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你怎么样？”灵梦连忙站起来，跑到萃香身边将她抚起来。
萃香的情况不算好，她的身体正散发着高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我没事。”
“你这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灵梦大声反驳道。
挥挥手，示意灵梦不用管自己，萃香依然保持着快速的呼吸节奏，身上伴随着高温升腾地一阵阵白色的雾气。
灵梦接触到这些白色雾气，发现它们混杂了相当部分的酒气，这应该是萃香平日里喝下去的酒。
而除了酒气之外，这些白色雾气中还含有一部分属于萃香的妖力。
随着白色雾气的蒸发，萃香的力量飞速减少，很快就从四大鬼王的大妖怪，下降到大自然的冰妖精一个等级，甚至更弱一些。
灵梦十分不理解萃香为什么要主动抛弃自己的力量，担忧地问：“西瓜，你的力量……”
“呼！这下舒服多了。”
哪知抛弃了大部分力量的萃香猛地站了起来，长出一口气。
伸展弯腰，做做活动，萃香嘴角一斜，朝着天空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
“阿赖耶！没想到我们早就做过准备了吧！！哈哈哈哈！！！”
萃香的语气听起来很欢乐，很开心，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然而在那语气之下，灵梦还是听出来一阵失落。
在萃香将注意力放在朝天竖中指的时候，灵梦的双瞳深处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一粒金色的光粒。
笑过骂过嘲讽过，萃香双肩一垮，深深地叹了一声。
如果可以的话，萃香是不想走到现在这个情况，这种为了适应阿赖耶规划下的世界，而主动抛弃力量，变得如此弱小。
有这个心理准备还好，没有做好准备的话，力量骤降带来的落差感会让妖怪疯掉的。
而死守力量，妄图挽留住这些力量的话，要么堕落为心智扭曲的妖魔，要么直接被阿赖耶抹杀。
“萃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给我解释一下吗？”灵梦有些生气地问道。
萃香身为四大鬼王之一，在幻想乡中的实际地位比灵梦还高，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灵梦更多。
虽然理论上来说，灵梦的地位在幻想乡中无人能比，唯有八云紫能够和她相提并论，身为博丽大结界的支柱，大结界下就是无敌的。
然而博丽巫女既是大结界的支柱，也是大结界的消耗品，每一代的博丽巫女都命不长久。
也就灵梦的情况稍微好点，她从永琳那里获得了永久的生命，也因此有资格接触那些历代博丽巫女所不知道的幻想乡内幕。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知道那些内幕了。
萃香看向灵梦，眼眉间带着些许的悲哀，说：“灵梦，你应该清楚的吧，幻想乡已经不存在了。”
手指点在灵梦的胸口，萃香继续道：“你能感应到的吧，博丽大结界已经碎了，而八云紫那家伙建立起来的虚幻与现实境界也……”
萃香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灵梦沉默了，她从刚刚就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和自己断开了联系，经萃香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来博丽大结界的事情。
还没有获得永久的生命前，灵梦能感觉到博丽大结界吸取自己的生命，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每天都数着日子过。
可从永琳那是得到永久的生命之后，灵梦也就不在意博丽大结界的事情了，因为她再也没有感觉到生命的流逝，也就忽略了博丽大结界。
现在再一感觉，灵梦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博丽大结界确实碎了。
这时，一道隙间打开，身穿浅紫色洋装的八云紫出现在博丽神社的庭院。
只不过八云紫并非走出隙间，踏入庭院，而是直接向前栽倒在神社的庭院。
她的身旁，八云蓝退化为九尾狐的形态，全身多处毛发烧焦，倒在八云紫身边。橙更是变回猫妖之身，缩成一团藏在八云蓝蓬松的尾巴之中。
灵梦和萃香被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
“喂！老太婆！你怎么样啊老太婆！”灵梦将八云紫翻了过来，让她从面朝地面变成仰躺在地，有些焦急担忧地拍了拍八云紫的脸。
虽然灵梦的行动似乎有报复的意味在其中，可听她的声音中透着担忧，萃香也没有阻止，转而抱起八云蓝和橙，将她们送进神社。
用力拍了两下，见八云紫依然没醒，灵梦嫌弃地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说着，灵梦拉起八云紫的一条手臂，抱着她的腰，搀着她回到神社。
将八云紫安置在床榻上，灵梦转身去准备茶水。
待灵梦离开，萃香盘腿坐下，拧开酒葫芦抿了一口。
“想哭就哭吧。”
萃香随口一句，装晕的八云紫抬起双臂挡住脸，无声地哭泣，听不到声音，只能看到眼泪不断从脸颊侧面滴落枕头。
幻想乡凝聚着八云紫的心血，是八云紫长久以来尽心尽力维持的被遗忘者乐园，也是妖怪与神明们最后的乐土。
可是这样的乐土，却被某种力量毁灭了。
某种连八云紫都不能理解不能对抗的力量，从外部击穿了两层结界，先毁掉了反应不及时的博丽大结界，而后将八云紫和八云蓝全力维持的虚幻与现实的境界毁掉，导致八云一家重伤，连隙间中的迷途之家都毁灭了。
八云蓝和橙退化为妖兽形态，而八云紫更是失去了大半的力量。
尽管不是永久失去力量，可至少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八云紫不再是曾经的妖怪贤者，只是一个拥有一点妖力的弱小妖怪。
八云紫躺在床榻上哭泣，萃香坐在她旁边，小口小口抿着酒。
门外走廊，灵梦背靠墙壁，低头看着脚下的木质地板，轻声叹息。
下一秒，因八云紫而感到悲伤的灵梦抬起头来，神色一变，转身踏入房间。
萃香注意到灵梦进来了，抬头看向她，说：“灵梦，你……”
话尚未说完，萃香神色大变。
因为在灵梦灵动的双瞳之内，闪烁跳跃着金色的光粒。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八云紫。”
……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阿赖耶。”林克抓住古泉的肩膀，严肃地说道。
冬木市，某栋烂尾楼工地。
林克正在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而行动。
春日缩在两位天使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