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掌柜的已然是有些不太行了。
虽然说男人用内力将这三圣酒包含的一些内力真气给化解了开来,但是从本质上,这三圣酒对于寻常人而言,那也是不能多饮的好酒。
这掌柜的能陪男人共同饮下数碗,那也是因为常年酿酒饮酒而来养成的酒量。
“你啊,还是少饮一些吧,这酒,并不是你以往所见的那些。”
男人看着掌柜的这副模样,不由得也是摇了摇头。
三圣酒,这可是他在多年之前偶然得到的。
天下间,如今还能够酿造出来三圣酒的,如今也只有一人了。
且自千年以来,天地材料的流失,导致了就算是有人能够酿造出来三圣酒,光是想要收集酿酒材料,都是要花费不小的功夫和心血。
更别提他所得到的这三圣酒,距今为止粗略计算下来,也是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般级别的好酒,也已然是足以让天下间任何一个爱酒之人为之疯狂。
而之所以男人今日会突发奇想要与掌柜的共饮这三圣酒,主要原因便是因为。
他要给这掌柜的续命。
他看得出来,这掌柜的如今年岁已大,虽然说现在看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寿元的流逝却也是所剩无几。
三圣酒之所以有着三圣之名,其来源,便是出在了道门三圣之身。
而三圣酒除了能够增人体质,调理根基,疏通内力之外,对于常人而言,三圣酒可还是有着延续寿元的效果。
可以说,若是这掌柜的能够将这一坛的三圣酒尽数饮下的话,他的寿元,最少也会增加三十余年。
这并不夸张,毕竟这三圣酒,可是出自道门三圣之手的。
三十年前自己与这掌柜一见如故,在他落魄之时伸出援手,使得他能够重新振兴家中基业,到如今,也算是将朝天居的名头彻彻底底的打响半个中原。
自己前去洛阳之前途径许昌,为的,便是想要看一看自己三十年前曾经认识的那位古友,如今已然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现如今看来,他倒还是没变。
只是自己,仍然是这副鬼样子。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老夫饮了一辈子的酒了,老夫本以为,这天下美酒我也已然赏其中五六,可是在今日饮入这三圣酒之后老夫才是知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在这三圣酒面前,那天下间所谓闻名的美酒,简直就是宛若沟水一样难以下咽。”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完了这话,他又是再度拿起了酒碗,大口的喝下了一口酒水。
爽快,实在是爽快。
“本质未变,看来,三十年的时间,还是并不能改变一个人的。”
男人看着掌柜,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能在如今这一代结识你这样的好友,也算的是我不亏了。”
“爽快啊,真是爽快。”
掌柜的哈哈大笑着,自己今日,还真是全身心都在愉悦个不停。
说句实在的,能够饮到这般的美酒,就算是让他现在去死,他都认了。
值得啊,太值得了。
没过一会儿,这掌柜便是不胜酒力,睡了过去,而男人,则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将坛子中所剩的三圣酒其中蕴含的内力真气再度稀释了一番之后,便是将其重新盖了起来,放在了掌柜的身旁。
做完这些之后,他便是起身,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掌柜的肩膀上,微微的拍了拍。
“若是这一代我能得道,你且等我,三十年前我能让你有现如今的这般景象,未来,我也能让你坐上你曾经想坐上的那个位子。”
低声说了这话后,男人便是走出了朝天居,并且在临走的时候,还顺带的将大门合了上去,而后,他便是消失在了街道的人群之中。
而守在朝天居门口的那两个城门士卒,则是透过空气闻到了浓郁的酒香,其中一人甚至都是咂咂嘴,下意识的说道
“乖乖,朝天居的酒,还真是快要香死人啊,啧啧啧,等下个月手里面有钱了,我可非得去这朝天居买上一坛美酒不可,这光是闻着酒香,就是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说着这话,这人还在不停的咽着口水。
这空气里面飘出的酒香虽然已然并不是很浓厚,但是光是嗅到,就着实是让人感到心神一颤,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
“得了吧你,就你手里面的那点钱,还想去朝天居买酒?做你的美梦去吧,想那么多没用的,朝天居的好酒哪一样你买得起?醒醒吧,那人走了,快跟上去。”
而他的同伴则是打碎了这人的美梦,而后,这二人便是跟了上去,继续跟在了男人身后。
那人在快要离开朝天居的时候,还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朝天居的招牌。
啧。
倒也是了,就自己兜里面的那些钱,哪里够买得起朝天居的好酒啊。
唉,自己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饮到朝天居的好酒啊。
没过一会儿,这二人跟着男人的身后,出现在了许昌城的一处铁匠铺跟前。
“这不是城东头那个瘸腿的七剑铺子吗?我记得那个瘸腿李不是有半年的时间没出摊了吗?怎么今个这七剑铺子竟然开门了还。”
“我哪知道,不过这公子哥对咱们许昌倒是有些轻车熟路啊,一进城就去了朝天居,去完朝天居,这竟然就来了七剑铺子,乖乖,这俩地可都是咱许昌城的两大宝地呢。”
二人咂咂嘴,不过啊,他们这也就是权当认为是这位世家公子提前知道了这些罢了。
七剑铺子,光听名字就是知道,这家铁匠铺,主要是以锻剑而立足与许昌城的。
整个七剑铺子,只有居住在许昌城东头的一个瘸腿李一个人,而这个铁匠铺的名讳为何要叫七剑?
