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早早的起身,佳贵妃睡姿不雅的大张着四肢,身上的夹被拥到胸前,露出洁白雪腻的身躯,让男子看在眼里,爱在心头。
后宫中这么多的女子,他真心喜爱的,只有一个皇后,一个佳贵妃,再有一个就是身份特殊的惊羽;其他众人,多是为贪欢的天性而至,并无其他。
在女子的脸颊轻吻一下,尤佳氏立刻睁开眼睛,"啊,皇上,奴才..."
"别动。"他的手从夹被下伸进去,在她赤裸裸的曲线上来回抚摸着,片刻额之间,女子娇哼出声,"皇上,您...要是再这样的话,奴才就不..."
"不怎么样?"
"不放过您了。"
皇帝扑哧一笑,从她的爱河边缘抽回手掌,"不逗你了,"说话间转过身子,吩咐一声,"伺候朕更衣。"
杨三和六福这才敢进到暖阁中,对躺在床上,春光外泄的女主子看也不看一眼,伺候他穿上朝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话,刚刚过了辰时。"
起身穿衣,洗漱,大解,用膳,等到这一切都忙碌完毕,也是军机处该叫起的时候了,皇帝端坐御座,让几个人起身,第一件事就说到文祥的身后事。
他眉头微皱的说道,"朕看过内阁为文祥撰拟的谥号,端、清、恭、肃,都不是美谥,而且,也未必能够尽数文祥的生平。"
文祥是四月十一日的黄昏故去的,丧榜传到值房,皇帝念及他多年来帮衬办理同文馆差事,挨尽清流唾骂,数十年来几乎没有过过什么舒心日子,眼见朝廷国势日渐平稳,他也年纪老迈,本来打算过了万寿节,就让他如当年的翁心存旧例,以五日、十日为一次的入朝办事,不料就在这之前不久,就一瞑不视了,也很掉了几滴眼泪。而时间仓促,军机处行文内阁,撰拟的文祥的谥号,又让他很不满意。
奕不敢多说——撰拟是内阁的差事,和他没有什么相关,抱着说错不如不说的宗旨,躬身行礼,"皇上加恩文府,不但文祥存殁衔恩九泉,就是文祥的子孙,也无不叩谢天恩。"
"朕想,文祥这些年办理洋务,国事倥偬,他为人又是老成谋国,不及丝毫之私。就赏他个'忠';吧。"
奕心中很觉得高兴:正如皇帝说的,端清恭肃四个字都算不得什么美谥,这也是内阁看他出身清流,却多年忙于总署衙门的差事,往来的都是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而下考评。
他虽然心中极为不满,但也不能硬顶着内阁的成文,心中只盼着'恩出于上';,最好将这份奏文发回重拟才是最好,也算尽到自己的一片心意。但不想皇帝竟然连这样的过场也不走,径直降旨,那就更好了。
皇帝低头看着众人,忽然问道,"曾国藩,你以为赏文祥一个忠字,可还能详述他一生生平啊?"
"皇上所言极是。文大人崇尚正学,品行纯粹,一个忠字正正合乎其人一生所学所行。"
"那就这样定下来吧。除此之外,于文祥的身后荣宠也是一点也不能省。开去任上一切处分,入祀贤良祠,内府拨银三千两治丧,另外,让大阿哥和三阿哥代朕到灵前上香——你们想想,还有什么?"
"是不是该加恩文祥的子孙?"
还不及皇帝说话,曾国藩插言道,"臣以为不必。当初皇上曾经有过上谕,从咸丰二十年之后,朝廷恩赏,一律及身而止。后世子孙,有才者不必担心无出头之日;无才者,也不能白白领着朝廷的一份俸飨。"
"曾国藩这话说的是!养着一群寄生虫,让他们不事劳作,就坐着白吃祖宗的基业,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朕绝对不准!"皇帝大声说道,"就按曾国藩说的做。于文祥的恩宠,就到此为止。"
文祥的身后事就此落定,奕和曾国藩交换了一个眼色,老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皇上,臣等蒙皇上恩宠多年,信任有加,本不该生轻卸仔肩的念头,但如今军机处中乏人矣,可否请皇上降旨,再从朝臣中选派数员,增补值房,以资使用?"
"怎么?嫌身上的差事太多了吗?"皇帝和煦的笑着,"朕早就说过,奕、赵光、阎敬铭不提,你曾国藩的年纪一天大过一天,要学会节劳。我大清朝一天之中要发生多少事?要是都交到军机处 这里来,便是再多上一百个人,也是不敷使用的。有些时候啊,就是得学会放手。"
这和曾国藩所请求的事情相去甚远,但也不敢打断,只是唯唯诺诺的听着,"至于选派新人到军机处中,再过一过吧。此事先不必急。"
皇帝无心增补,可见的对现在的这几个人依旧是圣眷未衰,从奕以下,都觉得很高兴,众人相视一笑,"是。"
"还有,文祥死后,他的差事是交给谁的?"
