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克和凉宫春日悠哉悠哉站在远处，对自己评头论足，一股莫名的巨大恐怖感笼罩了莱恩，让他变得惶恐不安。
用左手努力抱住次元主神碎片，又不小心掉落几块，莱恩来不及心疼，抬起右手，双眼中闪烁起莹绿光芒，试图使用螺旋力攻击不远处的两人。
“我的钻头啊——”
声调上扬，闪耀的生命之光从莱恩双眼中迸发出来，那是象征着生命前进动力的螺旋力。
“——是突破天际的……”
声音戛然而止。
一枚从水面下袭来的光之剑刺穿莱恩的身体，中止了莱恩不断凝聚膨胀的气势。
光之剑从莱恩的左胸贯穿，冲击力带动莱恩的身体向前，无法再维持原本的姿态。
也就是说，莱恩的左手下意识松开，原本被他抱在怀中的次元主神碎片纷纷掉落，落向如镜子一般的水面。
莱恩大惊失色，连忙俯身去捞，想在所有碎片落入水面前，尽可能抢救几个回来。
然而，莱恩刚想行动，数只蓝色、内部闪烁着星光、如能量构成的手臂从水中钻了出来。
它们抓住莱恩的身体，控制住他的行动，让他根本无法去拯救任何一枚次元主神碎片。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次元主神碎片落入水中，消失不见。
一个一个被湖水吞噬。
莱恩绝望了，失去了次元主神碎片，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反抗林克的方法。
明明蓝色手臂消失，莱恩恢复了行动能力，可他依然保持着被控制住的别扭姿态，不再动弹。
他的心死了。
皱眉扫了莱恩一眼，林克挥了挥手。
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微风，吹散莱恩，如同吹起一堆燃尽的灰烬。
这里可是林克的主场，没有了次元主神护体，莱恩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林克就能像这样轻松解决掉。
“还以为你会折磨折磨他，居然这么简单给他一个痛快。”凉宫春日笑着说道。
扭头看向身边的凉宫春日，林克眼中泛起一抹疑惑。
“你是谁？”
别看刚刚这位凉宫春日看上去像是帮了自己，可刚刚那种情况下，林克完全可以用更多的光之剑将莱恩钉死，让他远离次元主神碎片，根本不需要任何帮助。
所以，凭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凉宫春日究竟是什么东西，就很值得商榷。
“我？”
凉宫春日笑着看了一眼林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朝林克眨了一下右眼。
“你猜？”
“……你不是春日。”沉默几息，林克沉声回答。
他现在更加疑惑了，本以为这个家伙是真团长留下的后手，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复活自己准备的，可仔细感知之下，林克却没有发现任何别的意志。
在这个系统空间，除了刚刚被抹除的莱恩，一直只有一个意志。
——林克自己的意志。
凉宫春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俏皮地问：“那你觉得我是谁？”
“团长，不，你不是团长，她已经……”
“她死了，彻底地死了，不会再有任何方法再活过来。”凉宫春日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春日，她身上也没有任何后门。”
“我知道。”林克点头，“但——你是谁？”
凉宫春日笑而不语，转了一个圈，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随后双手抱胸，骄傲地说：“你知道答案的。”
说话的同时，凉宫春日身后浮现出数柄光之剑，静静悬浮在她身后，宛如护卫女王的骑士。
“……系统？”
双肩垂下，凉宫春日的表情也垮了下来，无语地说：“我说，你就这么想要一个系统娘？”
“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就是你呀。”
话音落下，凉宫春日的身影化为碎片，从林克身旁飞过，消失不见。
林克也在瞬间醒悟过来。
他明白这个出现在系统空间中的凉宫春日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一个幽灵，一个基于林克本身的记忆，结合没有完全吸收、属于凉宫春日（真团长）的力量，而诞生的一个思念体，一个能够调动真团长力量的伪物。
所谓的思念体，就是神秘学中的人工智能，基于某个意志的记忆诞生，拥有和正常意志一样的思考逻辑和行为逻辑。
通常情况下，只有当一个意志长期处于沉睡状态下，才有可能诞生思念体。
而且要诞生还是基于意志本身的形象，而不是其他人。
像这个凉宫春日的诞生，主要是因为那份林克没有吸收的力量为主推动，从林克的记忆中获取了凉宫春日这一形象，才会诞生。
但她终究是基于林克的意志而生，只要与林克的主观意识见面，只要林克意识到她的存在，她就会消失。
思念体不像人工智能，并非独立的存在，无法反抗正主。
抬手，像是要抓住某样流失的东西一样，林克用力握紧右手。
宛如奇迹一样，消失的碎片重新出现，又倒流回来，从林克身旁飞过，重新拼成凉宫春日。
身体恢复的一刹那，凉宫春日睁开眼，带着不满与烦躁，说：“我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你还要让我恢复？”
歪了歪头，凉宫春日问：“你不会真想要一个娘化系统吧？”
“不，当然不想，我只是——”
右脚轻抬，点了点水面。
一道波纹扩散出去，瞬间让天空之镜的湖面变色，不再从倒映着天空，变成化不开的黑暗，变成令人可怖的深渊。
林克说：“——意识到有你来管理属于春日的那部分力量，有你安抚它们的话，我就可以花更多精力熔炼次元主神了。”
“彻底解决次元主神的威胁？”凉宫春日向下瞥了一眼，“不错的想法，它们好像也比较认可。不过——”
抬头，充满笑意地看向林克，凉宫春日说：“要是能回到春日那里就更好了。它们说的。”
林克点头，说：“可以啊，我觉得这样挺不错的，还能进一步解放系统的力量。”
“哇，你这么小气的人居然同意了？”凉宫春日惊讶地捂嘴，“你不应该是哪怕自己用不了，也要抱在怀里，谁也不给的那种铁公鸡类型吗？”
撇撇嘴，林克说：“也许以前是吧。”
“——你真的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