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襄王只要防,但是却未必真会窥视皇位,这些年来他远在襄阳,据奴才得到的情报,他并为反叛之心,但是……”韩公公停顿了一下,随后望向皇后,小步上前,小声道:“但是若是景王想夺位的话,依照襄王跟景王儿时的交情,怕是他不会站在咱们这边,而是会帮助景王,这才是至关重要的问题所在……”
皇后顿时站起身,在听到‘景王’这两个字时,足以让她寝食难安,太子则是上前一步,眸光不解的问道:“韩公公的意思是……”
“襄王的兵力或许并不会拿来抢夺江山,但是与襄王素来交好的景王可是与皇后娘娘有着血海深仇,十多年前,皇后派人取他性命,却终不得果,如今他怕是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韩公公一针见血的说道。
“哼,不可能……”韩公公的话刚说完,太子就立刻打断他的话,随即冷笑道:“景王不过只是一个只近女色,会做一些让朝廷颜面尽失,与江湖败类混为一谈的事罢了,他若是也有夺位之心,怕是这天下谁都能得了……”
话语间,太子神色不屑的负手,似乎慕容凌根本不足以从他口中被提到一般。
“难道太子就没有想过,他这是在掩饰自己的虎狼之心么?”韩公公不紧不慢的说道,而后笑着摇了摇头……
皇后的眸光顿时收缩,唇失血色……
城门口,四民身着铁制盔甲的男子手拿长矛冲上前,厉声怒喝,道:“什么人,现在是子辰,不开城门,若是想进城,五更再来……”,说着,四人同时将手中的长矛对向了冷莫言,将马车包围。
冷莫言望了一眼四人,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低沉道:“洛阳景王,马上开城门……”
手持金牌的四人怔了一下,随即收起长矛,恭敬的抱拳对着马车低首,道:“参见景王……”
马车内,慕容凌低沉的应了一声,而后只闻吱呀一声,城门徐徐开启,冷莫言首起金牌,随即扬起马鞭,啪的一声,骏马嘶鸣,扬蹄狂奔起来……
夜色,朦胧冷清,明月悬挂半空,乌云随晚风轻轻飘动。马车内,慕容凌环着已经睡熟的云音,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前垂落的发丝,而后在她显得有些极不安稳的微拧秀眉之时,薄唇一抿,低沉道:“听在‘龙凤茶楼’……”
冷莫言眸光一冷,沉声应道:“是……”,说罢,突然跳转马头,从马路间的一条小巷内穿梭而进,不多时便缓下马车,停在了一栋分外优雅却又豪华的茶楼前,冷莫言跃下马车,抬首望着茶楼前张贴的明黄镶红色旗帜,伸手吹了一声口哨,随后茶楼的门便被打开……
茶楼内,一名长相极为清秀的女子缓缓走出,她一身锦袍,但却不显华贵,脚下三寸金莲,移步极轻的走到马车前,低首道:“属下在此恭候王爷多时……”,说着,抬起双眸,对站在一旁的冷莫言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两间上房,请王爷与盟主移驾……”
冷莫言点首,随即大步走进茶楼内,张望着四周的安静,随后又朝那名点了一首,那名女子接受暗示,也紧跟着走到了门口守着,不多时,一阵冷风拂面,只见马车中一抹黑色身影抱着一名睡熟的白衣女子瞬间从车帘处穿梭上了茶楼内,随即只闻楼上的一间厢房门轻响动,而后便恢复了安静……
女子望了望楼上的那间房间,随后拍了拍手,在一名拿着抹布的店小二匆匆跑来之时,小声道:“好好安置王爷的马车,这几日京城不太平,你要小心戒备……”
“小的明白……”店小二装扮的男子低首称是,随即跑出门外,牵起马匹就向茶楼的后棚走去……
女子轻关上门,小步走到冷莫言身侧,眸光略带闪烁的轻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洛阳跟随王爷么?”,说着,红唇上像是染满了寂寞的嫣红一般,笑得有些苦涩,而后伸手指向楼上的一间房间,又道:“那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明日正午,各位王爷想必都会聚集于此,你要小心……”
冷莫言眸光微闪,他望着女子哀伤的面容,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淡淡忧愁,心一紧,随即伸手拉住了女子欲走的肩膀,低沉道:“师妹,我们数年没见了,不如今日好好叙一叙……”
女子哀伤的神色更为凄楚,她微转首,随即轻闭上双眸,却又摇了摇首,抿唇道:“这些年来,你跟随王爷,为成就他的皇图霸业不惜将自己推进水深火热之中,如今京城变故,你也护送前来,这些早已经说明了你打算毁掉自己来报答他当年对你的搭救之恩,我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多少年,她心系于这个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却只为了救命之恩,搭进了下半生的前途与一切,包括她付出的所有感情,让她空守寂寞这么多年,她还能与他有什么好叙的?
