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转眼心里就开始冒坏水吗, 而白语却对姐姐的反应感到诧异。
从姐姐坠崖之后就对她大不如前了, 在通过后来的一系列事端, 早让她认清了姐姐现在根本已经对她没有情分可言。
两人说是姐妹,这会儿跟仇人也差不离了, 之所以今天跑过来大闹,也没有报指望她能怜惜。
无非是想把事情闹大,自己不好过,白绮也别想站在岸上而已。
并且来之前她也做好了被收拾的准备, 毕竟现在姐姐手段厉害, 那是早有领教的,可却不料她一听自己有身孕,便立马态度大变。
这知道的,晓得两人反目成仇,且两房争夺江家以后的归宿已经水深火热。
不知道的, 还当白语肚子里的种是她的呢。
想到这里, 白语自己都恶寒的打了个摆子, 然后一脸怀疑的盯着白绮。
白绮若是恶言相向她还不会这么警惕, 倒是她反常的热情,才让自己越发心里没底。
难道白绮想要借腹生子?白语首先这么想, 可也不对啊,她这么年纪轻轻的, 自己又不是不能生。
而且哪个女人乐意看到别的女人跟自己前未婚夫的种?
白语左思右想琢磨不透,白绮见她眼珠子拼命的转,脸上疑惑更浓, 便更是眉开眼笑了。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痛快,我也一样。咱俩姐妹间互相扯过绊子,都这份上,再做那无甚发生的作态也没意思。”
“不过姐姐我是打从心里高兴你有孕的。”
白语见她话说得敞亮,也一咬牙:“我不信,我们长房要是提前一步诞下嫡子,势必打压你二房如日中天的气势,你能容我?”
白绮毫不客气的嘲笑,说的话倒是和老太太如出一辙:“就你?生出个奶瓶都叼不稳,不知道能耐几许,会不会遗传了爹娘的愚蠢和放荡的奶娃娃,便觉得可以威胁到我?”
“等你们指望的娃娃长大,江家早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你——”白语气急,脸色都有些扭曲,她千方百计的要嫁给江洛,自然不是为了郁郁不得志的被撵到一隅低调度日的。
于是神色有些狰狞道:“说到底我们长子嫡孙,继承江家天经地义,你说破天也姓白,别以为娶了你江淮就可以一步登天,这世上终归还是有人讲礼法规矩的。”
白绮乐了:“哟!礼法规矩,真没料到有天会从妹妹你口中听到这几个字。”
说着惋惜的摇摇头:“你这样不行啊,师兄爱的就是你的天真不羁,不为世俗相绊,成亲这还没多久呢,你便如以往自己最瞧不上的刻薄妇人一般,成天规矩礼法挂在嘴边。”
“就这还好意思跟我们哭诉师兄待你不如以前了?好好看看自己吧,你已经从珍珠变成死鱼眼珠子了。”
白语气得吐血,但心里却隐隐感到恐慌,因为她知道姐姐说的大部分是真的。
成亲以后,面对长姐的强势和二房的咄咄逼人,长房的地位岌岌可危,原本师兄唾手可得的利益因此全转移到江淮身上,师兄郁郁不得志,两人的婚姻从来开始就生了怨气。
师兄恨她的拖累,她又岂会没有半点埋怨?她是喜欢师兄不假,但师兄的前途远大和意气风发也是她喜欢因素中的重大一环。
如今这幅落魄散漫的样子,白语看不过自然成天唠叨,于是师兄便与她越发离心。
现在被白绮就这么戳穿,白语脸上羞愤得滴血,有些后悔来这里自取其辱了。
白绮却跟没事人一样,摆摆手道:“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人嘛,有几个能跟小姑娘似的任性一辈子?”
老娘就能!白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插了一句,不过任性也得有任性的资本和智商,显然白语并没有。
“妹妹你也是机灵的人,这会儿也能看出男人靠不住了。”
“但是没关系,你身为白岩山庄的小姐,父亲偏爱的幺女,只要白岩山庄在一日,你就是他江洛明媒正娶的夫人,他就是再不乐意,也得憋着。”
“以前你老说我仗势欺人,觉得我仗着白家,仗着轰天门,仗着嫡出的优势在江家横行霸道,还心疼你可怜的师兄,如今这会儿知道家世的好处了吧?”
