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那家伙一定是在恐吓我们!”
“是啊!我们都知道他在恐吓!但问题是,你敢赌一把吗?”
“我们根本没有对赌的筹码!别忘了,我们是来寻求和解的,而不是按下自我毁灭的按钮。”
“我觉得他不敢在北美地区投下那么多核弹头!只要我们坚持不退让,他的态度肯定会软化。”
“不敢?你的眼睛瞎了吗?大西洋联邦最大、最繁华的几座城市已经被核爆摧毁了!其中还包括两个金融中心!一个制造业中心!”
“可我们要是退让的话,真的要出卖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和他的家族吗?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我们中的一员!有些先例一旦开了,就没办法再回头了。”
“事已至此,难道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
“我同意!”
“我反对!”
……
一时之间,这些来自大西洋联邦的谈判代表休在下榻的酒店内吵成了一团。
因为把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和他的家族从北美弄过来,并不是一件小事。
刚好相反!
这涉及并触犯到了资本集团内部竞争的底线。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能出卖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和他背后的家族,那么明天是不是有人会为了获得更好的条件而出卖其他人呢?
像这样的事情,一旦开了先河,那么接下来将导致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可就在这些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随身携带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鸣响。
紧跟着,从电子屏幕上浮现出一个表情十分紧张的中年男人。
他甚至直接省略了打招呼的部分,噼头盖脸的质问道:“告诉我,你们在谈判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奥布部署在前线的军队突然开始向前推进?才短短一个小时我们就损失了一百五十台MS、超过三百架战机!”
“什么?奥布军队有开始发动攻击了!”
一名代表勐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勃然大变。
“不只是发起攻击!那些尚未来得及拆除的核导弹,也再次遭到了入侵和劫持。国防部不得不再一次发布全境避难警告,让所有大城市的居民自行前往地铁和人防设施。”中年男人就像疯了一样大声咆孝。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要是这些还没来得及拆掉的核导弹全部发射出去,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句难听点的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城市人口将被永久性的抹除。
大西洋联邦的工业能力、科研能力、乃至文明延续的能力,全部都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至于剩下那百分之二十侥幸活下来的人口,基本都是住在乡下的红脖子。
指望这些愚蠢、固执、反智且充满白人至上主义傲慢的家伙重建国家,还不如指望动物园里的大猩猩突然进化出与人类不相上下的智商,然后直接开启人猿星球的剧情。
“那个疯子!他真打算要在北美种蘑孤?”
之前表示要坚持不退让、不妥协的代表,浑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他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疯狂的人,放着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不要,非得彻底毁灭敌人才罢休。
完全不在乎什么声誉、影响,亦或是来自媒体和民众的谴责。
这种完全不懂国际政治、无所顾忌的混蛋,究竟是怎么掌控奥布国家最高权利的?
“我不管他是不是个疯子!你们最好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谈判!不然的话,我们手里的筹码只会越来越少。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十个小时,战线就会推过墨西哥,真正威胁到我们的本土。”
说完这句话,通讯器便啪的一声关掉。
能看得出,这次大西洋联邦背后的资本集团是真的急眼了。
因为北美可不是南美、中美和墨西哥这样的后占领区。
而是他们真正核心利益所在。
如果北美地区被核弹炸烂,亦或是长期受到封锁无法与外界进行贸易,政府崩溃、社会秩序坍塌几乎是必然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穷困到只剩下一条命的底层民众,必然会掀起前所未有的反抗浪潮,把他们这些罪魁祸首找出来赶尽杀绝。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这群从欧洲跨海而来的白人殖民者后代,骨子里真正信仰从来都不是什么“自由”和“民主”,而是贪婪与残忍。
沉默!
可怕的沉默!
在座的代表压根没有想到,艾伦会在谈判期间让奥布的军队停止修整,直接开始向前推进战线。
另外,那种超出所有人理解的网络入侵、信号劫持又一次笼罩了大西洋联邦的整个军队系统。
其直接结果就是让信息化、电子化的军队全部退化到了需要各自为战的水平,上级的命令无法及时传达,就算传达下来也有可能是经过敌人修改后的错误版本。
至于先进的武器,百分之九十完全瘫痪。
需要卫星和雷达进行引导的导弹自然不必多说,压根连发射都发射不出来。
能量武器也因为缺乏计算机的辅助导致无法提前发现目标,还没等开火就遭到毁灭性打击。
一些部队为了能够进行有效的抵抗,甚至开始尝试挖能够给MS提供一定掩护的深层堑壕。
真·梦回二战!
这种情况下,能顶着住拥有海陆空全面优势的奥布军队才出了鬼呢。
“诸位!我想我们需要认真讨论一下,如何把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和他的家族弄过来的问题了。这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老人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紧跟着,其他人也都纷纷表示赞同,连一个反对的没有。
正如艾伦预料中那样,资本天生的软弱性和妥协性,让他们在真正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缺乏拼死一搏的勇气。
尤其是在失去了核导弹这一底牌后,基本就是被摆在砧板上的肉,任由别人拿捏。
大概十个小时之后,伴随着一架军用运输机在巴拿马城的机场降落,艾伦再一次见到了穆尔塔·阿兹拉埃尔,还有他家族大大小小上百号人。
看着这个情绪已经几近崩溃,整个脸充斥着扭曲表情的青年,他面带微笑的打了招呼:“嗨!好久不见!你不是一直想要跟我面对面的谈谈吗?现在我给了你这个机会。”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抬起头瞪着两只充血的眼睛厉声质问。
“不!你开出的条件已经相当丰厚了,只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或者说,金钱、权利、名望这些东西,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艾伦一边说着,一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麦芽威士忌,给对方倒了一杯递过去。
一路上明显遭了不少罪的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接过来,二话不说仰起头便一饮而尽,然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没有吸引力?”
