时候,从肉体和精神上彻底毁了这个女孩的人生。
对顾文远来说,这,才是对温谅最好的报复!
接下来的几天,温谅一头扎进依山水厂,全程参与到新产品的研发过程中。虽然对工艺上的东西不是太了解,但作为后世喝过无数家无数品牌纯净水的过来人,至少可以给他们指出一条可以借鉴的道路。
又是一天正在厂里忙碌的时候,温谅接到了范博的电话,马上叫来常成驱车去了关山。在本草若兰的厂区办公楼,温谅见到了从京城赶过来的孟凡,孟凡兴奋的道:“温总,跟柯受良那边已经取得了联系,他们很感兴趣,这两天就会来关山洽谈,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有十成把握谈成这笔生意。”
温谅笑道:“这不是生意,是我们本草若兰对民族文化事业的支持……”
“对对,温总说的是,我的境界还是太低了一点!”
范博瞪了他一眼,道:“拍马屁这种事交给我来办就行了,你小子好好做事,别只想着抢我的饭碗!”
“范总,我哪敢啊我?”
他们两人从碧螺春开始合作,又联手把凤凰鸟做到极致,彼此关系紧密,亦师亦友,开些玩笑无伤大雅。温谅笑着摇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都黑了,找个地方吃晚饭吧。今天范老师请客,我跟孟凡要好好的宰你一顿。”
“我先看看钱包……”
孟凡一把夺了过去,将钱都取出来数了数,道:“两千一百五,温总,够不够?”
范博苦着脸道:“够了,够了!再不够的话,我就得找公司其他人借钱了。”
温谅哈哈大笑,道:“范老师,你好歹也是成功人士了,至于还这么小家子气吗?”
“习惯了,习惯了……”
范博如今在关山主持本草若兰的大局,交际往来的都是政府高官商界名人,而孟凡接管凤凰鸟后,也把京城上下打点的不逊色于范博在时。两人都是经过磨练,见过世面的人物,平时一个稳重大度,一个冷厉果决,要是被人见到他们此时在温谅面前时的模样,必然会大吃一惊。
三人准备出门的时候,温谅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竟是很久没有碰面的白桓。温谅心中浮现不妙的感觉,大手一挥,范博和孟凡对视一眼,一句话不说恭谨的退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白哥,有事吗?”
白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这家伙也是青州老牌的衙内,性子阴柔,脾气乖戾,无法无天,就是当初跟温谅对抗的时候,也很少有这般的情绪。
“温少,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但我感觉不太妙……”
难得两人这一次感觉一致,温谅冷静的道:“别急,发生了什么事,详细的给我说一下!”
“文远今天突然把我们叫到了金谷园的别墅,说要给我们看一出好戏。我问了他,但他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反正以前受的气,今天全都能发泄出来……这些年唯一能让他挫败受气的人,不就是你吗?我想着是不是跟你有关,或者跟你身边的人有关……”
以顾文远的小肚鸡肠,吃了那么大的亏,就算顾时同再怎么严加管教,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在温谅的预料之中。但时隔这么久没见他有什么举动,又加上事务繁忙,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说句不客气的话,温谅现在的层次,足以跟顾时同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风,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其实早已不放在他的心上。
但这并不代表温谅会对顾文远的挑衅无动于衷,他一直认为有一句流传甚广的名言十分的可笑:狗咬了你一口,难道你还反咬狗一口吗?说这话的人,想要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坦然大度和君子之风,可偏偏忘了一点,当狗咬了你一口,难道除了反咬回去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你可以揣,可以踢,可以砸,可以赶,想要教训一只狗,有太多太多的法子。只有给了疯狗足够的教训,才能避免受到更大的伤害。同样的道理,对付敌人的攻击,只知道躲闪和逃避,并以这种白痴的理论来自我安慰,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咬的体无完肤。
“白哥,你再想想,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白桓停顿了片刻,道:“别墅里张灯结彩,装点的好像要跟谁过生日……你的人有谁今天过生日的没有?”
“没有,就算有人过生日,也不可能跟顾文远扯上关系。”
“这倒怪了,以我对文远的了解,他一定是有了什么对付你的计划……”
温谅皱眉道:“白哥,以你跟他的关系,难道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
白桓自嘲的一笑,道:“我爸还在位的时候,我们算是比较铁了,不过现在嘛,虽然还在一起混,但关系早不比从前了。何况文远从上次被顾总教训一顿之后,性格变了许多,许多事也不跟我们商量了,有时候独来独往,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白长谦最后关头被温谅设计投靠了许复延,固然保住了官位和性命,但随着杨广生接任常务副市长,白长谦在市委的排名已落到了最后,几乎可以看做淡出了青州的权力核心,成了官场绝对的边缘人,只等熬到退休了事。
子凭父贵,没了父亲手中的权力,白桓也体会到了太多的世态炎凉,不过对他的成长来说,其实反而有利。比如这一次,他在顾文远和温谅之间,选择了两边落子,比起曾经,聪明了太多了。
这时候听到话筒那边传来嘈杂的喊声,白桓急忙道:“文远在叫我了,我得马上过去。温少,这事兴许跟你没关系,是我多想了。”
“多谢白哥了,不管有没有关系,这份情我记下了。”
挂了电话,温谅坐在老板椅上摆弄着桌面上的签字笔,有点心神不宁。虽然从白桓的信息里听不到什么迫在眉睫的危险,但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搏杀,温谅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逼近的信号。
只是不知道,危险在何处?
(感谢龙啸海兄弟的指正,国防大学这一节确实是丸子的失误,后面会想办法补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