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头颅，满地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钻进人们的口鼻，几乎让人窒息。
夺目的光明从吊灯刺入，黑色的包间已经失去了另外的一半，外面的空气灌入，天堂被血染红，外面的空气似乎格外清香。
刚刚威胁着他们的女孩已经全部死去，那些清群英俊的生命也已经头颅滚落，那两道让他们敬畏的身影也已经灰飞烟灭。
可是这些骄傲的年轻人们，还是一动不敢动，他们跪在地上，血腥气钻进口鼻，脸上却连一丝不满之色都不敢露出来。
他们畏惧那两道身影，那能够轻而易举杀死他们的人，当然更值得他们尊敬。
或者说，畏惧！
张寒没有理会一地的血污，也没有半点不适。
事实上，前世他从无数的尸山血海中走过，这样的小场面，实在是难以引起他心中的丝毫波澜。
甚至他根本就不把苏柔和苏柄的挑衅放在心上。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对于蝼蚁的挑衅，天是根本不会有丝毫理会的。
你可曾见过，一只蝼蚁挥动着她可怜的爪足，挑衅者天空的威仪，而天空特意降下雷霆去惩罚？
如果不是他们妄图去伤害宋渺，张寒根本就不会去理会他们。
不过现在，杀了也就是杀了。
莫说他们有取死之道，就算是没有取死之道，杀了，也便是杀了。
张寒转身就走，宋渺楞了一下，亦步亦趋。
金权礼偷偷地看着张寒转身离去的背影，挣扎了一下，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一般，忽然站起来转过身，冲着张寒的背影重重地跪了下来。
“金家金权礼，愿意誓死追随寒公子！”
张寒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
而屋中的众人则是一愣，然后随即明白过来了一般，几乎一半的人同时转身，然后重重地向张寒跪了下去！
“我等愿誓死追随寒公子！”
众人齐声高喊，声音从破碎的包间之中传出，另外的一半人则是看着他们，目光之中满是挣扎。
很多人的眼中已经出现了后悔之色。
他们在金权礼跪下的一瞬间已经明白了过来。
现在沈城，甚至说是L省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间。
苏家和细水唐家一旦开战，他们很难保全自身。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况且，他们本身被劫，已经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自家的父辈们，到底现在站在哪一方，已经不清楚了。
眼前的这个张寒，虽然不知道哪一方的。
但是他杀死了苏家的两位继承人，就必定是站到了细水唐家的这一方！
他们的家族在细水唐家之中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但是那也是在这场战争上来说！
两家选择了在沈城进行争夺、较量。
所以他们这些地头蛇才能够入了这两个庞然大物的眼。
可是一旦过去呢？
根本就没有人会太过在乎他们。
而且，他们现在的处境很是尴尬。
战斗结束之后，无论是细水唐家胜利，还是苏家胜利，他们都很难得到重用。
因为他们都曾经被绑在选择的路口进行选择。
没有哪一个家族会重用一个摇摆不定的人！
就算他们的父辈始终忠于细水唐家，细水唐家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父辈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子女被杀，而对唐家产生怨念？
而他们如果刚刚叛变给了苏家，苏家在战争结束之后，又怎么会重用一个投降之人？
所以，在他们被绑来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家族，就已经失去了崛起的希望。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就是张寒！
张寒亲手血刃了苏家的两个继承人！
这对于细水唐家而言，是大功！
必奖！
而追随张寒之人，其家族只要没有背叛唐家，那么必将得到重用！
这也是跪下去的那一半人的思想。
可是，没有跪下去的那些人也有他们的想法。
如果他们的父辈已经投向了苏家呢？
他们跟随一个杀戮了苏家最大的功臣，苏家优秀的继承人的人，就必将把他们的父辈至于死地！
他们的性命自然无恙，可是那是一个为了自己愿意带着整个家族倒戈的父亲、长辈。
自己又很能忍心将他们置于死地？
这是一场豪赌！
赢！
家族荣耀！
输！
家族只存一人，遭受毕生痛苦，内心谴责！
没有像张寒跪下的那一群人，目光不断地挣扎，最终在心中化作了一叹。
他们知道，在权利的选择中，有的时候第一时间表达忠心的机会万般重要，现在他们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无论是能不能像另一半人那样狠下心来，都已经不可能得到张寒的青睐了。
金权礼面容恭敬地看着张寒，目光无比地真挚而忠诚！
内心之中，他却为自己的决定而庆幸不已。
他也曾挣扎，但是他有堵得的胆量和气魄！
大丈夫当如此！
看着张寒脚步微微停顿，金权礼抿去了内心最后一丝挣扎，就算家中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也必将能够崛起！
他重重地把头扣在地上，额角顿时流出鲜血。
而他就像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把头重重地磕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连九下！
声音渗人！
“金权礼愿誓死追随寒公子！”
第九下叩首完毕，金权礼抬起头来，光洁的额头已经布满鲜血，顺着他的额角潺潺留下，流进了他的口中，他目光无比炙热的看着张寒转过身来，开心地笑了起来。
鲜血染红了他的牙齿，他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哐当地一声，众人通体皆寒。
金权礼的决然，让他们感到害怕，宋渺也已经用嫩白的小手掩住了朱唇，不然恐怕他早已经惊呼出声了。
张寒转过身，淡淡地看着不断流出鲜血的金权礼，没有说话。
跪着的人群中有那么几个狠辣之辈，相视一眼，也是坐下了决定。
同样效仿金权礼，想要像地面叩首。
可就在这时，张寒开口了，淡淡的声音无喜无悲。
“不必叩首了，本尊不需要你们追随。”
张寒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身，留下了一地不解的青年。
他们实在是不明白，就算是张寒的实力强悍，也不至于可以以一人之力，对抗一个家族。
他杀了苏家的继承人，那么就必将依附于唐家，而自己这些人，虽然在平日里不在苏家和唐家的眼里，但是现在大战在即，他们可以左右战斗的天平。
那么张寒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么一份巨大的礼物呢？
“为，为什么……”
就在张寒的马上就要迈出们的时候，一个青年心中实在是不解地呢喃出声。
“因为，你们不配……”张寒的身影没有因为这个问题停留，只有一个淡漠的声音留了下来，缓缓地在青年们的心间飘荡。
他们忽然想起了苏柔临死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内劲之下，皆为蝼蚁！”
音犹在耳，初一听到这句话是的那些不满，在看到满地的尸体，和那些不可思议的画面的时候，都已经化作了臣服。
不知不觉问出来这个问题的青年，浑身一震，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