这件事,则是从瘸腿李那里,得到了一个解释。
瘸腿李说,他这一生所锻造出来的好剑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可是能够入他眼中,真真正正能够被称得上是宝剑的,只有七把,而也正是因此缘故,所以这才有了七剑铺子的名号来源。
男人掀开了帘子,一只脚刚是迈入铁匠铺,扑面而来的便是感受到了一股沸腾直冲面部的热气席卷而来。
不过好在男人早就有所准备,身体内力附着与体外,很是轻易的就将这沸腾的热气抵挡在外。
“今日不炼剑,若是想要买剑的,自己去后面挑就是了。“
在那火炉旁,一个面庞黝黑,头捆毛巾,赤裸着上身的瘦弱男子正蹲在火炉旁,手中拿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锤子,看样子,好像是正在研究自己的剑坯如何呢。
“三十年过去了,你这里也从曾经的双剑铺,变成了七剑啊。”
男人抬起手来,手掌散发出的剑意,不由得使得了那后方的上百把陈设摆放的利剑皆是传出了阵阵剑鸣铮铮之音。
瘸腿李在听到这话则是一愣,手中的锤子都是停滞了下来,而后在听到了自己身后那百把利剑的剑鸣之音后,他则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连忙起身扭头一看。
男人的这张年轻俊美的面庞则是映入了瘸腿李的双眸。
“你?”
瘸腿李显然,也是如同那朝天居掌柜一样,在三十年前,也是与这男人有过缘分,只不过,对于三十年后,男人的相貌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瘸腿李却是感到了十分的震惊。
“难不成,你也如朝天居那个家伙一样,需要我为你解释一番吗?你也是个修士,这一点,我相信不用我过多解释的吧?”
男人轻声笑了笑,简单的这一句话,则是让瘸腿李咽下了一口口水,放下了手中的锤子,缓缓的迈着步子,走到了男人的跟前。
“你,真的是你?”
男人点了点头。
“除我之外,还能有谁知道你这铺子的往事呢?朝天居的那家伙,可都是不知道。”
在确信了这一点之后,瘸腿李的双眸,竟然变得有些湿润了起来。
“喂喂喂,你这老剑痴,不就是三十年没见过吗?至于吗?可莫要给我在这里表演你的泪水是什么样子,我可不想看见,毕竟,你哭的样子,真的不太好看。”
男人撇撇嘴,而也正是他的这句话,则是让瘸腿李强忍着泪意,笑了一声。
“三十年了,三十年了,这三十年时间里面,我一直都在猜想,你到底是谁,毕竟,你当初的那般年岁,那般剑道造诣,以及,那把佩剑,无论怎么看,你都应该是在天下间有所声名的天才剑修才是,可是三十年过去了,我却无论如何,都是查不出来有关于你的任何蛛丝马迹,我甚至,我甚至都以为你。”
瘸腿李在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不由得停了下来,随后,则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不过还好,还好,你现在还安然无恙,而且,而且这驻颜之术,我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破绽,看来,你的修为,依然是到了那般高深莫测的地步了,这样,便挺好的,挺好的。”
“你这瘸子,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占着你的这一亩三分地不动弹,还真是如你三十年前一样的那性子,又臭又硬。”
男人笑骂了一声后,便是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而在他坐下来的那一刹那,他腰间的那剑鞘也是显露了出来。
瘸腿李一眼便是看出了这剑鞘的不凡,凑过去便是伸出手要看。
男人轻哼了一声,随手便是将佩剑解了下来递给了瘸腿李。
这个老剑痴啊,平生就爱欣赏好剑,只不过,自己的这把佩剑,倒并算不上好。
瘸腿李上手摸了摸这剑鞘。
“这剑鞘,着实是不凡啊,无论是锻造的工艺还是其用的材料,都是堪称天才地宝一类的级别,这里面的佩剑,还是你三十年前的那把剑吗?”
男人摇了摇头。
“不过就是一把寻常的剑罢了,若是不信,你大可拔出看一看。”
听着男人的这话,瘸腿李自然是不相信的,伸出手就将这佩剑拔出。
“这。”
看着这半截锈迹斑斑的剑身,瘸腿李顿时就变得哑口无言了。
这哪里是寻常的剑啊,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不会炼剑的人随手炼出来的破烂玩意。
“你竟然将这种剑放在这种剑鞘里面?你你你,你这不是在糟蹋这剑鞘的吗?”
瘸腿李这在缓过神来之后可就是有些骂娘的意思了。
这人实在是让自己有些呆住了。
就这剑,自己这铺子里面随随便便挑一把,都比这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偏偏这剑鞘,却是让瘸腿李看到了自己望尘莫及的工艺。
“左右就是一个剑鞘罢了,放什么剑,有必要吗?”
男人撇撇嘴,仿佛对于这件事情并不是很在意。
“当然有必要,你这家伙,我原本还以为你这剑鞘中放着的应该是你三十年前的那把佩剑,你说你当初的那把佩剑多好啊,简直是我迄今为止以来见到过的最好的一把剑了,你这,你当初的那把剑呢?”
瘸腿李这就有些着急了,他作为一个老剑痴,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出现,这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扎心了。
不过,接下来男人的这句话,则是让瘸腿李就更有些懵逼了。
“当初的那把啊,哦,放在东海了,此番出行,那把剑带不出来啊,哈哈哈,你说是不是?正如你所说的一样,我的那把剑,那可是天下第一好剑。”
男人嘿嘿一笑,很是自觉的就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而在听到那天下第一好剑这话的时候,瘸腿李也是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
“哪里有什么天下第一好剑,你就似那剑圣大人,如今的他,你就算是给了他一把木剑,他却也仍然能够无敌于天下,所谓的天下第一好剑,就算是货真价实,那也不过就是外力罢了,若是实力真的到达了剑圣大人那种地步的话,这种外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瘸腿李说完这话,还叹了一口气。
同样的,在瘸腿李言语之中提及剑圣风不平的时候,男人的眼神,则是明显的出现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变化。
男人轻咳了两声,仿佛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而后说道
“风不平确实是剑道无双,这一点我是承认的。”
可是,还没等男人这边将话说完,那边的瘸腿李就是嗤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剑圣大人的剑道哪里还需要你这家伙去承认,你啊,至今为止我都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不过剑圣大人啊,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一剑破万敌,无敌于天下,荡尽了天下剑修的胆气。”
瘸腿李在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无不都在透露着对于那剑圣风不平的一抹向往之意。
而男人则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是是是,自己当然不会否认这一点了。。
风不平那家伙,剑道确确实实是厉害的很,自己啊,当然是不会反驳这一点的了。
“得了,你这家伙,三十年了才来看我一眼,如何?是又有什么事了?”
