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古代公堂, 大多人首先脑内出现的便是惊堂木, 包青天, 衙役执杖在两边其喊威武。
这会儿事态虽然在白绮预料之中,不过可以的话她其实也不想上公堂。
倒不是民不与官斗, 而是虽然大部分历史朝代中,其实与影视戏曲不同,原被告双方是不用下跪听审的。
但白绮有点把不准这里的背景,不过好在焦生偶尔也会跟原主聊一些衙内趣事, 翻了翻记忆, 倒是安了安心。
不过鉴于古代的文盲和法盲率,以及对于衙门的敬畏,很多老百姓一进去直接就跪了。
别说古代,便是现代很多乡镇上的基层法院开庭,都不是没人对着法官一跪, 就大喊青天大老爷。
白家有钱开道, 虽说焦生算是官府的“自己人”, 但也绝对不可能得到偏帮。
不过因为前几天镇上传得热火朝天的流言, 焦母状况白绮的事引来了各方关注。
到了开庭当日,衙门被赌得水泄不通, 要不是公堂之上要态度肃穆,估计这些人都搬小马扎嗑起瓜子了。
白绮是由她便宜爹娘陪着来的, 来的路上两口子还一个劲的安慰她:“绮娘别怕啊,咱们行的直做得正,认那老太婆如何诬陷, 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可怜咱们绮娘哦,一辈子贞静温柔,什么时候造谣过是非?那老婆子害得你们夫妻离异,还想毁你名节,我呸!”
白绮很想说这事她还真的不冤,不然为什么直接在魏姑娘面前捅破窗户纸。
又特地派最爱打听八卦和最大嘴巴的小厮送人家回去?最算是坐马车,官路加山路合起来也有二三十里,这么长的时间,几人不可能不唠嗑。
等到了魏家村,看到这车载斗量的好东西,一准整个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
到时候宣扬开来,流言蔓延只是时间问题。
进入堂内的时候,正好碰到焦家母子,焦母看白绮的眼神都带着毒。
白绮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周围有根他们相熟的,便已经开始对焦母指指点点——
“唉哟,这老婆子,还是这么歹毒,平时就惯摆婆婆威风,磋磨儿媳妇,看都把人家吓成什么样了?”
“你怎么知道这妇人不是心虚。”
“可拉倒吧,你去白家和焦家街坊打听打听,这绮娘贤良淑德,温柔和善,最是善良知礼不过,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听她讲过别人一句闲话?”
“这我知道,以往人提起她没有不夸的,只可惜肚子不争气,三年无所出,所以那焦老婆子作威作福大伙儿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对,这女人呐,没儿子就是直不起腰杆来,更何况绮娘连个闺女都没生出来过。”
“谁想不是人家不能生啊,原来是那老婆子搞的鬼,自己无耻还好意思闹着休妻?这绮娘得多倒霉做了她家媳妇。”
“这是骗婚了吧?那种腌臜地,人白老爷本地大户,女儿又漂亮,稀罕嫁到他焦家?”
得益于绮娘的良好名声,还没开庭,风向几乎就一面倒。
这也是焦母坚持要告的原因,因为把她和白绮放一起,真没有一个人是相信她的,顶多各打五十大板,说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话。
焦母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就要回头骂,被焦生按住了:“娘,公堂之上不得无礼。”
此时县太爷已经就位,惊堂木一敲,便颇有戏曲韵味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话音一落焦母便扑通跪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县令的威仪所惊,儿子怎么拉都不好使。
跪赴在地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青天大老爷,我冤呐~~”
“老妇人我年纪轻轻就守寡,唯独剩这一个儿子,累死累活教导成/人,从不敢抱怨一句。好不容易儿子长大成才,成家立业,我也好享享清福。”
“谁料家门不幸呐,娶了这么个毒妇,刻薄刁钻,牙尖嘴利,日日气我不说,连给我焦家开枝散叶都做不到。”
“我膝下可就我儿这根独苗苗,这毒妇是要让我家绝后啊,非是没给过她机会,可三年来一儿半女也无,老妇人终于忍不住发作。”
“却不想这妇人记恨我儿休弃,竟然四处造谣,这是杀人诛心呐,我儿便是品级低微,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岂容她一介商女污蔑?”
