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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阿七的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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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色的表面,看起来坚固又枯槁,唯有表皮下仍然滚动着蓝色的火焰……不是机甲导体又是什么?

对于阿七的后脑勺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奢侈品,冉絮觉得就仿佛自己熟知了多年的亲人、朋友一下子变得让自己不认识了——它不仅把自己的头砸在地上,最最重要的是,它把头砸在地上后,还出人意料的露出了极为贵重的内涵……

冉絮蹲在阿七身边,对阿七从未出现过的撅着屁股、头部冒着烟的崩坏状态十分头痛。

“阿七……你……还好吗?”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碰了碰阿七的身体。

冉絮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回答,阿七头着地的状态也丝毫没有改变。这时,被冉絮忽略的另一块机甲导体发出了强烈的精神波动,显得非常欣喜。

疑惑的看了眼比这块大了好几圈的阿七的“大脑”,冉絮把手里那块先放在了一边,想到刚才的事,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摸了上去……微微发凉的触感,棱角分明的表面。冉絮手指慢慢在每个滑腻的面上掠过,渐渐,那种寒冷彻骨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冉絮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手触摸了机甲导体的表面才使它恢复。所以当这股寒冷的气流再次顺着手臂冲进大脑的时候,她心底仍然忐忑万分。

在经历过比刚才更加冰凉、更加漫长的等待时间,温暖的感觉才缓慢的重新回到身上。冉絮睁开眼,这时,她眼底有蓝色流光极快的一闪而过。

等她看向阿七的时候,迎接她的那一抹浓重的生命色彩却让她当即倒抽了一口气。

还是拳头大的一块晶体,但灰败的表面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宝石般瑰丽的深海色,内部翻跃着一团又一团的滚滚蓝色火焰……阿七头部那块看起来已经濒临消亡的机甲导体变得如此完好的现实,让冉絮终于意识到,她有了极其神奇的力量!

曾经已经发生过变异的体质,如今竟然再次发生了异变!

思绪无法抑制的翻腾起来,这时,一股陌生但相当亲切的精神波动环绕在了冉絮的身边。

这股精神波动是以往不曾感受过的,但冉絮却觉得异常熟悉。目光回到阿七的“大脑”上,冉絮有些迟疑。

“阿七……?”

让她意外的是,虽然阿七的身体仍然没有任何动作,但冉絮的脑海里却在一下秒接收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响起在冉絮的耳边,像是电子音,根本无法区分性别。但它就是那样缓缓的、优雅的流淌在冉絮的精神力范围内。

“小……絮……”

这一声呼唤却让呆愣的冉絮眼眶泛红了。从阿七来到这个家里,冉絮不敢向爸妈挑拣阿七是老式机甲,生活方面也只能依靠它。

但一年一年的过去,冉絮身边,只有它默默地陪伴,也早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而且,阿七总会做些很贴心的事讨好她,一直以来,就连冉絮也渐渐觉得阿七是有思想的,有感觉的,自然也没有把它单纯当成是个机器来看,起了名字,也担心他最终坏掉无法再行动。

如今阿七终于能和她交流了!虽然交流的方式是冉絮从未想到过的,但这结果怎么能不让她欣慰,不让她高兴?

看见阿七始终不动弹,冉絮小心翼翼的把它从机体上取了出来。捧到了床沿上,和坐在地上的自己脸对脸。

昨晚从天而降的那块机甲导体仿佛着急般的也把精神力探了过来。

冉絮失笑,回身去把它也取过来摆在了床沿上。这下,一大一小两块蓝色晶体摆在了一起,交相辉映发出湛蓝的幽光,异常赏心悦目。

冉絮急于知道今天这一切的根源在哪里,于是试探的开口道:“阿七……你……”

本来想问为什么明明是机甲导体却在那么老款的、不需要用到机甲导体的家用机甲里?但是话未出口,她怕“老款”这种字眼伤了它的心,于是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你为什么把头撞在地上……”

半晌,冉絮没有等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不由猜测自己这个问题是不是问的太直接、太挫?

终于……那种合成般的、慢悠悠的声音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第……一……机会……只有一次……脱……离……身……体……就……无法行动……”

冉絮隐隐明白了,看来阿七也是被困在那个机甲里无法脱身。

“第……二……你……的……磁场……发……生了……变化……有利于……”

说到这,阿七停了一会,仿佛在斟酌用词,好一会继续道:

“……进化……”

“磁场……是怎么回事。”冉絮听到这,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昨晚割伤的伤口经过处理已经好了许多,眼见就将要愈合。

谁知阿七大喘气的继续了刚才的第一第二的话题,幽幽道:

“第……三……以前……直……接……出……现……在你……面前……太……危险。”

“……昨……天……你被同化了……我……就……可以出现了……”

冉絮对阿七一下子连着说了五个字,表示了极大的热情,用热烈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它。

“同化又是什么意思?”

阿七这时可疑的停顿了,耗了一会儿,那缓缓的声音才响起:“你……的……身体……特质……容……易被……更改……我想……”

“更改……好的方向……”

“意……外……它……降落……我……抓住机会……因为……我……脱离……身体……就无法行动……而且……无法脱离……不能脱离……”

冉絮注意到阿七精神力的波动越来越稳定,“语速”也快了许多。看来,是因为她的身体有过一次变异的经验,所以很可能再一次变异了。

隐约记得机甲导体的性质之一是可以增幅精神力,这样想来,自己从消减精神力的“坠落星海”体质变成了“机甲导体”型?成了可以增幅精神力的体质?

但此时,她又听出点点不对劲来,怎么越听越感觉被算计了似的?

努力回想昨晚为什么会摔倒……

“昨天……不会是你绊了我吧?”

静——

“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故意!

“我……为了……你好……”

冉絮叹了口气,抚摸了那个光秃秃的机甲导体,不打算再追究。说起来,如果一切都是因为那一跤跌的,那她应该感激阿七才对。

“你的身体是哪里来的?”

“……一百……年前……人类……研究……机甲精神力。我们一族……被……挖掘出来……”

冉絮一时觉得惊奇,机甲导体也有种族?但仔细一想,对啊,机甲导体作为连接机甲和人类精神力的媒介,其本身就具有精神力。有精神力的东西都是生物一种,怎么能没有种族呢?但是,以前她也没听说过机甲导体具有自己的思维啊……像阿七这样能够将精神力发散出来更是不可思议。还有,现在的这种精神力控制的机甲在一百多年前竟然就已经开始研究了?

仿佛知道冉絮的好奇,阿七接着说:“科……技……陷入瓶颈。精神力……操控……机甲更……好。我……就是……那个时候……被装进了……机甲……后来……研究不下去……就……只安装了一批……”

“那你们……”

冉絮看着手下的阿七和另一块稍小、只有懵懂情绪的机甲导体,不由奇怪为什么最终“他们一族”还是被大量用到了机甲里。

但阿七接下来的言语间却隐隐充满了对自己种族自豪的情绪,冉絮挑起眉头,只听它徐徐道来:

“我们是……古代机甲……不落之城的……光甲……核心。”

“种族名为……撒玛。只不过……我们进化阶层……不同。”

“现在……大部分……都还是……幼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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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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