瘸腿李将这佩剑丢还给了男人。
这佩剑除了那剑鞘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就算是这剑鞘再如何的亮眼,那也始终只不过是一个剑鞘罢了,又能够引得他多么把玩呢?
光是看了看那佩剑,这瘸腿李啊,就差不多是丧失了大半的兴趣,已然是不愿再看下去了。
“你啊,三十年没见了,我这前来见一见你,这还必须要有什么事吗?”
男人翻了一个白眼,显然是有些难以辩解。
“得了得了,你啊,就别在这里与我说这些弯弯绕绕了,这又有什么用呢?你这家伙是什么样,我又不是不知道,快些说了得了,你此番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瘸腿李冷眼一瞧,反正看样子他这就是认定了这男人如今前来找他肯定是没什么好事发生的了。
随后,在听到这话之后,男人也只能是尴尬的一笑。
“得得得,你这死瘸子,算了算了,就且跟你说了吧。”
男人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我此番,是要去洛阳一趟的,来找你的原因也很简单,从你这里弄一把好剑,你这也看见了,我随身携带的这玩意,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你说的对啊,若是境界实力到了风不平那种地步的话,什么剑都是无所谓的了,可是我这又不一样,我的这点三脚猫剑道,跟风不平差的可还是远远的呢,所以说这外力啊,我还是必须要的。”
男人说完这话,嘿嘿一笑,样子看的让这瘸腿李不由得撇撇嘴。
“行行行,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我知道了,你且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了这话,瘸腿李便是起身转身走入了自己后方摆放剑的位置。
没过一会儿,瘸腿李便是拿着三把剑出来了。
“自己挑挑吧,这三把剑,都算的上是我能够锻出来的最好品质了,你也知道,我这七剑铺子,头两剑在当初都被你这家伙用你的那佩剑给斩断了,后来所锻出来的五把剑,两把送给有缘人了,现在在我这里的,也就只剩下这三把了,虽然说这三把估计仍然还是挡不住你当初的那把剑,但是放在正常来看,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剑了。”
瘸腿李摇着头,看向男人说出了这话。
而男人在看见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三把剑时,眉宇之间,也是闪烁过了一抹惊讶。
他伸出手来拿起了中剑的一把质地亮眼的佩剑,握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还真是想不到,这三十年不见,你的锻造工艺又提升了这么多,看来啊,你很快就可以成为一个正儿八经的铸剑师了。”
说着,男人还用手指触摸了一下剑身。
“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瘸腿李皱着眉头,他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另外两把剑,而后再看向男人,道
“这是惊鸿,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挑选这把剑的。”
“惊鸿吗?好名字,啧啧啧,还挺适合我的。”
男人说着,又是掂量了一番。
“行,就这吧了,多谢了啊死瘸子。”
男人莞尔一笑,随手便是将这把剑收入了自己的剑鞘之中,而奇怪的事情则是,原本的那把破烂玩意,竟是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你,真的要这把剑?”
瘸腿李仍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在这三把剑里面,他还认为这男人会挑选左右的其中一把,却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男人竟然会挑选中间的这把剑。
这把惊鸿剑,说实在的,还真并算不上是多么的出挑,虽然在他锻造的这些剑中,这惊鸿剑自然算得上是上乘,可是,另外两把,明显是比这把惊鸿剑要好上一些的。
而男人在听到瘸腿李的这话之后,也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便是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两把剑,耸了耸肩,满是不在乎的说道
“这把就行了,放在地上的这两把,你就自己收回去得了,这把惊鸿剑,也够用了。”
瘸腿李有些迷瞪,但是看着男人已然是如此的决绝之后,他也是没有再怎么说下去了,只是将这两把剑又重新的放了回去,不过,待得他回来的时候,他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连忙开口问道
“不对啊,你说你要去洛阳?”
“对啊。”
男人点了点头。
“你,你去洛阳?证道大赛?这,你要去参加证道大赛?”
男人耸了耸肩,样子显的很是无辜。
“难道不行吗?”
瘸腿李傻眼了。
“你是不是傻啊?证道大赛是有年龄要求的,你现在都多大了你还去参加证道大赛?你,你在想什么啊。”
听到瘸腿李这么说了之后,男人这才是嘿嘿一笑。
“哦哦哦,你是这样想的啊,我是去洛阳参加证道大赛的没错啊,只是,又不是我上去比试,我啊,此行带的是我家小辈一起去的,你这死瘸子想哪里去了,我是那样的人吗?”
说着,男人这还故作无辜的眼神看向瘸腿李。
可是很明显,男人的这眼神,对于瘸腿李而言,是并没有什么用处的。
瘸腿李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是很不自在的说道
“那就行,不过,你竟然还有小辈要去参加证道大赛,你啊,难道就不知道这一届的证道大赛竞争有多么的激烈吗?你家小辈去参加,可莫要被打击的从此之后都没了拿剑的信心了。”
瘸腿李摇了摇头。
这个男人啊,看起来还是不知道这一届证道大赛的含金量到底有多么高,这样事的就让自家小辈去参加。
“竞争能有多激烈,你这死瘸子,可别在这里夸大其词了。”
男人则是很不在乎这件事。
“你你你,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吗?这一届的证道大赛,光是真真正正的剑道天才,那都是有着上百人之多,其中在往届有着夺得魁首资格的,更是有着十余人之多,更别提,此番那南离的三大剑之一苦木可也是前来了,苦木师从剑圣大人,且一身剑道造诣早就在天下间的年轻一辈中打响了自己的名号,你家小辈去那里,莫不是要被打击的再也没有了拾剑的信心?”