白语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是明白此话不假的,若她只是外面普通人家的女儿,这会儿被请出门都是轻的,当初为了让白绮平时怒火便已经没她这个人了。
想来何其可悲,她当初自认为和师兄情比金坚,这会儿却是凭借着白家之势才没被扫下堂。
又听嫡姐道:“男人靠不住,你便得自己想办法找靠山和资本,家里暂且不论,只要父亲还在一日,你便还过得。可父亲总有老的一天,想来你也不会信我和母亲或是小弟以后能像父亲一般待你。”
“那么你现在肚子里这个,便是你今后的指望了。”白绮指了指她的肚子。
“你以为姐姐我真会觉得没出生的奶娃娃扎眼?那你也太小看你姐姐了,我是可怜你,可怜你现在连真正的威胁在哪儿都不知道。”
白语怔怔的看着白绮,看到了她脸上的轻慢,她很想反驳,很想说对方是外强中干,早日生下长子嫡孙的一房必定是多一分筹码的。
但白绮就连已经长大成人的江洛和江淮都耍得团团转,明明嫡庶之分大愈天堑,她却想抬举谁就抬举谁,想践踏谁就践踏谁。
这样的人,谈何会因为一个奶娃便坐不住?
白语想到这点,浑身有点发冷,思维终于转到了她不愿细想的方向。
白绮见这家伙终于不再自欺欺人,嗤笑道:“现在想明白了吧?觉得你这胎碍眼的人不是我,相反是你觉得最期待子嗣的人。”
“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我和淮弟好好的过着日子,那江洛下贱三番五次上门讨好,你听说过你姐姐搭理他了吗?我和你不一样,我白绮拿得起放得下,被人咬过的脏果子我是接都不会接过来的,也就你津津美味的啃得香。”
白语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时候嫡姐坠崖受伤养病,大大的发作了她和姨娘,自己趁着师兄们来探病的一番作为。
待师兄从房里出来,不但没给她求得宽恕,还奉嫡姐的命非要把她咬过一口的枣子给自己。
当时白语不明所以,只觉得嫡姐故意恶心自己而已,现在听了却浑身发冷。
嫡姐又道:“我现在是真看不上江洛,自然也不会搭理他,给他任何希望和暗示。”
“你当他是在我这里受了鼓励回去跟你闹?可笑至极,如何不想一想,一旦你的孩子生下来,很多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而所谓的转圜是什么,你现在还不清楚吗?”
白语懂的,老太太还有老爷夫人甚至江洛,是做梦都想要一切回归原位,若白绮还是长子媳妇那就好了。
江洛在睡梦中甚至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梦话。
可即便这样也——
“老太太要比你想的精明,知道凭我的骄傲,一旦男人有了子嗣牵扯,是再不屑介入的,便是之后有什么变故,与江洛也再无法挽回,所有她能乐意看到你儿子出生?”
“至于为什么这么说,想必你们长房跟老太太他们接触更多,不会发现不了半点端倪。”
“所以我的傻妹妹,你现在还真当自己最迫切的敌人是你姐姐呢?我自来看不上你,你的死活与否关我何事?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盘菜,觉得真的能膈应到我。”
白语猛然想到,她诊出喜脉那天,江洛被叫去与老太太他们密谈过,原本因为怀孕之事对她颇为缓和的脸色,晚上回来那温柔又不复存在了。
白语入主长房,也不是半点事情没做,这前后态度的差异,让她很好奇几人到底商量了什么。
结果在打听中就得知下人中的事务分配最近出了变化。
江家下人众多,白绮那边带过来的陪嫁也不少,分别安插进了各个岗位,因江家不敢掠其锋芒,行事也自由方便。
可最近却因为各种原因,发生了不少变化,一开始白语还以为是夫人为了膈应白绮,故意边缘化她的人,好让给她些不好发作的苦头吃。
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白语这会儿才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始终想不通关节。
便听她嫡姐道:“说起来淮弟从小衣食住行都是太太打理呢,嫡母待庶子这般,也是尽心尽力了。”
心电急转,白语如同醍醐灌顶,是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明明这么简单的逻辑。
只要没了淮师兄,姐姐就是再强势,也没有未来可言,若真还想入主江家,那势必得跟江洛妥协。
而她一旦妥协,自己的位置在哪里呢?
难怪,难怪老太太和太太对江家第一个子嗣都毫无兴致,甚至连叫下人过来过问一番都没有,因为他们压根没有打算让自己生下来。
便是到时候有父亲替她做主,终极不敌三家的利益,不论怎么样,在嫡姐面前她只有让道的份。
白语脸色出现了疯癫的笑意:“哈,哈哈哈……”
“好个江家,好个慈善聪明的老太太。”
癫狂的笑了半天,白语脸上的笑意猛地一收,那戛然而止的面貌透着一股阴森,然后她跌跌撞撞的出了白绮他们的卧房。
江淮见状皱着眉头,有些不理解师姐的用意,便问道:“怎么就这么把事戳给白语?”
