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雨巷接到了报社值班领导的最新指令,不得不开始思考采访田地的问题。要是在往常,她一定会冒冒失失地赶回咖啡厅,无论如何也要将田地采访一回。可是现在的雨巷,心智已经十分的成熟了,她很明白田地此刻一定和秦菲儿在说那些完全与她无关的话,甚至是与工作无关的话。这样的时候,自己再次折回去,不仅是遭人反感,而且会让两个人都看不起她,把她当成一个没有修养的小丫头。她可不愿意在他们两人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她想了想,自己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她料定田地就算与秦菲儿亲密一阵,但不可能留宿宾馆。所以她当机立断,觉得现在就将宾馆的房间退了,立即回到田地的家里去,只要田地回去,她一定要堵住田地说几句话,表明自己是在采访,其他的事情就好办了,有些观点可以从文件上选择,只要田地应允就可以了。
她拨通了总台的电话,提出了自己要退房的请求。服务员提醒她说:“小姐,你现在离开和你早上离开是一样的收费。”
雨巷说:“知道了,你们派服务生检查客房吧。”她赶到总台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你们做记者的也不容易,大半夜了你一个女孩子还要赶路。”雨巷笑笑,什么也没有说,结完帐就打的离开了宾馆。
一路上,她想到了自己下午在超市买的那些菜,想象着厨房和餐桌上的狼狈景象。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的情形让她熟悉又陌生。厨房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啊,切好的菜品和切好的肉片还原封不动的摆在上面,餐桌上也是自己离开时的模样,两双碗筷还静静等候在那里,似乎召唤着田地和她回家吃饭一样。看到这样的情景,雨巷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原本一个无限快乐的夜晚,就这样溜走了,而且是在无限遗憾之中溜走的。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一次的团圆流逝意味着什么?不管怎样,她已经领略到了一点,那就是他和田地之间,已经有了那种深不见底的隔阂了。
她放下挎包和手提电脑,开始清理自己下午忙活的“战场”。把所有干净的,还可以利用的菜肴放进冰箱里,把尚未用过的餐具也收拾回了厨房的柜子里。清洗了厨房之后,她到客厅坐了一刻钟之后,才走进了洗浴室。
田地的这套房子,虽然是市政府专门为流动性领导预留的套房,但是设计还是十分豪华的。卫生间和洗浴的设施都是异常豪华精美的。他的浴室里面除了淋浴之外,还有二十四小时供水的小浴池。雨巷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一波三折,算是够累的了。她决定好好让自己的身体享受一下。她将浴池开满水,然后冲了一杯咖啡,进入温润的水池里,静静地享受着温水的浸泡,一边喝咖啡,想象着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浴池的三面都有镜子,她透过镜子看着自己的洋溢着青春色彩的美艳身躯,自己不自觉地想到了秦菲儿,莫非秦菲儿也和自己一样的娇艳若花,她那个年龄虽然在男人的眼里更有韵味和美感,但是她毕竟没有自己要跳多姿啊?怎么田地的看她的目光,就那样的灼人呢?一边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一边慢慢地品尝咖啡的苦涩味道。她这样消耗时间,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那就等待着田地归来。
穿上洁白的睡袍,她走出来看了看时间,自己整整在水里浸泡了一个半小时,身体里的汗水流淌了不少。她又开始对着梳妆台涂抹一点淡香的脂粉,养和补充脸上的水分。然后又开始慢悠悠的吹干自己的长发。这才坐到了宽大的床上,我聊地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档男女速配的节目,她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雨巷仿佛听到了房门的声响,她轻轻动了一下身子,努力使自己浑噩的头脑清晰一点,倾听着外面传来的声响。门声之后,她又听到了清晰的脚步声,她这才断定,田地回来了!
就在雨巷离开之后,秦菲儿立刻拽住田地的手,目光扑愣愣地看着田地的眼睛,问道:“你觉得雨巷漂亮吗?”
田地说:“不知道算不算,我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秦菲儿说:“也难怪,她是你的侄女呢,你要想这些就亵渎你的长辈身份了是不是?”
田地又说:“也不是,真的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我的潜意识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孩子。”
秦菲儿说:“嗯,我喜欢你这个样子,很想一个慈祥的父亲呢?我想,你要是有一个女儿,你一定会非常爱她对吧。”
田地说:“我是学理工的,理性地几乎冷酷,对那些虚无缥缈得没影的事情,几乎都没有去想过呢?”
秦菲儿用力捏了他一把,说道:“你现在是越来越深沉了,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们男人进入官场之后,心里似乎都要发生一些深层次的变化,就是那些年轻的小科长小处长们,也会有意识的与比别人保持距离,造成一种朦胧无边的权力界线,显示自己的魔法。时间久了,身边的人就会觉得这人太虚假,甚至就像一枚道具。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这有这样的感觉。你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隐藏了,就留下了一个活生生的肢体和一颗理性得近乎冷酷的心……”
田地没有反对,也无法反对,他现在原本就成了这样一个人。他只有默默地笑笑。
秦菲儿拉了他一把,说道:“走吧,道具,到我的房间里待上一会儿……”秦菲儿,当然也会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她紧紧地抱着田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似乎想撩拨起田地的另一种情怀。可是,田地的理智还是稳若泰山一般的占据着上风。他脸上永远荡漾着一种笑容,提醒秦菲儿说:“你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秦菲儿失望极了,可她更明白,对于两人之间的情感,强求会犯下更大的错误。于是她放开怀里的田地,温柔地说:“嗯,好的,祝你好梦。”在田地的脸上留下了滚烫的唇印,这才与田地作别。
田地打开房门的时候,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餐桌上的餐具怎么不翼而飞了呢?再看看厨房里面也收拾过了,浴室也还有些温热,他正诧异的之后,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客厅的一角,他着实吓了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