瘸腿李这时可就是有些愤愤不平了。
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一丁点的都不关心这些事情啊?
这可都是大事啊,这些事,那可着实都是如今参加证道大赛的那些人皆是知道的事情。
可是这男人,竟然是一概不知?
“那又如何,这算的了什么事呢,你啊,别在这里瞎操心了,我啊,也相信我家的那个小家伙,再说了,一个剑修,若是连这点信心都没有的话,还怎么持剑呢?死瘸子,你可别气过去了。”
男人翻了一个白眼,他现在却仍然也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仿佛对于他而言,这件事情也压根就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似的。
“你,算了算了,多说无益,你这家伙,唉,你家小辈能摊上你,也是他该吃的亏。”
瘸腿李摇了摇头,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这男人。
“三十年前你是这样,三十年后你还是这样,别说什么我没变了,你说说你,这三十年过去了,你哪里又有变化呢?”
瘸腿李的这话,男人则还真是低头思索了开来,只是,思索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则是露出了一抹开心的笑容,随后便是说道
“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好像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变呢,啧啧啧,还真是挺不错的,你这家伙,说的对啊。”
“你。”
瘸腿李对于男人的这话,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该说这个家伙死皮不要脸吗?
“朝天居的那个老头子怎么样了?这些年来,他可是没少给我送过酒,每逢过节,皆是有一坛烈酒送来。”
算了,还是不与这家伙说那些什么证道大赛的事情了,再说下去,瘸腿李还真是会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你问我这些干啥?明明你俩可都在许县这里,等等,就你这又臭又硬的脾气,你该不会三十年了,还没原谅那个家伙吧?”
男人听着这话,也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开口问道。
这个死瘸子该不会当真是这么记仇的吧?这可都三十年过去了。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还不至于是那般的模样,当初的事情,我心中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朝天居的那个老小子一直在心中都始终感觉耿耿于怀,对不起我,所以这三十年以来,一直都躲着并不愿意主动见我,呐,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既然他一直躲着不愿意见我,那我也断然是不可能主动去找他的对吧?但是虽然躲着不见我,可是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在这三十年里面,每逢过节的时候,都是会差遣人手给我送来一坛好酒的,嗯,今日你也算是来晚了,前阵子,他送我的那坛子酒,我也一人喝完了。”
“你们俩人啊。”
男人苦笑不得。
“当年本身就是一场误会罢了,你们俩人却偏偏执拗了三十年之久,怎么?你们俩这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拜托啊,这种情节桥段,你觉得适合发生在你们二人的身上吗?我光是听听酒感觉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想啊。”
死瘸子白了一眼。
“再说了,又不是我一直在执拗,我这心里面早就放下了当初的那件事,我也早就想明白了,谁让朝天居的那老小子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有愧,你这些话要说,倒不如去跟那老小子说去,跟我有啥子关系。”
“得得得,我不说,我不说了,我就且看着,你们二人到底还能继续这样下去多久,呵,真的是好笑。”
男人摇了摇头。
明明这本身就是一件源自于三十年前的一场莫须有的误会罢了,可是这两个家伙啊,却耿耿于怀的记到了如今。
明明这件事也只需要这二人随便一人将其放下,主动的去见对方一面就可以解开的矛盾,可是这都沉积了三十年了却还是这副样子。
这二人啊,还真的是,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对了,你此去洛阳,证道大赛结束之后,还回来吗?”
瘸腿李冷不丁的问出了这话。
“回许县?”
男人愣了一愣。
“什么徐县,徐县的,现在这可是许昌城,你这家伙,三十年过去了,曾经的徐县早就没了,现在这里可是许昌城。”
瘸腿李撇撇嘴,这个家伙口中一直唤徐县徐县的,越听自己只感觉越不自在。
好歹自己这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城里面,现如今这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座正儿八经的魏国城池之一,哪里还是之前的一个小县城。
“行行行,许昌城,许昌城,你这死瘸子,这种事情还纠结个什么劲。”
男人摇了摇头。
“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回来的了,结束了洛阳的事情之后,我估计,还要继续追溯剑道,啊,这次也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时间,你啊,能活着就好好活着等我回来,不能活着,到时候我就去你的坟前看望你就是了。”
“呸呸呸,你咒我死呢在这里?”
瘸腿李连忙打断了男人的话。
“我现在还活着好好的,你尽在这里说神秘狗屁话,你活够了我可还没活够呢,我这一辈子还没铸出来一把真真正正能够登上百兵谱的好剑,我可舍不得死。”
瘸腿李说着这话,还有些不满的眼神看向男人。
“行行行,你死不了,真的是,那你也不想想朝天居的那家伙,他现在可是老头子了,指不定哪天就突然嗝屁了,咋,你这是打算等到他走了也不愿意跟他放下矛盾?”
“你怎么又将这件事情扯回来了,我都说了这件事我没放在心上没放在心上,我早就看开了,是那老小子不愿意看开才对,你应该将这些话去跟那老小子说才对。”
瘸腿李冷哼一声。
“等我铸剑成功那一日,你最好在场。”
“什么?”