“凭她的能耐,便是知道了又怎么样?”
不是江淮瞧不起白语,就这蠢货,想跟老太太斗,那真的是自讨苦吃,师姐便是挑拨离间,这家伙也派不上用场的。
白绮却自信道:“你信不信,老太太准备对付咱的后招,绝对是自己先受了。”
江淮有些不信,但这话是师姐说出来的,便由不得不信了。
果然,几天之后,他们的吃穿用度没检查出异常来,反倒是老太太晚饭吃鱼的时候被鱼刺卡住,折腾半天又剧烈咳嗽干呕,引发心疾,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晚上的大夫被拉到老太太房里,这会儿还没有脱险。
江淮整个人不可思议:“这会不会太巧了?”
又重新更正道:“白语能有这能耐?”
老太太作为整个江家最大话语权的老太君,过的日子富贵得便是当朝一品大员的老母也不差了,吃饭随身伺候的丫鬟便是好些个。
她喜欢吃鱼,便是不喜鱼刺,也有人提前精细的挑出来,不会留下一根小刺,哪儿吃过这种苦头?
白语那家伙让她撒泼耍赖弄点小聪明还行,要让她在老太太的掌控下动手脚,不是瞧不上她,她有那本事吗?
白绮心道,本事有没有无所谓,金手指难道还跟你讲道理不成?
这样说着,两人也来到了老太太的院子。
这会儿江掌门和江夫人以及江洛白语已经在了。
白语是从下午开始就没离开,这会儿脸上有个红印,泪眼朦胧的,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江洛还在指着她骂:“早知你惯常惹祸,平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料你居然害到祖母头上来了。”
“说得好听,想伺候祖母用饭,你作何在一旁叽叽呱呱?若不是你扰乱丫鬟的注意,又岂会那么大根刺被忽视?”
白语捂着肚子哭道:“我也是好意啊,见祖母喜欢吃鱼,特特嘱咐她们好好挑刺,谁料还是漏下一根。”
“你不能因为我在就迁怒我啊,祖母出事难道我心里好受?”
白语依旧如同以往,推卸责任唱作俱佳是绝对让人抓不出错漏的,连江洛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趁着机会迁怒。
颇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再骂,却听到一个凉凉的声音——
“大伯好威风,我白家女儿嫁到你家,不想竟成了撒气筒,做孙媳妇的孝顺周到频频交代,到你嘴里竟成了坑害祖母,你江家倒是气大势粗,什么事都是媳妇的错了。”
几人回头,见白绮和江淮不知何时到的,被白绮这一番话讥讽得脸色不好看。
江洛连忙解释道:“师妹,非是师兄蛮不讲理,可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如何不知她惯会惹是生非?自己没事反倒拉周围人倒霉?”
还真别说,白语吃东西的时候害人被噎到被刺卡什么的简直是小意思,有时候白绮都怀疑乌鸦嘴之所以会绑定她做宿主,怕是真的她有这份天赋。
嘴上却道:“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深有体会。”
白绮说这话是最站得住脚的,毕竟从小到大被牵连最大的是谁?不就是她?
“可我一个女子,也知道凡事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因为妹妹以往跳脱,就出了事都怪她身上。”
“但凡只会往女人身上甩锅的男人,那还叫男人嘛?遇上没担当便是白长了那一根。”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了,臊得江洛满脸通红,江夫人便是想替他说话,可白绮脸上的巴掌印还留着呢。
理由原本就站不住脚,要是白绮借题发挥,白庄主一怒,也不是好玩的。
江洛只得放下身段向白绮道歉,又不怎么耐烦的把白语扶起来。
白语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与讥诮,看向老夫人的房间,不经意的流露出隐晦的得意。
一家子在外等到三更天,大夫才从里面出来,只是脸色并不好看。
江掌门他们见了便心里咯噔一声,老大夫一句:“好歹心率是稳下来了,不过明天如何还未可知。”
一家子连忙进去,待来到病床前又放轻手脚。
因老大夫交代不得喧闹,除了白语时不时的抽噎委实凡人,其他人呼吸都很轻。
江洛见状不耐烦的把白语打发了出去,此时老夫人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围在床边的人。
见白绮和江淮也在此,心中倒是有些欣慰。
江掌门和江洛连忙道:“娘/祖母,好些了吗?”