县令岂会不知道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八卦?这会儿只是走程序而已。
老太婆一开口他就直皱眉,这县令最不喜欢打交道的就是这种刁民泼妇,公堂之上说句话都跟在撒泼耍赖。
每每办这种人的案子,他一个县令就成了调解鸡毛蒜皮的一样,岂不掉份?
看作为被告方的白家反应就让人愉快多了,不让说话的时候不瞎插嘴,站在那里也不失礼数,要上公堂的人人都如此,也不必如此身心俱疲。
但该问的还得问,县令道:“哦?是何谣言?”
焦母顿时跟被掐着脖子一样,竟然有些说不出口,这对于一个嘴里荤素不忌的泼妇来说,倒是罕见。
最后还是焦生冲县令拱了拱手道:“回大人,白氏污蔑我与生母有染,关系不伦,此等谣言如不澄清,便没有我与母亲立锥之地。况且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如此辱没名声。”
县令点点头,又看向白绮这边:“白氏,你怎么说?”
白绮回道:“大人,首先我要纠正两点。”
“其一,我与焦生是和离关系,休弃的前提乃是妇人犯了七出之条,而我与焦生却是协定离异,这点官府前几天才记录存档,我想不需要多做解释。”
“焦老太太张口闭口便是受我污蔑,这其中细节真伪留待接下来细细分辨,只是公堂之上,她便张口将和离混淆为休弃,当着大人的面,对我行污蔑之词,这点小妇人表示不服。”
刚才焦母哭诉一番,周围不是没人动容,毕竟寡妇养孩子艰辛这也是事实,若说白绮被休后怀恨在心,做出与以往不同寻常的事来,那也不是没星点可能。
但人在县太爷面前大大方方说了,人家两人是和离,和离的前提虽不见得真说得那么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但至少说明双方不管怎么说是达成协议的。
和离的女子虽然也被指点,但跟被休弃可不一样,被休弃了那便是被盖章人品有问题,和离可能挺直腰板跟人说只是两口子过不下去。
况且凭白家的条件,和离后再找个更好的,也不是没可能,听说白夫人这两天就已经在相看了。
关键是那焦老太婆连在县太爷面前都敢颠倒是非,说的话便更不可信了。
县令闻一听,便知道白氏这小妇人思维明晰,逻辑清晰,不吼不嚷的听着也舒服,况且句句到点,便点了点头:“确实,焦魏氏注意措辞。”
他警告了一番:“公堂之上,说话讲究事实,断不能容忍平常搬弄是非夸大其词颠倒黑白那套,若再扭曲事实,本官便直接下板子了。”
说着两侧的衙役便齐齐敲起了杀威棒,把焦母吓得脸色一白。
白绮倒是全然不方,磊落坦荡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先信三分这是光明磊落。
她继续道:“小妇人要抗议的第二点,便和我的辩词不分彼此了。”
“焦魏氏言道她撺掇儿子休妻的原因是我三年无子,我想问问大人,若妇人从未与相公行过完整的周公之礼,那么无子之罪是否该由妇人承担?”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原本只以为老太婆从中作梗,让人两口子没多少亲热的功夫,如今看来,成亲三年竟是没有行完周公之礼。
这事白夫人都头一次听说,她闻言便疯了似的要去撕焦老太婆:“你个死贼婆,让我女儿守活寡,我撕了你。”
好在是被白老爷拦了下来,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冲焦老太婆啐唾沫:“我听说人白氏陪嫁的宅子也是气派的,又不是全家人挤挤挨挨卧房说话厨房便能知动静的破屋。”
“这老婆子是时时刻刻盯着人小夫妻的房间呐。”
“哎哟,够无耻的,人家婆婆手伸进儿子媳妇房里,最多是给送两个丫鬟小妾,这个倒好,两口子箭在弦上的时候把儿子叫走。”
“叫自己房里干什么哟?难不成儿媳不中用还得自己上?”
“那焦生也是能忍,居然这么多年顺着老娘,男人那时候可是没什么理性的,难不成真的有老娘替他纾解?”