男人没有听清瘸腿李最后说的那句话。
“我说,等我铸剑成功的那一天,你这家伙,最好在场,并且,拿着你当初的那把佩剑,我要用我铸的剑,与你当初的那把佩剑,好好的比一比,到底哪一把才是真正的好剑。”
瘸腿李气势汹汹的说出了这话。
而这回,男人则是没有打趣这个死瘸子,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行,听你的,你的那一日,我会来的。”
“那差不多了,见也见过了,唠也唠完了,该说的也都差不多了,你不是还要赶着去洛阳吗?若是没啥事,就哪凉快滚哪里去吧。”
瘸腿李起身之后,便是口头要赶着男人出去。
而男人,也是将手掌放在了惊鸿剑柄上,走到了七剑铺子的门口,转身看向瘸腿李。
“且好好活着。”
说完了这话,男人便是离开了七剑铺子。
而男人刚刚离开七剑铺子没多久,正是打算出城的时候,可是在路上,却是有一人身穿甲胄的校尉,正站在路口。
看见男人的到来,这校尉也是转身抱拳面向男子,对男子恭敬的说道
“这位公子,我家将军有请,还望公子,与我走一趟。”
男人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家将军?”
校尉点了点头。
“我家将军,便是这许昌城之主。”
男人轻笑了一声。
得,三十年没来许昌城,这如今啊,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那几个尾巴,竟然都想要将自己扣下来吗?
不过,那又如何呢?
“带路吧。”
男人轻声说道,随后,便是跟在了这校尉的身后。
没过一会儿,看着面前这气势恢宏的将军府,男人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这是在笑什么?”
校尉看到之后有所不解于是问道。
“没什么,只是,与往昔相比,这许昌城,变化倒是怪大。”
校尉点点头,也并没有多想,只是回道
“公子说的倒也是,十余年前之时,这里还仍是一座偏僻且人烟稀少的小县城罢了,现如今有着这般的规模,倒也是发展速度之快了。”
说完了这话,校尉便是伸出手,将男人迎入了将军府。
“你们家将军,是何时来许昌任职的啊?”
这一路上,男人也是问出来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很多年前了,我不过就是这两年临时抽调而来担任将军麾下的副手而已,至于这些事情,则是知道的模糊的很。”
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校尉也都很是诚实的与男人尽数说了一通。
反正看着刚刚将军对于这男人突然出现的态度也并没有如何的恶劣,反而是让自己去将这公子给专程请来将军府,看来,这位公子应该是国内某个世家的世家子才对,自己,还是不要怠慢的比较好。
“嗯,这样啊。”
好在男人也是并没怎么多问,只是寥寥的问了几个问题过后,便是跟在了校尉身后,漫步在这将军府中,没过一会儿,便是来到了一间屋子的外面。
将男人带到屋子这里的时候,校尉便是停下了脚步。
“请公子进屋,将军就在屋内等着您。”
校尉站在院子门口,伸出手指向屋子。
“你不进去吗?”
男人踏入院子之后,转身则是问了校尉这个问题。
“此处乃是将军别院,若无将军命令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公子请进屋吧。”
校尉苦笑了一声。
“我就在这里守着就好,公子请吧,将军想来也已然是在屋内等了公子良久。”
男人耸了耸肩。
“行吧。”
随后,他便是来到了屋子旁,伸出手,推开了屋门。
屋子内映入眼帘的,正是一个身穿棉衣坐在火炉旁取暖的魁梧男子。
“许昌城将军?”
男人的这话一出口,这魁梧男子则是笑了一声。
“你这般的称呼,要是换做其他人的话,早就被本将派人拖下去砍了。”
“可将军并不会这般对我,不是吗?”
男人转身将屋门关上之后,也很是自觉的找了椅子,坐在了火炉旁取暖。
他将身上披着的素黑长袍解下挂在一旁,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伸出双手放在火炉旁。
还真是暖和的不行。
“东海七星剑这一代的传人,对吧?”
这将军冷不丁的突然的这一句话,则是让男人面色一变,不过还好,因为是低着头的缘故,所以将军也是并没有看到男人面色的变化。
而后,男人微微的抬起头来看向将军,眨了眨眼,道
“将军是如何知道的?”
“东海七星剑一脉,有护剑一族,我,便是其中族人。”
将军很是干脆的向男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男人,则是双眼微眯。
护剑一族的人?
“我可并不记得,护剑一族有族人在魏国任职如此地步。”
男人微眯双眸,他可是对此没有任何的印象。
“那只能说明上一代的七星剑传人并没有将这些事与你所说,嗯,当然了,也有可能的是,自从三代之前护剑一族左右派系分立对抗,我等族人出走东海,已然是与东海七星剑一脉断了直接的联系。”
将军苦笑一声,叹了一口气,很是诚恳的说道
“如本将所说的一样,本将这一门的护剑一族,如今扎根与大魏之中,如本将这般地位的,确实不多见,但是却也不是只有本将一人。”
“你是如何确定我身份的?”
男人一脸平静的看向将军。
他无论是从许昌城门入城哪怕是直到刚刚,都是并没有展露出来任何自己的信� �给这些人。
可是这个所谓的许昌城将军,确实一言断定了自己便是东海七星剑的传人,且,还道出了护剑一族的事情。
诸如这将军所说的一样,他说的护剑一族,是确有其事的,并且在三代之前的时候,护剑一族也确确实实是闹出来了一些争执,最后还是有不少人出走的。
只是,这家伙,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些,乃至,确信自己的身份的呢?
将军摇了摇头。
“素黑长袍,非凡剑鞘,这两样,不都是未曾迈入至强之时的七星剑传人所配置的两样物品吗?小家伙,我们护剑一族这一门虽然出走,可是祖训却仍未曾有所改变,若遇七星剑传人,我等,自当竭力为之援助。”
将军说着,眼神看向那被挂起来的素黑长袍。
“此袍并未有任何的龙虎蟒蛇之纹,朴素至极,但是其内却是由天师级别的道门大能亲自为其篆印过数道符咒禁制与上,纵然是至强出手,也可护得持袍者无恙,这些,本将没有说错吧?”
