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怡倩的汽车走远,赵紫薇哼着曲子,仿佛跳舞一般,迈着轻快地步子走进公寓。那保安看着她走进来,有点吃惊,这个平时淑女一般的女孩,竟然穿着一身上班套裙在跳舞,看得发呆了,竟然忘记了像平时那样为她开门。赵紫薇忽然发现到保安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立即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从手袋掏出磁卡打开铁门。
走进电梯的时候,她竟然想到了珍珍。对啊,虽然通过电话几次,却始终没有约定见面的时间。刚才与陈怡倩一番真情流露的交流,赵紫薇觉得自己豁达许多了,不想再用沉默来责怪珍珍。打开公寓的门,她想打电话给珍珍,虽然很晚了,但珍珍是迟睡一派,如果她不是跟男朋友在一起,一直还在吧。这两天一直想给珍珍打电话,约个见面的时间。也许那个忙只是一个借口吧,倘若你在乎一个人,你总可以挤出时间的。也许自己在说原谅她的时候,总还是有点责怪她的意思吧。是啊,如果以前陪她多一些时间,搞一下这种气氛,想必是很好的。最近看到别人双双对对走过身边,赵紫薇/子强还是会想到珍珍,虽然不是那种伤痛的感觉了。
是不是自己在感情上还是有点怯懦,如果真有工作上的强势就好了,自己到底是喜欢谁多一些,怡慧,珍珍,还是怡倩?今天晚上,他/她终于可以肯定,天秤偏向了陈怡倩。可是,她表达的是女孩对女孩的喜欢啊,如果她看到赵子强了,还会这么想么?
也许,这段时间,自己需要一个参谋,不是对工作,而是对生活的判断。第一步,她将陈怡慧剔出了考虑之列,接下来,只剩下袁嘉和珍珍了。可是,如果跟珍珍谈与另一个女孩的感情,似乎是不可能的。可是,珍珍几次通电话中,也想谈到她的新男友,那我跟她谈到另外的女孩,应该也可以吧。
“子强,你终于来电话了!”珍珍在电话里抑制不住的欢喜,“我已经等了好多天了,可是我又不敢打给你,怕打扰你的工作,或者影响你现在的身份。”
“没事!”赵紫薇/子强可以肯定,珍珍没跟新男友在一起,至少今晚是的。
“你喜欢我叫你紫薇还是子强,我不要紧的,只要你喜欢。”
“哦?”赵子强/紫薇有些奇怪,她为什么高兴。可是她有这样的反应,“珍珍,你爱叫什么都行,但如果是在街上,你别叫错就行了!”
“嗯,好的!子强,你答应过我,陪我逛一次街,我还以为你忘记了,我正好有些事情要问你!”珍珍道,“其实我很感激你,分手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赵子强/紫薇有点痛,这种分手后做朋友的荒唐事,难道现在还有人相信。不做仇人已经算好了,这样骗人骗自己大概也算是有良心吧,所以赵子强就充当一次宽容了。“珍珍,星期六我要回家一趟,见一见父母,晚上我跟袁嘉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你也来吧!”
“哦,子强,你穿裙子还是裤子?”
“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出现在你父母面前,穿裙子还是裤子?”
……
清晨,在一片阳光中,赵紫薇醒过来了,她发现自己居然还带着笑。
从床上跳起来,赵紫薇穿着那性感的睡裙在房子里走了几圈,才决定暂时不打电话给陈怡倩,让她再睡一会吧。洗漱化妆之后,她又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终于拿起了电话。
“怡倩,起床没有?”
“起来了,在化妆呢?”陈怡倩回答,“你呢,昨晚睡着好吗?”
“嗯,还可以,不过在两点钟之前老是想着你,然后就睡着了!”赵紫薇真想换成赵子强的男声来说这番话,想告诉她,相拥入梦一定是件很惬意的事。
“我也是,呵呵,我从来没试过这样想一个女孩,以前初恋才试过,不过我喜欢!”
赵紫薇一下子躺到床上,幻想抱着这个可爱的女孩,温柔、风雅。“怡倩,别太得意了,你应该有个男朋友了!”
