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余良,奔三的年纪,严肃起来眉宇间已有了几分威严。
余良感觉前半辈子活成了清汤寡水,二十多年的光景,还不如这几天活的精彩。
江东于家,这么一个不折不扣的巨无霸。可于家家主,他说呵斥就呵斥,该不给好脸色就不给他好脸色看,想想余良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这三个小伙子一身名牌,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开的起奔驰,出门还穿了一身名牌,家里应该不是有钱就是有权。
余良摇了摇头,说实话,他这没把这三个放在心上。不是说自己有背景就有了叫板的底气,而是真的就不害怕,不担心,不焦虑。
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你想怎么处置我?说实话。”
这话,余良是说给宋天河听得,说话时,余良两眼将宋天河牢牢锁定,恍惚间,宋天河甚至在余良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类似于父辈的威严。
他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阴影里,面对着余良,他浑身难受。最原始的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逼迫他离开这里。
不安,非常的不安。
宋天河两眼都失去焦距,鼻头还冒出细密的冷汗。
狱警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巡视。
说真的,宋天河现在比谁都盼着狱警能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说啊?说实话,我想听听。”
“我……”宋天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余良等的有点烦了,他脸上不耐烦的神情,更让宋天河觉得恐慌。
嗓子发紧,宋天河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了。
折腾了这么久,余良脑子乱哄哄的,眼睛还酸涩的厉害。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手里。
宋天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鼓风机似的,呼哧呼哧。
空气变得愈发凝滞,渐渐地,宋天河已经表现的有点呼吸困难。
“说啊!”余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恍惚间,宋天河看到了他的父亲,手里拿着根藤条,阴沉着脸看着他。
余良的那张脸,也与宋天河他父亲的脸重合。余良缓缓抬起头,那严厉的眼神,冰冷的话语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宋天河捂住心口,似是要窒息一般,长大了嘴。
心脏那个部位绞痛无比,还伴有灼烧感。
血液供不上去,宋天河大脑剧烈的眩晕。
他挣扎的站了起来,似乎站得高,就能呼吸畅通一样。
随即宋天河面容一僵,仰头栽倒在了地上。
此刻,牢房里再度安静下来,安静的可怕。
余良抬头望着这一幕,手心有些发凉。
这小伙子是怎么了?半天,他没缓过神来。
“大哥又犯病了。”金子反应过来,急忙去摸宋天河的兜。
宋天河患有心绞痛,老mao病了,所以他常年在身上带一瓶急救药。
那种药能缓解一下病状,让他能坚持到救护车赶来。
摸着摸着,金子猛然想起,他们所有的私人物品,在被关进牢房前,都上交了。
遭了!把狱警叫过来,再跟狱警解释清楚,狱警再返回去找药,一去一回,宋天河的尸体都凉了。
这可如何是好?一时间,金子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余良这时已经冷静下来,看他发病的症状,不是冠心病就是心绞痛。
如果这时候有一片硝酸甘油能让他含着,他的病情确实能够得到缓解。
可眼下,他们根本没这个时间。
余良沉下心,想想医典里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应付现在这状况。
金子已经趴在牢门上嘶声裂肺的喊狱警了,宋天河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没有道理不在身上备点急救药。
时间耽误不得了,余良硬着头皮站起来,将宋天河平放在地上。
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此时的他,还残留着一些意识,双手一直无力的撕扯着上衣。
他穿了件衬衫,带扣子的那种。
余良见状急忙帮他解开扣子,衣服解开后,宋天河的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他以为没有衣服舒服,他呼吸就能畅通一点。
余良双手按在他的胸脯上,按照医典中所记述的手法在他胸膛上按压。
他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手法,有没有效果,他心里也没有底。
余良紧张的观察着宋天河的反应,如此过去两分钟,宋天河总算挺了过来。
有效果!看着宋天河慢慢好转,余良可算是松了口气。
狱警早就过来了,金子一直费尽口舌,和他解释,根本就没空管余良。狱警在这儿工作有些年头了,什么罪犯没有见过?
万一他们说的那急救药里有猫腻呢?所以,那狱警不敢直接把药拿给他们。
这可把金子给急坏了!
这时,宋天河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他虚弱的张开了嘴。
“你没事,不要紧张,放松。”
“药……”
余良瞥了眼那个仍旧不为所动的狱警,无奈的摇了摇头:“等等,药马上来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违心。瞧那狱警的态度,够呛会给他们拿药了。现在余良只能寄希望这个法子能奏效了。
“为什么……你要救我?”
“废话少说,把嘴半张,缓慢的进行深呼吸。这样可以缓解你的痛苦。”余良大汗淋漓的运用那套推按手法。一会儿的功夫,他的手就有些酸了。
心绞痛严重时,病人几分钟就断气了。
手边没有急救药,情况就显得更加危急。可以说,他的这条命,是余良给他捡回来的。
宋天河不禁朝着余良投去感激的目光,可是余良却没有注意。
他现在就想把宋天河这条命给救回来,虽然很累,手也很酸。
没办法,每当他想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脑袋里就会冒出“庸医”两个字。
这两个字就像鞭子一样抽da在他身上,他容不得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失误。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
宋天河心口那灼烧感潮水一般逝去。没过多久,疼痛感也消失了。
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没有吃药,就挺了过来,宋天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