"由宝佩衡掌理。"奕说道,"实际上,从咸丰十八年之后,文大人经常闹病,差事就已经是有他在渐次接手的了。"
"宝鋆啊?他在总署衙门有很多年了吧?朕记得从咸丰二年起,他就是在同文馆内任职的,是不是?"
"是。自从咸丰二年,皇上降旨初设同文馆之日起,宝佩衡就以旗人之身,入值其中,若论及治国之诚,侍君之忠,都是朝臣中的典范。"
"不好让他总在总署衙门中呆着,日后你们看看,哪里有善地,打发他去做一任。"
奕不知道这番旨意从何而起,暂时答应了下来。"皇上,前日有驻美国公使荣庆发来奏折,除尽言差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二阿哥即将归来了!"
"哦?"皇帝双目一亮,"滢儿要回来了吗?这可真是好消息!"
"是。"奕点头,但下面的一句话,却让皇帝的心凉了半截,"二阿哥在美国求学多年,一朝归来,上慰父母之心,下安百姓之望,诚然的天家之喜。只不过,荣庆奏折中说,二阿哥在美国的时候,..."
"怎么了?"
"二阿哥在美国的时候,有不羁情事。"
"不羁?"皇帝心中一惊,"是不是惹下什么祸事来了?"
"这倒不是,不过听荣庆说,二阿哥天家贵胄,又生得一表人才,在美国的时候,为西洋女子以为奇货,故而..."
他的话吞吞吐吐,皇帝却能够分辨出一个大概,"你是说,他和西洋女子有苟且之事?"
"此事臣弟不敢断言。但臣想,即便如此,也是不妨事的。"奕抬头看看皇帝的脸色,干巴巴的没有丝毫表情,他咽一口唾沫,继续陈奏,"二阿哥英俊威武,又是年少慕艾的年华,若能发乎情止乎礼,臣弟想,也未始不是一件美事。"
皇帝冷笑,"你可真会捡朕爱听的说!什么发乎情止乎礼?他身在异国,距离朕十万八千里,做出这样的丑事来,还什么'情';、'礼';?那个荣庆也是混账!这样的事情怎么不早和朕奏陈,非得到了今天,人要回国了,他才上折子?"
他恨恨的咬着牙,语句从齿缝中一字一断的崩出,"看着吧,弄个不好,闹出事关朝廷体面的大丑闻来,朕饶不了这个混账奴才。"
奕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奴才指的是荣庆还是载滢,眼下又不能追问,只好在心中暗暗打鼓:可别如皇上所说,惹下什么大麻烦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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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滢站在马礼逊号商船的船甲板上,眺望着越来越远的波士顿码头,方才离港前的汹涌的人潮早已消失在海天尽头,心中的那份关山飞越,期盼回国之后,能够在阿玛、额娘身前承欢尽孝的激动和欢喜都为即将面对的皇阿玛的怒火所取代,四月的天气并不寒冷,他却一阵阵的,像打摆子一般的打着哆嗦。
他是咸丰十六年赴美求学的,同行的人有唐绍仪、詹天佑等,除了他自己之外,都是贫苦人家的年幼稚童,只为着想在天下人中作出一番表率,因此明知道此去千辛万苦,也毅然跪别难舍娇儿的额娘,踏上征途。
在美国的日子无疑非常艰苦,皇帝在他临行前说的很清楚,此去异域,他和其他的那些负笈求学的孩子们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一年三大节,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到大清驻华盛顿的领事馆中叩拜东方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和勤劳,亲力亲为的劳作。
这些东方孩子的每日三餐有专人照管,而这个人还是当年曾经照顾过容闳的巴郎巴托一家。在到达美国之后,中国孩子们即刻到马萨诸塞州,入读海德门中学就读预备学校——美国还没有正规的高中学校,因此,全部新英格兰地区的优秀学生都集中在这里,为考入大学预备功课。
班上多出了十几个中国孩子,让白人学生大感惊诧:这时候的美国,因为交通的不便捷,很多人都不曾走出过所在的城市,对于中国政府在美国成立领事馆,乃至派生员到本国来学习,都是只有在报纸上看到一些零星的文字报道,但这样的事情,距离普通的美国人太过遥远,也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生活会和这些人发生什么交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