老太太虚弱的点了点头,眼看又要咳嗽,江洛连忙道:“祖母您不用动,看你好点我们就放心里,早点休息吧。”
老太太却声音嘶哑道:“你们出去,我跟阿绮阿淮两个说说话。”
江掌门他们自是不愿,这说得就像临终交代一般,便是真如此,留下来的也该是江洛。
但明显老太太求生意志没有那么薄弱,只是惯会利用自己一切能利用的条件,这个时候也不忘筹谋而已。
房内很快只剩下白绮和江淮两人,老太太艰难的伸了伸手。
白绮和江淮也从善如流的握上去,便见老太太脸上流露出欣慰——
“以前我看着阿洛是好的,不料我和他爹娘的过分期待和偏宠害了他啊,遇事没有抉择,一点打击便一蹶不振,如此心性,以后如何挑起整个江家?”
“嫌弃你们成亲的时候,闹过不少荒唐,当时祖母偏帮阿洛,闹得一家人生分。”
“后来细细反思,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以江家如今的处境,便是讲究个能者居之,我们长辈若真是一意孤行,又如何保证阿洛面对这暗潮涌动的局势不落下风?”
说着她看向江淮:“阿淮是个好的,以往在你兄长的锋芒之下,我们多有疏忽,如今看来,做弟弟的反倒成熟有担当些。”
说着她将白绮和江淮的手交握在一起:“我年纪大了,遭了这次的罪,也明白命不由人,哪天一个不小心,祖母也就过去了。”
“你们爹娘是不中用的,江家在他们手里是没指望了,阿洛现在又不知何时振作,祖母就想,哪天要是真的撒手过去,偌大江家可怎么办?”
“好在有你们两个现在能顶上了,好孩子,以前是祖母的错,以后你俩就安心过日子吧,争取早日给祖母添个玄孙,以后这江家也就有指望了。”
这几乎是暗示以后将江家交到二房手里了,既然人家演得如此卖力,白绮自然得做出受宠若惊状:“祖母定长命百岁的。”
老太太挥了挥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也不多留你们了,从晚上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说着叫来贴身丫鬟:“吩咐厨房,给二少爷二少奶奶送点吃食过去,我记得有中午就开始煨的人参鸡汤。”
丫鬟领命而去,老太太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小厨房,自然都是好东西,一般轻易还尝不到。
刚才老太太如此放低姿态求和,若是白绮他们真的抱着挤掉大房的想法,这会儿自然得欣然接受长辈好意的。
果然白绮脸上露出颇为得意的笑,冲老太太道:“那就多谢祖母赐饭了,正好我们有点饿了。”
老太太也笑眯眯的看他们转身告辞。
但白绮手将碰上门把的时候,却突然停顿一下,回过头来,仿佛突然想起什么般——
“哦对了,忘了跟祖母说,饭菜里的脏东西,咱们便剔除了,到时候有剩余浪费,祖母别怪我们年轻人铺张就行。”
老太太心里狠狠一跳,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到底老奸巨猾没有露出声色来,看着白绮疑惑道:“阿绮你这是说什么?”
白绮笑道:“不明白吗?我以为以祖母的聪明,应该很好理解才对。”
“我意思是淮弟今晚不会出任何事,倒是祖母你,必定是没法看到明早的太阳的。”
老夫人终于脸色一变:“放肆!你在发什么疯?难不成还想谋害长辈不成?”
白绮却悠悠回到她面前,低头轻声对她道:“祖母,您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了,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那么多意外吗?”
老太太看向白绮的脸,便见她的脸上如同恶鬼般阴森诡谲:“你想对淮弟出手,打破我的施展余地,怎么会以为我白绮会束手就擒?”
“这个家,真正的对手是咱们俩,既然祖母能看出淮弟消失便有如剪断我的羽翼,又凭什么断定我不敢摘了大房最大的依仗?”
“祖母,大房最大的依仗就是你啊,如果没了您,那几个蠢货废物不堪一提。”
“你,你——”老太太本就不好了,求生意志硬撑的事,这会儿明白自己所有打算被看穿不说,还被白绮反将一军,顿时又惊又怒又怕,整个人心跳凌乱,呼吸粗重,又要不好了。
可白绮生怕气不死她一样,接着道:“哦对了,你这次卡刺,就是白语下的手,我这个做姐姐,稍微分析一番利弊,她便心领神会了,可不说亲姐妹呢,再是你们如何挑拨,该有的默契还是有的。”
老太太一直以为这是意外,闻言是白语那蠢货干的好事,眼前一黑,喉咙腥甜。
白绮又道:“我那个妹妹,其实比你想象中有用多了,就像现在,她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不惹任何怀疑的将您拉下马了吗?”
“可惜啊,以老太太您的聪明,如果善用妹妹这份本事,我还不一定事事这般顺利呢,老太太您看走眼呐。”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软软的倒在床上。
白绮慢悠悠的抽出手帕,捂住自己的脸,调整好微表情。
这才大声痛哭道:“祖母,你怎么了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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