冷莫言的手渐渐的松开了女子的衣裳,但随即又极其不忍的握住她纤瘦的胳膊,沉声道:“蝶儿,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厢房再聊……”,说着,不顾女子是否愿意,拉着她的手便跃上了二楼,推门进了厢房……
厢房内,烛火缓缓摇曳,清雅的格局,别致的家具,富有诗意的书画洋溢着不同寻常的典雅气息……
冷莫言望着房间内的设定格局,心头一阵酸涩,他缓缓回首望了一眼低首感伤的秦蝶儿,紧握住她微带冰凉的手,低声道:“师妹,这么多年来,你还一直都记得这些,我很感动,也很愧疚,我……”
秦蝶儿伸手轻捂住了冷莫言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而后红唇浅柔一笑,神色淡漠却又忧伤的道:“师兄,你无须对蝶儿说这些,这些年来,蝶儿也听厌了这些话,师兄若是当真为蝶儿着想的话,就直接告诉蝶儿,您还愿不愿意遵守当年对师父的承诺,你还愿不愿意与蝶儿长相私守……”
秦蝶儿的眸光带着温柔的期盼,却又带着哀伤的沉重,似乎她内心明明希望他说愿意娶自己为妻,但却也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冷莫言望着那双这数年一直停留在自己心底的那双期盼却又哀伤的眼神,顿时只觉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蝶儿在冷莫言那一闪而逝的痛苦中读到了他的想法,她微微垂下眼睑,红唇扯出了一抹决绝而悲伤的笑意,随即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背对着他,而后清幽的笑道:“三年了,为了他的皇图霸业,你成为他在江湖上的‘武林盟主’的替身已经三年了,可是你还是不愿意离开他,或者……你另有喜欢的女人了?”
冷莫言剑眉一拧,随即低首不语,因为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对于秦蝶儿来说,都是伤害,于是他只能敷衍道:“我相信王爷就快成就大业了,到时候他也就不再需要我为他顶替这‘武林盟主’之名……”
“何必一再欺骗呢?”秦蝶儿在听到冷莫言一直以来的同一句借口,不禁心恢意冷的打断他的话,一行清泪从面颊上缓缓流下,滴落在冰冷的地上,少许后,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花了很大的勇气才睁开双眸一般,她低柔的冷笑道:“师兄,其实在接到你的信时,我就一直都在想,究竟要怎样将我们之间的纠葛做一个了结,因为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我的情分也磨得不剩下什么了……”,说着,再次闭上眼,眼泪控制不住的缓缓流下……
冷莫言心一动,他刚想说什么,但却见秦蝶儿缓缓转身,满面泪光的望着他,决然的道:“师兄,你知道吗,在我知道你为王爷代名成为武林盟主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却一直用一个信念苦苦撑着,我相信你不会抛下我,不会离开我,至少你曾对师父许下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是现在……”秦蝶儿的声音渐渐小了,她微摇着首,绝望着悲戚的望着冷莫言懊恼的神色,闭上双眸,轻道:“我们……断了吧……”
深夜的清冷似乎在一瞬间灌进了整个厢房中,冻伤了沉默相对的两个伤心人,冷莫言只觉自己的心微微疼痛,似乎要被灼伤一样,蝶儿,一个委婉如水,清纯如莲的女子,一个陪着自己从小习武,更是他在师父临终前承诺要照顾一生的女子,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却负她负的彻底,无论是身体还是心底……
三年前,他为了报答慕容凌的救命之恩而跟随左右,在得知他的计划之后,更是不顾一切的从旁协助,他的武功并不是天下第一,因为那场武林决斗,是王爷戴着面具打败了所有上前挑战的人,但是因为他是王爷,所以他便成了代替他执掌武林的盟主,可是他无悔,因为他知道王爷所有的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