男人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也算是勉强的相信了面前这个将军的身份。
知道的这么详细,除了护剑一族的人之外,如今的天下也就只有东海七星剑的传人才会知晓了。
“既是如此,你今日让人将我唤来,又是所为何事?”
男人虽然是确定了将军的身份,但是面色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激动,反而是显得格外的平淡,就像是对于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到惊喜似的。
将军听到这话,舔了舔嘴唇,道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事情,只是想要与如今的传人知会一声,若是有难的话,魏国这里,尚有护剑一族为您护航。”
“如此,倒也不错,嗯,我记下了。”
男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本将还不知,如今这一代传人,姓甚名谁?”
“李太白。”
男人双眼微眯,道出了自己的名讳。
“既是如此,本将稍后便会通知国内其他护剑一族的族人,让李兄,证道七星。”
将军一笑。
“三代光阴,如今我这一门,也总算是与传人重新缔结,李兄,我虽知祖训,可,对于七星剑传人一事,我确实知之甚少,所以若是以后有些有关于七星剑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的话,还请,多多思量一二。”
李太白再度点点头。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无需多言。”
“嗯,如此便好。”
将军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本将名为严维,家中尚有一长兄,如今,在韩国边境附近,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联络与我的话,李兄大可与我长兄相谈。”
“这又是为何?”
李太白感到有些不对劲,联络而已,怎得搞得如此的复杂?像是今日这般,自己不就是被这严维给直接请来了他的将军府吗?
谁知,在李太白问出来了这个问题之后,严维却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苦笑了一声,紧接着便是回答道
“是这样的,本将的那位长兄,名为严颜,原先本是国内一方边军的将领,可是,在年初之时因为响应诸国号召,本将的那位长兄便代魏出征南下攻伐南离,当然了,后面的结局,李兄想来也是知晓的,诸国大败,长兄他,也跟着一叛贼引军离开大军,如今已是论为叛国之将,且现在,之所以本将言长兄在韩国边境,这是实话,因为长兄如今与那叛贼,也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扶持了一方所谓的王室后裔,将韩国边境一县城攻下,已是有了要自立为之的打算。”
后面的话,严维不用说,李太白也是能够才出来个大概了。
也对
啊。
身为一门兄弟的严颜现在可都是以叛国贼的身份率领本国军队想要扶持那些所谓的王室后裔重新立国,这俨然就是没有把魏国放在眼中的架势。
而严维虽然这些年的时间里面并没有任何的过失,并且若是论功绩的话,他也是将许昌城发展成了如今的这幅规模,已然是有了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可,他终究与严颜乃是兄弟。
你哥哥都已经叛国了,你一个弟弟还在国内手握万余大军,并且还是许昌城的城主,魏国如何会放心?
许昌城,距离那新野城,可只有两三百里,若是大军急行的话,可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就会抵达新野城的。
其中战略意义,魏国又不是看不到。
所以正是为了提防严维也有叛乱的可能,现如今啊,一纸调令也是传出来了。
许昌城主严维,历年以来兢兢业业,无错有功,升迁入朝廷担任高官。
这是如何的调令呢?
表面上啊,是升迁,可是实际上呢?
变相的剥夺兵权,将严维软禁在魏国都城。
只要手中没有任何兵权,给严维一些所谓的虚职又能如何?
说不定到最后,还能借着严维来要挟他的兄长严颜。
这些的手段,再正常不过,如今的魏王又不是一个心软之辈,似是这种命令,自然也是已经在路上了。
而他严维,也已经是提前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将要发生的可能,所以现在,也就是想要趁着自己离开许昌城之前,先代表自己这一门的护剑一族,与李太白,也就是这一代的东海七星剑传人先接上头。
无论如何,先要与如今的七星剑传人接头,告知其他们这一门护剑一族的存在,如此,倒也不负祖训所托了。
而之所以交代严颜的事情,也正是因为等到了以后,若是李太白想要再联络严维的话,可就不会如同今日这样的简单了,以后啊,这可是麻烦的很。
被软禁在魏国都城之后,严维自然是要过那遭受监视的日子,一切事情,还是先行找一个人暂代自己,委托下来,这才是好的。
而他的长兄严颜,明显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至于叛国一说?
他们这一门护剑一族本身就不是魏国本土人士,哪来的叛国一说?
并且,根据这些日子自己与哥哥的联络之下,自己也是略微的知道了一些,有关于吴起那个小辈心中的谋划。
那样的谋划,最后造就的,肯定就是中原格局将会陷入动荡不安的局面,且那种情况之下,就算是赵魏韩三国都已经是无法坐视不管。
这样的乱象,现在看来,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对于他们这一门护剑一族而言,乱或者不乱,都没什么差别。
的的确确是没什么差别。
他们护剑一族,只要能够保证历代七星剑传人能够顺利接受传承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就算是中原洪水滔天,又管他们何事?
“唔,那我明白了。”
李太白点了点头。
他还真是没想到。
这已经出走三代传人之久的这一门护剑族人,到现在竟然还对于七星剑传人如此的忠心耿耿。
意外,这倒真的是意外的很。
要知道,这三代的时间,可不是三个时代啊。
粗略的计算下来,可是有着约莫四百年的时间之久。
护剑一族,虽然李太白不知道七星剑前面的那些传人们是怎么搞出来的这一族,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族还真是给了他不少的便利。
“若是如此,本将便心满意足了,李兄,未来七星证道一事,就算是到时需要付出我等的性命,也请李兄不要见外,毕竟,这本就是我护剑一族要做的事情。”
严维轻轻一笑,他倒是看的极开。
要知道,似是他的这样一介武夫,日后若是被软禁在魏国都城之后,那对于他的折磨,可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可,如今在与李太白这里接上头了之后,严维却像是如释重担一样,现如今的他,只感觉浑身轻松。
“话说这么满干什么,我啊,还不至于要让你们为之付出性命,我,还没感觉自己到了那种地步。”
李太白耸了耸肩。
“好好活着,你兄长那里,结束了洛阳城的事情之后,我会去寻觅他一趟的。”
“李兄要去洛阳城?莫不是要参加证道大赛吗?”