“不要紧,我相信,我一定会找到的,属于我的一定会出现。”
“我也相信!”赵紫薇一边在床上乱转,一边想,还好,这女孩并将这女孩感情当成恋情。
“紫薇,你睡得时间不多,够不够啊,不会有熊猫眼吧?”
“不会,我现在觉得很有精神,希望你经常过生日!”赵紫薇从床上弹起来,打开衣柜,准备今天的衣服。
“我也是,紫薇,我喜欢昨晚那种感觉!”
“我也喜欢!”赵紫薇笑了,心里说,也许不止是喜欢了。
没多久,,赵紫薇就完成了装扮步骤,换上一身粉红色的套裙出门了。尽管电脑有点重,她依然坚持带上,因为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还好,她不是真女孩,不然每天提着这部电脑,也是一件麻烦事。
自从在地铁里被骚扰之后,赵紫薇极少搭地铁上班了,每天都搭的士过去,然后下班才坐地铁回家。虽然这些花费不少,但她的薪水还是可以支撑的,这样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她不用害怕拥挤的地铁了,也可以多睡一会。
虽然只是上午,可是太阳已经发威了,赵紫薇习惯地取出墨镜戴上。变成女孩后,墨镜和遮阳伞成了必备物品,甚至在手袋里,她还要装模作样地摆上女孩的生理用品,虽然这样令她每次看到都别扭,但看多了就习惯了。
下了的士,就看到大厦门口有一些人聚积着,有些人还拿着相机。赵紫薇有些奇怪,不知出了什么事,莫非是传说三十几楼那家公司破产了。
“喂,那个红色套裙的女孩是不是啊?”“她戴着墨镜,看不出是不是啊,不过那身高有点像,刚才走过的女孩没一个有这么高的!”“是有点像,好像跟上次的穿着相差太大……,是她是她,快快!”
赵紫薇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那群人已经冲过来,包围着她。
“赵小姐,请问你跟章俊认识多久了,你们是不是在恋爱?你们已经同居了,是不是?”
“赵小姐,有人说章俊与女友分手了,是不是因为你的介入?”
“赵小姐,你从事什么工作,你的身高多少,三围多少?你那里有6D吧?”
赵紫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可是记者都叫她赵小姐,大概全名都知道了。她慌张转向另一侧,想绕道走向那扇大门,可是这些记者移动得也迅速,又将她堵住了。赵紫薇只好低头道:“你们认错人了,麻烦让开,让开!”
可是,那些记者才不理会那么多,相机不停地按动快门,问题照问。
“赵小姐,能不能摘下墨镜,让我们拍几张清晰的照片?你跟章俊开始多久了,你知道章俊有多花心吗?”“赵小姐,章俊已经送了项链戒指给你了,是否说明他跟焦芸分手了,还是章俊暗度陈仓?赵小姐,把头抬起来好吗,请你回答我们!”
赵紫薇紧张,只顾着双手遮着脸,可是那些话筒和录音机递过来,有的碰到她的下巴,有一个还碰到胸部了。“让开!”赵紫薇沉声道,然后用力将那些挡住的手拨开了。
“哗,这女孩太凶了吧,这么大力,大概章俊也不是对手吧!”“赵小姐,章俊是不是经常跟你约会,赵小姐……”
赵紫薇转过身来,没想到一部相机碰到她的头,将她的墨镜挂掉了。她顾不得拾了,急忙往大门跑去,靠近大门的时候,她看到张莉正站在大堂的玻璃后面,一脸鄙夷的表情。走进大门后,保安将那些记者拦在门外,于是变成了记者与保安的骂阵。
赵紫薇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旁边闪过一个人,拿着相机猛拍,然后伸过一个录音机。“赵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独家采访吗,我姓周,是……”赵紫薇恼怒,一下子将他的录音机拍飞了,快步朝电梯走去。
“哗,你这人太凶了吧,上次在餐厅踩了我一脚,现在又将我的录音机打烂了……”这记者居然没有去捡录音机,而是跟着赵紫薇。“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采访,不然我天天这样等你!”
