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不解：“裴老，您笑什么？”
裴老说：“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这两个字很沉重的。”
他没有把江默的话放在心上。
江默和晏婉晴的年龄都不大，他们距离结婚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现在的年轻人心性不定，谈恋爱跟闹着玩一样，谁知道这几年有没有什么变故呢？
裴老在医院见了太多的悲欢离合，尤其是精神有问题的病人，很多家属最后都承受不住离开了。
虽然他有信心治好晏婉晴，但也得丑话说在前面。
江默知道裴老不相信他对晏婉晴的感情。
第一次见面，他不了解他，他也没必要跟他解释什么。
江默压低了声音，“裴老，我从不轻易许诺别人。”
裴老抬起眸子，江默眼中的认真和郑重震撼到了裴老。
他抿了抿唇，想说什么，晏婉晴回来了。
江默取代了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晏婉晴坐在沙发上。
裴老去看片子，晏婉晴体内的毒素只有一丁点移动，但是并不怎么明显，也可以说没有。
裴老还在想该怎么跟晏婉晴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晏婉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毒素没有变化吧。”
裴老吓了一跳，他忙不迭转过身，轻咳一声，安慰道：“咱们才做了几次针灸，效果肯定没那么明显，我相信一个月之后，有变化的。”
“裴老，您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这些啊？”
裴老这番话安慰安慰外行人还行，晏婉晴心里有数。
裴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晏婉晴轻笑说：“您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脆弱的。”
她现在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身体。
有病就治病，有毒素就排毒，实在无法治愈就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
每天胡思乱性，心情低落也排不出身体里的毒素，反而会加剧扩散速度。
裴老说：“你可以搭配些汤药喝。”
“我到时候配点。”
裴老不担心晏婉晴配药的问题。
他看过晏婉晴的药方，每一位药材的使用和用量都堪称一绝。
裴老点头，“明天的针灸时间照旧吗？”
晏婉晴点头。
江默明天的飞机去H国，她也要按部就班的上学针灸了。
裴老看了一眼江默，点头，“行，你们去玩吧，老头子也要收摊回家了。”
“裴老，我送您回去吧。”
裴老摆手：“不用，时间还早，我打车回去就行。”
中医院门口打车很方便。
晏婉晴今天没去上学，裴老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们今天要约会。
他觉得他应该抽时间跟婉晴说一下，谈恋爱可以，但不能因为谈恋爱耽误自己的学习。
她应该弄清楚孰轻孰重。
“我们开车来的，哪里有让您打车回去的道理啊。”
晏婉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能让裴老打车回去的。
裴老拗不过晏婉晴，便跟着她上了车。
裴老说：“你别送我回家了，我今天下午约了几个老朋友喝茶，把我送到他们家吧。”
“行，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江默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婉晴，你们在车上等我一下，我下去接个电话。”
江默一走，裴老忍不住了，立刻扒着座椅问：“婉晴，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没有。”
裴老不相信：“少骗我，没有谈恋爱的话，你会因为他耽误自己的学习？”
这一点都不像是晏婉晴的做事风格。
晏婉晴无奈道：“我们现在真的不是情侣关系，我耽误学习是因为他只在海市待一天，明天就要离开了。”
说到离开的时候，晏婉晴的情绪低落了很多。
她舍不得江默离开。
哪怕他在海市，每天忙碌自己的事情，连一面也见不上，她知道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都会觉得很安心。
他去了H国，尽管每晚都电话联系，还是觉得有距离感。
裴老看到晏婉晴失落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正巧，江默打完电话上车，晏婉晴立刻挥走失落，扬起微笑。
“打完电话啦。”
虽然晏婉晴的表情变化得很快，江默还是捕捉到了一点。
“嗯。”
他说：“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让我下午两点半去探望奶奶。”
晏婉晴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江默大掌宠溺地揉了揉晏婉晴的发丝，“中午想吃什么？”
晏婉晴低着小脑袋瓜，病恹恹地说：“我没有胃口。”
江默温声道：“昨天你二哥说海市新开了一家粥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粥，味道也不错，中午去喝粥吧。”
江默虽然不在海市，但他总是尽可能地搜罗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带晏婉晴去体验。
“好。”
江默还不忘问裴老：“裴老，您中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粥？”
“不了，我不爱喝粥。”
裴老还是有眼力见的，他才不去当两个人小年轻的电灯泡。
江默把裴老送到朋友家，便载着晏婉晴离开了。
现在任何语言和安慰对晏婉晴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江默打开音响，播放音乐调节两个人之间沉默的氛围。
晏政卿推荐的粥店，店面装修得雅致温馨。
江默问：“有包厢吗？”
“有的。”
晏婉晴说：“我们就两个人，找个靠窗的位置坐就行了。”
“去包厢吧。”
晏婉晴没有反驳江默，跟服务员去了楼上。
江默说：“我们一会儿再点餐。”
服务员态度恭敬，“好，您随时叫我们就行。”
晏婉晴回头不解地看着江默，她想问他为什么不点餐，可下一秒，晏婉晴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进了温暖的怀抱里。
江默抱着晏婉晴，让她的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嗅着她发丝的馨香，低声问：“现在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吗？”
晏婉晴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臂缓缓抬起来，圈在江默的腰上，一点一点地收紧。
晏婉晴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江默心跳，细细地感受江默的体温，贪恋地嗅着他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
江默抚着她柔顺的长发，“我在，一直都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