严维一愣。
这一代的传人,竟是要去参加证道大赛?
这种事,他可是从来都未曾听说过。
在他幼年之时,从自己的父辈口中得知了他们护剑一族的使命之后,他的兄长严颜可还是专门询问过父辈。
为什么,历代的七星剑传人不去参加证道大赛呢?
既然历代的七星剑传人都是那样的优秀,最后都能够证剑道至强,为何,不去证道大赛,去与天下剑修争一争那三大剑道圣地的机缘呢?
而当时他们的父辈,也是给出了答案。
仿佛对于这件事,他们这一门的护剑一族也是代代都有人询问过一样,所以以至于就算是他们的父辈,也是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不少。
为何不去呢?
答案便是,没必要去。
因为看不上那中原三大剑道圣地的什么狗屁机缘,没什么用处的比赛罢了,参加和不参加,又能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就比如那什么剑神山的什么机缘,那可是毁剑修前程的邪魔外道,七星剑传人何必去走那样的道路?
“对啊,这一届的证道大赛,很有意思呢。”
李太白笑了笑。
的确是很有意思的。
如今的这一个时代,天才剑修层出不断,光是能够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天才剑修这四个字的,此番去往证道大赛的,可就有上百人之多。
这些,可都是自己的好对手呢。
“可,历代的七星剑传人不是,不愿参加吗?”
严维的这话刚一出口,李太白则是皱着眉头,露出了一抹不解的眼神。
“为何不愿参加?如此多的好对手,能够与他们交手,这岂不是好事?”
听着李太白的这话,严维这才是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好反驳的。
确实啊。
这一届的证道大赛,有这么多的好对手,参加罢了,又能有什么呢?
“可,最后的魁首机缘。”
严维的这话,还没说完,李太白就是说道
“能不能到最后都说不定呢,再说了,就算是到了最后,那魁首机缘,我为什么一定要要呢?风不平,当初不都是压根瞧不上那些什么机缘吗?我,为什么不可以。”
李太白用着极度平淡的口吻,说出的这话,则是让严维一愣。
没错啊,没有说错。
确实是如此。
“那些所谓的机缘,比之七星剑传承,万分之一不够,而至于所谓的剑神山,邪修之路罢了,损人根基,无用之缘。”
李太白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狗屁剑神山啊。
不过就是蒙骗碌碌世人的狗屁剑道圣地而已。
怎么说呢?
或许,这剑神山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剑道圣地。
毁人根基,强行提高境界,灌输无用的剑道造诣,这些的种种,最后造就出来的,还算得上是剑道至强吗?
不,那样的人,不配提剑,也不配称之为剑修。
“更何况,我们七星剑,为什么,就不能成为那剑道魁首呢?”
李太白挑了挑眉。
听得出来,他说的这话,可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很认真的在说出这话。
剑道魁首?
这四个字,对一个剑修而言,是多么的诱人啊。
剑圣风不平,可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剑道魁首。
从证道大赛开始,将剑道魁首,真真正正的做到了从年轻一辈,到无敌于天下。
既然风不平可以。
他们东海七星剑,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既然李兄有如此的期盼,那么,若是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了。“
严维也没有怎么推脱这件事,点了点头之后,便是说道
“另外,洛阳孟家,好似也有护剑一族的存在,只是,我并不确定那人究竟是谁。”
严维的这话,则是让李太白感到有些出乎预料。
洛阳孟家,竟然还有护剑一族的族人?
这可就有点扯淡了吧?
那洛阳孟家,好歹也是传承千年之久的家族,并且还拥有着中原第一城洛阳在手中掌控,这么一个强大的家族,难不成也是护剑一族的分支?
这是不可能的吧。
“孟家应该不是,可,本将得到的消息是,在孟家中,有护剑一族的族人,并且,那人在孟家地位不低,修为也不弱。”
严维的这话,李太白也只是听了听。
这不就是大海捞针吗?
孟家,地位不低,修为不弱。
嘶,不过这样一想的话,应该,应该不算是大海捞针吧,洛阳孟家,人应该也不会太多吧?