“那也不一定,万一那焦生本来就不行呢,只是借着老娘给打掩护。”
周围的窃窃私语传到焦家母子耳朵里,虽然已经做好准备今天要听不少难听的话,可依旧觉得心如刀绞,如同赤/果果被扔在人群中一般。
焦老太连忙大声嚎道:“大人,冤枉,我冤枉啊,看这毒妇,现在就当庭造谣,他们夫妻俩成亲后从来都是睡一间房,就算我老婆子偶有不顾时间,打扰到两夫妻,那总共才几次?这毒妇自己下不出蛋,栽赃给婆母啊。”
在家里打打嘴炮也就罢了,公堂之上白绮有原主那么好的名声优势自然不会放弃,便也不会做无意义的争吵。
便直接对县令道:“大人,我恳切传唤证人。”
县令点头:“准!”
不多时衙役便领了两个证人上来,不是别人,一个是之前服侍焦母的四个丫鬟之一,另一个是在白绮房内服侍鹅丫鬟。
两人跟焦母一样,上了公堂都很心慌,直接跪了,在县令询问后便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证词。
服侍焦母的丫鬟道:“我是跟着小姐陪嫁过来的,洞房当晚,老夫——焦魏氏便以头痛为由将姑爷招过去,到了后半夜才好,新婚当夜小姐和姑爷便没有圆房。”
“第二天小姐为表敬重婆母,陪嫁过来的丫鬟只留了一个,其余包括奴婢在内都派给了焦魏氏,并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几个以后万事以焦魏氏为主,不得怠慢。”
周围一听便啧啧感叹,带这么大笔嫁妆嫁过来,第二天就把好的全分给婆母,就是再刁钻的婆婆,也不能不承认这儿媳孝顺恭敬,打着灯笼都难找。
“接着焦魏氏便命奴婢时刻注意小姐和姑爷的卧房,两人若有,有那打算,便马上告知”
“一开始奴婢是不愿的,只焦魏氏借口姑爷刚刚科举完,考试条件恶劣伤了身,不好此时贪欢,待将养几个月方才是长久之道。”
“那时奴婢只当焦魏氏不想让小姐担心所以没有如实告知,自己做那恶人,便同意了。”
“然几个月后,焦魏氏摸清了小姐底细,见她是温驯谦恭不敢反抗的,便越发变本加厉,而奴婢已然为她做过不少回,小姐又时常交代我们不得违逆焦魏氏,奴婢是有口难言呐!”
这种说法当然是为自己挽尊,被绑上贼船不假,但更多的也是见到了短短几个月,宅子的话语权已然全落在焦老婆子手里,原本的绮娘又自己立不起来,丫鬟命自然不愿轻易去做两面不讨好的事。
这个丫鬟的证词一说完,焦老婆子便尖声反驳:“你放屁,缺心烂肺没屁/眼儿的,大人,我从未跟这丫头说过这样的话。”
说着一脸狠毒的瞪着丫鬟:“你再说一遍试试?”
毕竟伺候了三年,焦老婆子余威犹在,丫鬟顿时瑟瑟发抖。
白绮便漫不经心道:“大人,我抗议焦魏氏恐吓证人。”
可在焦老婆子眼里,一个下人敢拿家里的事出来胡言乱语,反了天了,她这都还没打骂,就瞪了她一眼,能有什么大不了?
而县令却表示支持道:“焦魏氏,二犯了,念你是官员家属,事不过三。”
此时伺候白绮的小丫鬟才走出来,接着道:“玉萍姐姐所言属实,小姐和姑爷准备——之前都会提前叫水,可次次都没用到过。”
“奴婢是在小姐房外伺候的,小姐和姑爷有没有行完房,奴婢最清楚,原本很多次奴婢都想告诉夫人,却被小姐制止了,言道我小题大做,这种事说出来便是让两家结仇了。”
“大人,女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谎话,便让奴婢遭天打雷劈,请大人为我们小姐做主啊。”
原本的绮娘估计也不是没有半点不满,只不过对于房事,古代女子大多羞于启齿,要让她在外说自己不满婆婆阻碍房事,便忧心自己被嘲笑□□□□,又顾忌着夫妻情分,哪里敢开口?
