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三,任府大喜。I.com
今天是任青岩六十岁大寿,这足以是整个龙泉城近来最大最热闹的事情了,龙泉有头有脸的人全都来了,其中自然少不了叶伤。
任青岩的势力范围在龙泉南面,那里有着长江之上最大的一个码头,长江是北魏和南郑的天然边界线,流经了两国主要的大城市,所以这个码头也成了天下最大的商品集散地。龙泉码头最繁华时,船挤着船,将江面堵塞了半个月,这么大块肥肉,自然成了各国和其他帮会垂涎的目标。
任青岩很会做人,他也知道自己成了众矢之的,想吃独食只能是死路一条。他每个月固定拿出所有收入中的五成来分给另外三大帮会,一成分给其他帮会,再拿出一成来分给那些附近穷苦的人,或者流离失所的灾民,在龙泉赢得了“善人”的名头,许多被他救济过的人甚至在家里给他立长生牌。
他这收买人心的举动收效极大,龙泉城内大大的帮会拿了好处,也不会再为难他,还引得不少弱帮会依附于他,而那些受过恩惠的人,抢着加入天玄门。
马车缓缓的行驶在长街上,叶伤打量了下马车内的装饰,不由笑道:“任青岩还真会享受,连个马车都布置的如此奢华,这桌子、马车都是上好的檀木打造,没有个几万两银子都拿不下,连这酒杯都是上好的夜光杯。”
苍冥嘿嘿笑了几声,低声道:“二少,您不知道,任青岩这家伙在大街上公然的银子呢,只要是祝贺他大寿的,一人一两,家里给他立了长生牌的一人十两。”
叶伤摇摇头,长叹道:“这便是他的取死之道。”
一刻钟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天玄门的帮众拉开帘子,恭敬的向叶伤道:“叶公子,任府到了,帮主他老人家亲自来接您了,就在门外。”
叶伤头,起身下了马车。即使见惯了大场面的叶伤,也不由得为任府的规模感到有些惊讶,眼前一条一百多级的阶梯自地面延伸到部,足足有五六丈高,阶梯部是一个宽大的广场,而广场入口是两个张牙舞爪的石麒麟。
广场向前数十米便是任府的大门,大门左右也放着两尊威风凛凛的镇宅石麒麟,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一个个巴掌长的金黄色铜柱,高大的院墙向两边一直扩展,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府中灯火通明,虽是晚上却照的如同白昼。
大红色的地毯从府内一直铺到叶伤脚下,叶伤缓步踏上阶梯,老远的就看到满脸红光的任青岩迎了过来。
“叶公子能赏脸光临,实在是老夫莫大的荣幸。”任青岩呵呵笑着抱拳行了一礼。
叶伤回了一礼,也笑道:“任帮主客气了,今天是您的大寿,怎么劳您亲自来迎接呢。”
任青岩哈哈长笑一声,道:“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客套了,来,老夫给叶公子介绍几位朋友。”着,任青岩上前抓住叶伤的胳膊就往前走。
一路上,任府中客人觥筹交错,丫鬟厮穿梭往来,热闹已极,客人见到任青岩纷纷行礼致敬,而看到叶伤时都流露出吃惊之色,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要任青岩亲自迎接。
半响后到了任府正厅,这里是任青岩宴客的地方,能到这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进门叶伤就感受到一道视线盯上了他,叶伤好奇的抬眼,正好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人双目炯炯有神,鼻正梁高,额角宽阔,嘴角挂着一丝阳光般的笑意,一身蓝色锦袍衬托的他俊秀非凡。两人目光激烈的碰撞在一起,谁都不肯退让,大厅中的人先后感到了两人的异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过节。
叶伤风轻云淡地微微一笑,彷佛没看到过那人一样,将目光移向他处。那人立时知道,自己在次交锋上已然输了一筹。
任青岩见气氛不对,忙跟叶伤介绍道:“这位是”
叶伤一抬手打断了任青岩,笑道:“任帮主不必介绍了,在下和肖公子可是‘老朋友’了。”
肖钰打量了叶伤几眼后,咬着牙冷笑道:“的确是‘很好’的朋友了。”肖钰特地加重了‘很好’两个字的音,任何有脑子的人都看出他是言不由衷。
叶伤心中暗笑,二年前,肖钰奉命护送南郑公主远嫁西秦,本意是想加强在西秦间谍的控制,没想到碰到了叶伤,不但间谍系统被连根拔起,还牵连到了在西秦中身处高位的间谍。肖钰回国后才被家族配到龙泉军营,这被他视为奇耻大辱,一直耿耿于怀。
任青岩忙打圆场道:“各位入席吧,今天不醉无归!请!”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任青岩将叶伤和肖钰安排了同一席,他自己陪坐,叶伤看了下四周,除了跟任青岩一向不对路的屠洪没来以外,连峰、铁无心连同那位一向深居简出的北魏龙泉统领宇文绝都在坐。
肖钰也知道刚才失态了,随即收敛好表情,刚一坐下便笑眯眯的问叶伤道:“不知叶公子此次来龙泉所谓何事啊,莫非西秦看上龙泉这个好地方,想纳入版图中?”