“没错!也许说出来你不会相信,我之所以愿意主动卷入这场战争,其实就是来找乐子的。它对我而言就是一场游戏,而我喜欢挑战高难度。难道你不觉得,用一个南太平洋的小国奥布征服整个美洲,是一件非常有趣、同时也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吗?”
说罢,艾伦又给对方倒了一杯。
这一次,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没有立刻喝下去,而是瞪大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因为这个?你放弃了在地球联邦所拥有的一切,还有我的友谊、信任和承诺?”
“不好意思,你刚才提到的那一切,在我看来一文不值。反倒是摧毁你们这些根植在人类社会数百年的罪恶资本,更能让我获得满足感。哦,差点忘了。既然是久别重逢,那就让我们来玩一个小游戏吧。”
艾伦缓缓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古老的左轮手枪,然后往里边塞了一颗黄橙橙的子弹。
只见他用力拨弄了一下转轮,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从你的家族中随便选出一个人来。”
“你……你想要干什么?!”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童孔骤然放大。
他不是傻瓜,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许多老影视作品中经常会出现的“俄罗斯转盘”游戏。
“很简单!这支枪里有一枚子弹。接下来,我会跟你选出的家族成员轮流扣动扳机,直到这颗子弹打碎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假如被打中的是我,那么游戏结束,你和你的家族可以直接离开。但要是打中的是你选出来的人,那么这个游戏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你家族中的所有人死光为止。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很刺激?”
艾伦眼睛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以他对于力度的掌控,这场所谓的“公平”游戏,本质上就是在玩弄眼前这个青年的心里,直到其彻底陷入绝望而崩溃。
“你是认真的?”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用看待疯子一样的眼神盯着艾伦。
后者微微一笑,举起枪先朝自己的太阳穴空动了扳机。
卡察!
伴随着空响,转轮自动向前挪了一格。
瞬间!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
他无法想象,对方居然真的敢冒着死亡的风险扣下扳机。
“该你了。快点选人吧,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鲜血和脑浆洒满地毯的壮观景色。”说着,艾伦直接把手里的枪塞进对方的手里。
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明显有些慌了,转过身盯着包括自己父母在内的家族成员。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血缘关系最远、看起来年纪最大的叔叔。
老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与自己的妻子、子女拥抱了一下,然后迈步走到近前,举起枪同样对准太阳穴扣下扳机。
下一秒……
砰!
伴随着子弹被激发产生的清脆响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一颗子弹直接穿过他的大脑,带出一大片裹挟着白色脑组织的红色脑浆,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大口径左轮手枪惊人的威力,甚至把半个颅骨都给打飞。
那惨烈的死亡方式,顿时引得不少人惊声尖叫。
身为人上人的他们,哪里见过这样血腥残酷的场面。
尤其死得到还是自己的亲戚。
“哎呀呀,这可真是太遗憾了。竟然连一轮都没撑过就轻易的死掉了。他该不会是因为之前缺德事情干得太多,所以关键时刻遭到了报应吧?而且我听说,在基督教中,自杀的人可是不能上天堂的。哦,差点忘了。阿兹拉埃尔家族是靠做鸦片生意起家,后来转向医药、金融和军火领域。以你们的所作所为,原本就应该下地狱,所以没有任何区别。”
艾伦完全没有理会那些惊慌失措发出尖叫的人群,自顾自又往转轮里塞了一颗子弹。
没有任何犹豫!
他再次当着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卡察!
不出意外的又空了。
“轮到你来做出选择了,我亲爱的朋友。”艾伦把枪递到穆尔塔·阿兹拉埃尔的面前。
不过还没等后者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些阿兹拉埃尔家族的成员便惊慌失措的连连后退。
一些自私自利惯了的男人甚至试图蜷缩成一团,躲在老弱妇孺的后面。
“混蛋!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他们有不少都是无辜的女人和孩子!”穆尔塔·阿兹拉埃尔愤怒的质问。
“无辜?你是指通过在全世界范围内扇动和发起战争,趁机贩卖军火、利用金融手段掠夺财富,过着普通人难以想象奢华生活的这些夫人、小姐吗?如果她们也配称之为无辜,那死于战火的平民算什么?因为战火而流离失所、根本没有饭吃的孤儿又算什么?”艾伦冷笑着反问道。
说话的功夫,他举起枪瞄准穆尔塔·阿兹拉埃尔那个心理病态扭曲,对调整者群体充满恶意的母亲,毫不留情的扣下扳机。
砰!
又一声枪响,这个间接缔造了蓝波斯菊极端组织的老女人应声倒地,捂着不断往外冒血的胸口,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
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