当然了,若是那两千洛阳军也算是孟家人的话,那就实实在在的是有些大海捞针了。
李太白撇了撇嘴。
“行了,这我也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严维顿了顿,思索了一番之后,最后还是将自己记忆中有些模糊以及不确定的事情尽数说了一通。
“诸如西秦,北齐,乃至于赵国,这三国内,好像都分布着有我护剑一族的族人,其中赵国和西秦,我可以确定是有的,但是北齐,我则是没有确认过,只是有所信息传回。”
紧接着,严维便是将剩下的一些细节也与李太白交代了一二。
听完了这些交代之后的李太白,也是点点头。
“好,我记下了。”
“有关于我们这一门的护剑一族,李兄到时候亮出这个就行了。”
说着,严维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了一块墨玉,并将墨玉递给了李太白。
”这是我们出走这一门的护剑一族族人特定下来的信物,以白,绿,墨,赤四色分为四类级别的族人,其中白玉为最低,赤玉,则代表着其位高权重,手握大权,而我,乃是墨玉,这信物,是可以让我们这一门的护剑族人主动与您接头的,而您到时候,也可以报出我的名字,除去一些赤玉之外,想来其他持墨玉者,也都是会给我一些面子的,当然,若是实在不行,李兄也可将自己的身份透露与他们,不过切记,我们这一门中,这百年以来好似有人与北艮国内一个世家有所交易,还望李兄多加小心。“
严维仔仔细细的交代了这些后,便是继续道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它着重要说的了,李兄记住这些就好。“
李太白手握墨玉,看了看,随后点点头。
“对了,你刚刚说的,你们这一门与北艮国内一世家有所交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严维耸了耸肩。
“那是这百年内才发生的事情,我也是从父辈那里才得知的,不过据说是我们这一门中其中一脉的赤玉护剑族人对东海七星剑有所不满,对东海所剩下的护剑族人也有所不满,所以这才选择了与北艮某一世家暗中进行交易,好似是想要借助北艮世家的力量,将东海那一脉的护剑一族彻底铲除,也想让七星剑的传承,彻底的消失在这片天地,我也只知道这些,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了,包括那人是谁,北艮的哪个世家,这些统统都没人知晓,只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人那一脉里身份最高的,乃是手持赤玉者,位高权重,极有可能乃是中原诸国,或者说是一方势力的大人物。”
严维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尽数与李太白交代了一遍,而李太白在得知了这些事情之后,神情也是一变。
没想到,这当年出走的那些护剑族人,现在竟然也有了这般的变故。
果然啊,如自己所想的,数百年时间过去了,还对七星剑传人忠心耿耿的,可并不多。
也得亏是自己运气好,碰上了严维这个家伙。
当然了,现在这个严维给自己透露出来的表象,倒是可以让自己相信。
但是说到底,自己与这严维到现在为之,也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罢了,谁又能够保证,这家伙在背后是不是另外有一个面目呢?
他李太白,还不至于这般容易就轻信与他人。
不过,手握这块墨玉,他在这段时间里面,也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有关于分布在中原的这些当年出走的护剑一族族人的事情。
嗯,若是按照手持墨玉是严维这样的人物来推算的话。
那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还真是不一般呢。
严维这家伙,那可是能够独立自主,在手握万余兵权的前提下,还能够兼任许昌城主这个身份的。
这样的标准,就是墨玉。
那可想而知,手持赤玉的,身份地位又该高到什么样的地位。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离去了,嗯,你手底下的那个校尉,才跟了你两年啊。”
临走前,李太白还打趣了一声说了这话。
可,在李太白离开之后,严维却是皱着眉头,有所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两年吗?严松可是跟在我身边十余年之久了。”
待得李太白走出了屋子的时候,一眼便是看见了仍然还站在院子外面的那校尉。
“你还真就在这里等着啊。”
李太白看了看天色。
从他进去到现在出来,最起码这也得有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个家伙,竟然还真的就如他所说的一样,守在院子外面。
“将军的吩咐罢了,与公子交谈,将军担心被府中的下人意外听到,所以这才特意吩咐我,让我守在院子外面。”
校尉拱手对着李太白行了一礼,随后又是问道
“公子这是要走了吗?”
“对啊,该走了,与你家将军,聊的还算是不错。”
李太白嘿嘿一笑。
“嗯,看得出来,若是公子与将军聊的并不友好的话,公子现在,就不会这般完整无缺的出来了。”
校尉很是平淡的,却是说出了让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的话语。
“需要我送公子出城吗?”
李太白翻了个白眼,随后连连摆手。
“这倒是不用了,我还没到那种娇贵的地步,你啊,也不用送我出去了,我还记着怎么出去的,就不用送了,我走了啊。”
说着,李太白就是越过了校尉,对着校尉摆了摆手,随后便是离开了这里。
而李太白没有注意到的则是,那校尉站在院子门口,看向他背影的眼神里面,闪烁过了一抹不明的神色。
夜晚降临,在屋内,严维双眸冷然看向跪在地上的校尉。
“你为何要如此?”
校尉虽然跪在地上,但却仍然还是挺直腰板,他不卑不亢的低声说道
“将军,所谓使命,所谓祖训,都已是数百年前的往事了,您为何还要如此执行下去?属下真的感觉不值当。”
“闭嘴。”
严维低吼了一声。
“严松,你也是我严家一门的人,你自然该知道,我们这一门,出自护剑一族,我们这一族的使命,就是要护卫历代七星剑传人无恙周全,这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就算是兄长,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异议,而你呢?你为何要如此做?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属下只是不想要让将军,让严家为了那薄情之人倾覆所有,严家不易,如今不过是大兄一时糊涂走错了道路,王上对于将军您,还是留有余情的,若是将军您能够斩断这些无用的情愫,严家绝对不会止步于此,在魏国,严家的未来也将会变得越发光明,将军,您真的不值当在如今,因为一个早就与我等毫无任何关联的传人,搭上您,搭上整个严家。”
校尉闭上了双眸,他知道自己身为严家人,说出的这话意味着什么。
可,即便他也是出身于护剑一族的族人,但是他却不是如严维那样所想,要为一个李太白,而搭上所有。
“严松,祖训如此,父辈们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的仍然是如此,而你呢?你现在却如此,你难道忘了你父亲当初所与你交代的事情吗?”
将军的手掌已经爆出青筋,而从他的语气之中也是能够听得出来,严维现在,到底是有多么的气愤。
他是怎么也想象不到,竟然,竟然在自己的身旁,就在自己的身旁,严松,竟然如此?
“将军,我自然不敢忘祖训,同样,我也不会忘记我父亲当年与我的嘱托,可是那又如何呢?严家发展到如今,好不容易因为了您的缘故,在魏国站稳了脚跟,这并不容易,严家的未来还有很多,可是您,为何非要选择这一条路呢?这条路,是要搭上整个严家的。”
严松沉下了气,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也已然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他却并不后悔,因为他到现在还只会觉得,自己所说的这些话,皆是发自内心的。
严家,不应该如此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