此言一出,本来喧哗的正厅,顿时一静,除了叶伤,在席的人人色变,这些人都是和龙泉利益密切相关的人,龙泉落入任何一个国家对他们来都不是好事。
叶伤淡然一笑,“在下和肖公子的目的是一样的,肖公子你呢?”完,叶伤别有意味的对着肖钰笑了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肖钰面带微笑,笑呵呵的道:“我嘛,无非就是喜欢这龙泉城的风花雪月,还有这地方的姑娘,难道叶公子也喜欢,不若改天我做东,带叶公子你游遍龙泉的风月之地如何?”肖钰突然诡秘的一笑,“不过,传闻叶公子少近女色,及冠之年尚未婚配,莫非还是童男之身?”
正厅中人人望着叶伤,气氛诡异,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都想看叶伤怎么回答。男子在十六岁还未婚配的已属少见,二十岁的可以绝无仅有,被污成童男在这个时代来可以是**裸的侮辱了。
叶伤脸色不变,淡淡笑道:“在下的确还是童男之身,不知肖公子相信否?”厅上众人顿时哄笑起来,都认为叶伤是开玩笑,毕竟世家权贵大多在十三四岁就有侍寝的丫鬟,有的甚至十一二岁就不是童男了。
叶伤暗自叹了口气,倒不是他不想成亲,作为叶家嫡脉二公子,自他十四岁开始,亲的人就络绎不绝,门槛那是不知道踏破了几个,可是叶伤坚拒暂时不成亲。
叶伤自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七八岁时还和普通孩童无异,只是体力差,可越大越虚弱。体质看着一天比一天差下去,还患上了莫名其妙的咳嗽病,时不时的要咳嗽几下,遍请天下名医无一人可以查明到底是什么病。到最后叶伤也认命了,拒绝再吃补药,再看任何所谓的名医。
也许是老天给他的补偿,叶伤从聪明绝,过目不忘,学任何东西都是一遍会,再而精。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所以也最得叶家家主喜爱,而叶伤也不负所望,凭借其过人的天赋屡建奇功,深为西秦皇族和各个世家所忌。只是叶伤为人一向低调,除了各国高层,鲜为人知。
叶伤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在十六岁那年他曾咳出过血,到现在只要稍微走远都会气喘,情绪还不能有太大的波动,否则定是咳嗽个不停。叶伤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无心再害别家姑娘守活寡,尤其是在深宅大院内做寡妇。
肖钰面色一凝,旋即哈哈大笑道:“当然相信,叶公子的话我自是相信的。”肖钰正要话,忽然一个男子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俯身在任青岩耳朵边悄悄的了句什么。
任青岩听完,脸色微变,立刻站了起来,向席上的众人拱手为礼道:“诸位贵客见谅,突然间生事情,老夫去处理下,稍后来赔罪。”完,端起座上的酒杯,就酒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对向众人示意了下,随后脸色有些难看的快步随着那男子去了。
叶伤认得那男子,任青岩介绍过,是他的女婿张摩云,天玄门的一个堂主。看任青岩那副表情,多数人都猜到一定是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他的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果然,不到三刻钟,正当众人酒过三旬,等的有耐烦的时候,蓦然间从后院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不好了!不好了!帮主归天了!”接着,便是一阵人潮涌动的嘈杂声,哭喊惊呼声遥遥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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