这时另一个人挡住了记者,请他出去,赵紫薇这才发现是刘宇。可是那记者一边往外走,一边嘻笑道:“没关系,我比那群笨蛋聪明,我拍到了,今天有稿子发了。”
即使有再多的智慧,不管是赵子强或是赵紫薇,这时只能用胆战心惊来形容了。走到电梯前,她发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心慌了,便转到电梯背面去了。因为平时坐电梯多了,虽然大家不认识,但对彼此的脸孔是有印象的。
转到另一面,这边的电梯是直上四十楼的,她想到四十楼再转电梯下来吧,至少这边的人见过自己的比较少。尽管这样,她只能低着头,不再象往日那样挺胸站立了。她忽然意识到,这女性的身份保持越久,自己卷入的麻烦越多。这一下,对女性生活的向往和喜欢,被一个沉重的阴影笼罩。走进电梯的一刻,她竟然发现自己的脚发抖,每个人都都在望着她,小声地议论着。
进了电梯,赵紫薇才省起,虽然平时上去不与这些人抢电梯,可是下楼却是见面的。原本她就是这大厦里引人注意的一员,这个意外的事件,让她瞬间增加更大的知名度。赵紫薇不敢立即走进公司,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脸色和心情都糟糕透了,最可气的是,双腿有点软。于是,她到洗手间呆了一会,待心情平息下来之后,才走进公司。
同事们正三五成群地议论,一看到赵紫薇进来,声音竟然嘎然而止,大家都看着她。这时陈怡倩正在问小梅:“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下面那么多记者?”
小梅笑笑,却没有回答,因为她看到赵紫薇进来了。她指指总监室,轻声道:“怡倩,你先进去坐一会!”
陈怡倩莫名其妙,但还是走进去了。赵紫薇紧锁眉头走进来,便听到张莉的声音了,说得挺大,似乎想给所有的人听到。
“有的女人,就是靠旁门左道,一心想嫁个有钱人,也不管是人渣还是豆腐渣,就投怀送抱了!”
“女人的身体,有时是本钱,有时也是一种武器。可是有的人就坏了我们女人的名誉,随便把裙子一脱,什么都给男人了,真恶心!”
赵紫薇气得脸色变了,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陈怡倩就站在桌子前,不觉一愣。她真的想骂人,甚至想摔东西,当然她没想到哭,因为那是女孩的表现,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到那个地步。
陈怡倩关切地望着她,希望她自己开口说明,可是只看到赵紫薇将电脑往沙发一放,然后把手袋一甩。是的,她看到赵紫薇生气了,可是早上电话里还是好好的。“紫薇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啦?”
赵紫薇脸色发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双手紧握,接着又松开。然后将右手握成着拳,顶着自己的嘴巴。是的,她完全没有早上起床的那种轻松了,甚至有些忧郁。小梅走进来,感觉到房间气氛特别,也不敢说话了,不由得望了陈怡倩一眼。
赵紫薇轻声道:“小梅,帮我倒一杯水!”
看小梅出去,陈怡倩似乎猜到了,可是还不是那么确定。“紫薇,楼下那些记者是来找你的?”
赵紫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忽然一股忧伤涌上来,她忽然觉得,重返男儿身的时间很近了,真的舍不得啊。这一下,她鼻子一酸,怔怔地望着陈怡倩,真想握着她的手,将种种的委屈告诉她。
陈怡倩走过来,握着她的左手。“紫薇,不用担心的,谣言通常传播几天就会结束的。章俊跟每个女孩都是这样的,其实没有几个人相信他的那些艳情故事。”
赵紫薇神色黯淡。“怡倩,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也许我能呆下来的时间没有多长了!”
陈怡倩身体一震。“为什么,就因为章俊?你别傻啊,如果你想避开他,不必选择这种方法啊。紫薇,你听我说,章俊不值得你爱,但你也不用因为他改变你自己原来的决定。”
赵紫薇忽然明白,传达这个信息给陈怡倩带来了困扰,于是便笑笑道:“说的也是,我还是走自己的路,不理他们!”
可是陈怡倩却开始忧郁,她不安起来,害怕赵紫薇刚才那句话是真的。过了一会,她再看赵紫薇时,却见到她表情忧虑,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见到小梅已经跟张莉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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