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的话音刚落,余良就听到了茶碗落地的脆响,兴许是那沈先生失手打翻了茶碗。
这意味着什么?他慌了?感到压力了?
这都是余良想要的东西,李民浩弯下腰,手撑着桌面。
莫名的,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此话当真?”
“迄今为止,他治好的活死人,已经高达二百五十六人。”
沉默,良久的沉默。
余良手托着腮,脸上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没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像社畜似的暗无天日的救活死人,会在今日成为镇压对方底气的一张王牌。
很不错,余良还担心,会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现在看来,他只要稍微展露一下医术,就能令那沈先生沉不住气。
余良最怕什么?最怕那沈先生像入定老僧,任凭他斧钺勾叉,刀枪棍棒全都使了个遍,沈先生却压根懒得搭理。
心慌而出手,必定破绽百出。余良现在,就等着他露出这个破绽!
“你留在这儿,继续监听他们的谈话。”余良又问道:“对了,我要你准备的银针,砭石等物,都准备好了吗?”
李民浩点了点头,拿出一个小皮箱,皮箱里就放着余良要他准备的东西。
皮箱也不重,余良瞧瞧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提起皮箱,朝着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他走后不久,沈先生愤愤说道:“不能再拖下去了,直接加大剂量,让曹德贤现在就死。”
闻听此言,李民浩瞪大了双眼。
终于,找到沈先生欲图谋害曹老爷子的证据了。
胜利的天平,已经朝他们这边倾斜,李民浩快速将这段话给截了下来。那盆花还在,余良暗暗骂自己粗心大意。
他赶忙走上前,将那盆花抱起,曹雨荷也在,余良顺手就给了曹雨荷,让她找个地方把盆花给处理了。
曹雨荷不解这是何意,但是见余良如此严肃,她还是把这盆花,给带了出去。
房间里,就剩下余良和曹德贤二人。
曹德贤犹豫了会儿,小心问道:“那盆花,有问题?”
余良并没有直接回答曹老爷子的这个问题,而是试探的问道:“老爷子,您觉得那个沈先生有问题吗?”
说完,他就紧张的盯着曹老爷子的眼睛,不放过曹老爷子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这叫投石问路,不得不说,这很冒险。最坏的结果,就是老爷子会因此,对他心生芥蒂。
所以余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撤出的准备。
曹老爷子沉默了良久,他似乎也在为这件事苦恼,每每都欲言又止。余良也不想逼得太紧,竟然老爷子不想回答,那他就跳过这个话题。
“老爷子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说这话时,曹老爷子还是愁眉不展。
他还沉浸在余良所提出的那个问题里。
余良没想立即就能听到答案,照例先给老爷子进行按摩导气。刚才他给老爷子把了把脉,惊喜的发现,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这也让他对接下来要做的那件事,添了几分底气。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余良给老爷子按摩完,并不急着走。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
沈先生给老爷子送粥的时间,快到了。
余良眯缝起眼睛,转身在桌子上打开小皮箱。将银针,砭石,还有酒精灯拿了出来。
“老爷子,我先试着刺激一下您的经脉,让您一部分shen体恢复知觉。”
“小先生,你有办法了?”曹老爷子脸上露出惊喜的神采。
“治标不治本。”接下来余良的这句话,无疑于给老爷子泼了盆冷水。
曹老爷子的眼神都黯淡了下来。
“想要治本啊,我得知道沈先生平时都给您吃了什么东西。每道菜里,他都放了那几道中草药。这样,我才敢给您开方。”
余良点燃酒精灯,拿起砭石,放在火头上炙烤。
烧的滚烫后,他又把几枚银针放在了上面。
这叫“火山炙”,现在老爷子的身体好转了点,经脉能撑得住“火山炙”的刺激。
时间差不多了,他戴上那双冰丝手套。这是六代传人独创的技法,这个冰丝手套也是六代传人琢磨出来的,既隔热又贴合手型,而且还透气。
要不是一双冰丝手套造价不菲,他真想天天戴着。
捻起一枚银针,余良刺入老爷子手臂上一穴位。老爷子隐隐感到一分灼痛,他瞪大了眼睛。
“什么感觉?老爷子。”
“有知觉了,有知觉了!”老爷子兴奋的大喊。
“平心静气,待会儿可能难熬一点。”余良深吸一口气,又取出第二枚银针,刺入老爷子的穴位。
老爷子感觉好似被凶猛的蚊子叮咬了一下,他咧开嘴笑了。他躺床上整整半年了,还第一次,感觉到疼痛。
第三针,第四针,第五针。余良接连把剩下的银针刺进老爷子的穴位,当他落下最后一枚银针,老爷子兀得感觉一股暖流,似大龙一般在他体内流动,令他感觉浑身舒泰。
他甚至还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了重量一般。
老爷子笑了,笑得合不拢嘴。
余良收拾收拾东西,站起身来。
“小先生,你这给我使了什么法术,唉,真舒服。”
“舒服是吗?老爷子。”
“舒服,太舒服了。”
“好好享受,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到了您遭罪的时候喽!”
余良话音刚落,曹老爷子猛然瞪大了双眼。他体内那股原本中正大气的暖流瞬间变得滚烫无比,他整个人就恍如泡在岩浆里。
不夸张的说,他好似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往外喷火。剧烈的灼烧的痛苦,逼着老爷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嚎。
沈先生不敢再把送粥的任务,交给雯雯。那个徐玉子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得亲自把关才能放心。
隔着老远,他就听到了老爷子的吼叫声,沈先生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爷子在干嘛?毋宁说,那个徐玉子在干嘛?他担心余良会坏了他的大事,赶忙加快了脚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