却不料一忍再忍便是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周围的人因两个丫鬟的证词,看焦老太婆的眼神越发不堪。
她连忙大声道:“大人,我不服啊,这两个丫头都是她白家的人,吃着白家粮米,连卖身契都在白氏手里,岂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县令点点头:“倒也不是没这可能,不过白氏你先前既言明这里的辩护与焦魏氏的状告内容分不开,可见还有别的打算?”
白绮道:“大人英明,小妇人自然明白但是家里的丫鬟供词不足为成为铁证,所以恳切大人继续传证人。”
“传!”
接着就是几个身着粗布麻衣的农民上来,焦魏氏一见他们脸色就变了。
因为这里面既有焦家村的邻居,也有娘家魏家村的人。
几个农民这辈子哪儿进过公堂?看着两边魁梧的衙役跟比扁担还粗的杀威棒,还有上头官威赫赫的县太爷,立马腿就软了。
县令倒也是会办案之人,问证词之前先是一顿恐吓,言道几人若是证词里有半点虚假,打板子都是轻的。
几人原本就跟焦魏氏没什么好交情,自然也不会偏帮。
一问便竹筒倒豆子般回答道:“大人,草民不敢多说,只说我们自己看到的。”
“你焦氏,一个人拉扯孩子是辛苦,曾经也有叔伯惦记过她家田屋,可她这人是个厉害的,村里只有她将人骂得上吊,哪有受人欺的?”
“焦婆子对儿子是看得严,从小就不让他跟村里的女孩儿玩,一看到就冲人家女娃破口大骂,唉哟人家几岁十来岁的小姑娘,这老婆子什么腌臜话都骂得出口啊。”
“对,我记得六年前村里的小燕儿,也就见焦生从县学里回来,大日头的满头大汗,给了人一根黄瓜解渴。焦婆子事后就追人家骂人小姑娘无耻荡货,勾引她儿子,还说黄瓜暗指,逼得人家小燕儿直接上了吊,好险家里发现得早。”
“当时大伙儿还以为焦婆子是心气高,等着儿子飞黄腾达娶大家小姐,所以不准村里的丫头接近,现在看,这老婆子却是连焦生边上有只母蚊子都容不得。”
“焦家当家的虽然去的早,但人是有本事的,在村里算是最殷实的,房子盖得也打。”说话的是焦家的邻居:“可焦生到十二三岁了,还跟焦婆子一起睡。”
“只是后来去了县学,才分开了,那会儿大家也没多想,只当寡妇看孩子看得严,她这辈子就这一个指望,如此不合理是也能理解。可这焦婆子从来也不知道嘴上把门。”
“村里妇人一起洗衣服嘛,自然得唠嗑,哪家生了大胖小子,聊起来这婆子必定插一脚炫耀。”
“有次有个妇人说自己刚出生的侄儿小雀雀大,焦婆子也非要攀比,甚至还跟人炫耀焦生裤子上的初遗。”
“以前还当这妇人口没遮拦,可想想焦生初遗的时候还跟她睡呢,她不但不知羞,还好意思讲出来,可见是把儿子当什么看待的?”
若说白绮能买通自己家的丫鬟,那么人家焦家村的相亲,总不可能全被她买通吧?
这话一句句被抖落出来,满堂上都一阵不齿,焦家两母子也是脸红一阵白一阵。
若不是他们一有动静想打断证人说话便有人敲杀威棒,估计焦婆子早疯狂跟人撕撸了。
焦婆子一向以为理所当然的事被戳到光天化日,受千夫所指,以往只觉得自己儿子与自己亲近是在正常不过,媳妇和别的女人只是外人,怎么能介入他们母子之间?如何配?况且儿子就是她生出来的,哪儿没有看过,什么看不得?怎么就过分了?
