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五十厘米长宽木板的下方,从那里正能看到克莱尔的卧室。
这下子克雷顿明了了,他完全明白了犯罪嫌疑人是如何作案的,虽然这对于他寻找犯罪嫌疑人的帮助微乎其微,但是他仍旧获得了有用的信息。
克雷顿慢慢地,慢慢地从那能够勉强让他通过的通道上跳了西青区,双脚着地的震动让他全身发麻,脚掌上传来了被什么东西重击的感觉,他差点没有站稳,扶住了一旁的墙壁才缓了过来。
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浮现了犯罪嫌疑人作案的全过程:一个人提前从院子外面的楼梯爬上隔热层,或许是在更早的时候?那样的通道是不可能当场弄出来的,发出的声音已经足以吸引到克莱尔的注意。
首先埋伏在隔热层的人到位,在准备好了自己的动作之后,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在屋外面敲门,声音吸引到克莱尔之后,埋伏在隔热层上的人跳下来,抱起孩子之后重新回到隔热层上——
克雷顿看着通道下方的书架,那看起来破旧无比的书架上面没有一本书安静地躺在里面,这里是先前他并没有过分注意的地方,现在重新再看一遍之后,借助着手电筒的光,克雷顿清晰地看到了那书架上面的脚印。
按照脚印的大小来看,犯罪嫌疑人其中之一应该是一名成年男性,身高大约在一百七十五公分到一百八十公分之间,他很灵活,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抱着婴儿从卧室的地面顺着书架回到上面的隔热层,并且重新盖上那块木板。
在确认了隔热层上方的犯罪嫌疑人的手之后,站在窗户后面的犯罪嫌疑人才会打破窗户,重新吸引克莱尔的注意力,与此同时完成三人亦或者是两人的同步撤离。
他们甚至还闲情逸致地把梯子放回了原位置。
但是,克雷顿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两人作案还是三人作案,毕竟这一切都取决于隔热层上方那名犯罪嫌疑人的作案速度。
但是,即使已经确认了搜索目标,这桩案件也并非是那么简单就可以破解的事情。克雷顿仍旧没有得知犯罪嫌疑人的任何动机,他只能猜测,并且进行逆向的推导。如此熟悉这里的犯罪嫌疑人也有可能是提前几个月做好了调查,也有可能犯罪嫌疑人之一本身就是对这栋房子极为了解的人。
所以问题又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怪圈之中,犯罪嫌疑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并且这个犯罪嫌疑人也极有可能是克莱尔孩子的父亲,然而那个傻女人却连自己和谁一起生下的孩子都不知道。
“克莱尔。”
克雷顿从房间的正门再一次走出去,克莱尔仍旧在梯子下面等待着,看到了克雷顿出来之后才安下心来,她歪了歪脑袋:“有什么东西吗?”
“犯罪嫌疑人的作案过程我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但是动机,以及嫌疑人的身份仍旧是个模棱两可的结果,有些事情我想我得认真的问你一遍了。”
那大概会涉及到个人的隐私,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根据克雷顿所得之的知识,女孩会不知道自己孩子丈夫的情况是少有的,更多的时候,那种情况都会出现在一些性行为极为开放的女性身上,在某些时候意外怀孕——
“能告诉我在你确认在自己怀孕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和多少男性……我是说,那些男性的名字的相貌你还记得吗?”
克雷顿觉得自己已经问的很隐晦了,但是他仍旧逃脱不来这个尴尬的境地,如果为了调查,总要面对这一难关的,他不可能猜错吧?毕竟在这种小镇上,独居的女性能够放松的方式也只有那么多,克雷顿并不歧视这种行为,对于意外怀孕却仍旧想要把孩子独自抚养的克莱尔,克雷顿更多的感情是钦佩。
“男性?怀孕之前?什么意思?”
然而克莱尔的回应却超出了克雷顿的预料,他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重新问了一次,这次要更加的详细:“我是说——克莱尔小姐,您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前,见过孩子父亲的模样吗?或者说,可能是孩子父亲的人?”
然而,就算是这么详细的询问,克莱尔似乎仍旧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似乎是那个总要比别人慢上半拍子的脑袋终于理解了克雷顿所说的话语的含义,克莱尔点了点头,就在克雷顿无比期待着她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时候,克莱尔却用疑问一般的语气朝着克雷顿问:
“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吗?我是说,关于怀孕的。”
“克莱尔小姐,我是在问你问题。”
“所以,警官先生能告诉我人怎么样才能怀孕吗?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怀了孩子的吧。但是我一直想不起来,如果您能告诉我的话就好了。”
一连串的疑问就像是海浪一般冲进了克雷顿的脑子里,简直要把他拍死在海岸上。他整理了一下在自己的呼吸,用看着智障儿童一样的眼神看着克莱尔。
克雷顿已经放弃了问她具体的过程了,他换了一个问题:“克莱尔小姐,那我换一个问题,你不知道人要怎么样才能怀孕,那么你是怎么怀上孩子的?在这几年的时间里有过男朋友吗?男性朋友?”
毕竟“你究竟和哪个男人发生过关系”这种问题实在是让人难以说出口,即使克雷顿能够毫无顾忌地说出,恐怕就算是克莱尔这样迟钝的女人也会难以接受吧?
“没有啊。”
克莱尔的回答异常的痛快,她始终朝着克雷顿投去疑惑的表情。
“这些问题警官先生不是早就问过我了吗?”
“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问过你这样的问题。”
“就在昨天晚上啊?你问我孩子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时候,还有孩子的父亲是谁的时候,从那个时候我就想问一下警官先生了。”
女人的亮眼之中透露着无知的渴求。
“难不成女人生孩子还需要别的东西吗?”
克雷顿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牵扯太久,只是简单地说:“孩子是需要男人和女人一起才能生下来的。”
“嗯?不对啊。”
——果不其然会唱反调的,女人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从没做过那种事情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肚子就一天天的大起来了,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孩子就生出来了,难到不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