可当这种阴暗暴露于人前,她还是知道羞耻的,说明她心里是明白这些事不正常的。
而焦生,他以往倒是没觉得跟母亲亲近有何不妥,比起焦母的主观,他倒是从出生下来就受此影响,这会儿所有人都说他是错的。
他心里明白其实该挺身而出袒护母亲,只是躲在母亲羽翼下惯了,什么都以母亲的话为准,这会儿让他突然有担当,显然也不现实。
县令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摇头,难怪这焦生几年来一事无成,还是个举人呢,自己却毫无主见担当,只听一个无知妇人摆布。
事情到这份上,便不存在所谓前媳妇造谣了,毕竟你母子俩的行为本就遭人诟病,事实的事情凭什么不叫人谈论?
可事情还没完,白绮便是赢了官司,若流言是她这里传出去的,众人纵使同情,不免也会嘀咕这妇人多嘴多舌,这么个简单小任务,她自然不会还拿不到好评价。
接着又道:“大人,小妇人一朝悔悟,见证了这两母子外人难以介入的深情,可到底夫妻几年,这事情说出去小妇人面上也无光,所以即便如此,小妇人也要证明此话源头绝不是我。”
县令见事情以成定局,也乐得卖白家一个人情:“不错,本官让人走访,事情是从魏家村最开始传出来的。”
魏家村的村民便道:“我们也是听焦婆子的侄女说的,说是那婆子原本有意休妻,另娶自己娘家侄女,原本还叹那丫头命好。”
“结果没几天就回来了,成天哭哭啼啼的,说焦婆子想推她入火坑。”
“要说白家娘子真够厚道的,送那丫头回来的时候还捎了一大车的米面肉菜,够他们一家阔阔绰绰的过好几个月的了。”
其实魏姑娘岂会主动张扬这丑事?毕竟这些话提起来都羞于启齿,哪会一回门便嚷嚷?
只是白绮派送人的两个大嘴巴,这年头讲究宗族姓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人家老婆子娘家的存在,便是要大嘴巴,也不可能拉着人便直接倒豆子。
人焦婆子的娘家村子,你这么直接开口怕是想挨揍。
村民们看到一大车好吃食,过来看热闹自然羡慕有之嫉妒有之,加上魏姑娘面色还这么不好。
这本就勾起人好奇心,两个小厮便似是而非的暗示魏姑娘在焦家发生了大事,接下来好打听的村里人自然会把真相给刨出来。
然后比照一对,好么,那焦婆子却是跟她儿子亲密得让人想入非非。
话一旦起了个头,魏姑娘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村里兴致勃勃的咀嚼几天,赶集的时候便把消息带到县城里来了。
这会儿所有事情便掰扯清楚了,原来这焦家母子本就界限不清,骗了人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吃人家的用人家的还摆婆婆威风,哪想心里竟然是把人当抢自己丈夫的小妇看待的。
一般婆母,哪怕对媳妇再刻毒,便是为了开枝散叶,也不能不让儿子跟媳妇同房。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焦老婆子的无耻变态?
这婆子原本就有差点逼死女孩儿的前科,现在破案了,就连事情都是她娘家那边传出来跟人家白氏娘子毫不相干。
众人只觉得这焦婆子面目可憎,无耻狰狞,更有性情急躁的,直接往她身上开始扔烂菜叶和臭鸡蛋。
一时间焦家母子狼狈不已,然后县令也做出了宣判,表示状告无效,焦家还得对白绮另行赔偿。
这个结果自然是让人拍手称快,焦家两母子要不是衙役护着,都走不出这里。
谁知此案才刚刚宣判,不知道是不是有妇人的决心被激起,短时间内便有好些妇人击鼓鸣冤,状告婆家骗婚,婆母与丈夫亲密过度,对媳妇长此磋磨,甚至媳妇想与丈夫同房,便是□□无耻。
这里面的状告,有小题大做的,自然也有真正类似焦家母子的,甚至有对母子,竟然真的连最后一步都发生了。
以往媳妇碍于家丑只得忍耐,现在是不想忍了。
此等事件频出,被来往的行商游客当做趣事到处传播,很快传遍全国,倒是让不少视儿子为己物,视儿媳为仇人的婆婆收敛了很多。
这让不少在变态婆母手下磋磨的小媳妇压力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