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市长》
田地和市委唐云秘书长刚刚上车,就听见王市长对政府秘书长说:“你赶快,把今天的突发情况,向省里值班室汇报……”田地感觉到气氛异常的紧张,要知道,他刚刚到都城市才三天,走进副市长办公室才两天啊!他原来工作的国家银行,哪里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啊?这样的突发事件,哪里会让他这个新到位的副市长有熟悉市情的机会啊?就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说实话,他心里还真的一点底都没有,要是让他独立处置一切,他肯定会一筹莫展。还好,同行的还有另一位市委领导唐秘书长,他的心里才稍微有些踏实。
车内一共坐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分别是市委唐秘书长和秘书,田地和秘书小高,加上驾驶汽车的司机。汽车风驰电掣地向盐化集团公司的方向驶去。刚刚开始,车内一遍死寂,只听车外的风声巨吼。随后三分钟,唐秘书长对身边的田地说:“田副市长,我们现在就算开小组的第一次紧急会议,你们两个做好记录。”他又示意两位随行的秘书。
田地说:“好的,秘书长。”
唐秘书长说:“现在我们车上的五人,就是市委市政府的特别工作组,在这里简单分工,我本人代表市委常委会对这个特别工作组负全面责任,田副市长主持现场和组内的具体工作。我的秘书负责外联和安保,要随时和市委市府保持联络,现在就要和公安武警方面取得联系,处置好现场的秩序,确保矛盾不再次升级。小高秘书负责特别工作组的所有文书工作,要做好一切记录,尽可能多地记录现场发生的情况,你要清楚,这里面的任何文字性的记录,都有可能成为历史的真实记录。司机担任现场小组内的安保,要尽一切可能确保工作组的安全,脑袋要放机灵点。”
唐秘书长停顿了一刻,问道:“这是个非常的时刻,大家对我的分工有没有意见?”
所有的人都齐声回答:“没有。”
唐秘书长又对大家说:“既然没有意见,这个决议就形成了,从现在开始,大家按照分工各自行动,组内的所有事情,向田副市长请示和汇报。”
唐秘书长的秘书立即开始联系了公安和武警。而后对田地说:“田副市长,公安局和武警部队已经赶到了现场了,目前,现场已经基本控制下来了。在那边的公安局金副局长说,等你到了之后,会向你具体汇报的。”
田地说:“好,看来公安和武警行动还是迅速的。你再联系联系盐化集团公司的领导,下车之后,我要听他们的情况汇报。”
唐秘书长的秘书回答说:“好,我立即联系。”
唐秘书长却说:“田副市长,我有一个建议,我到场之后,首先要到死者家去看看,弄清那里发生的真实情况,要不,让盐化集团公司的领导也赶到那里去,我们在那里一并听取汇报,你觉得如何?”
田地突然明白,虽然唐秘书长的语气是商量,可是,态度确实异乎寻常的强硬。而事实上,这个关键时刻,当然是唯一的正确办法。市领导到了现场,不是赶到事发一线,而到集团办公室听取汇报,显然不和时宜。非常时刻当用非常之举,这显露出了田地这个刚刚到位的副市长,政治上的稚气和不成熟。
田地立即说:“好的。”回头对唐秘书长的秘书说:“你就按秘书长的指示,给盐化集团公司的领导通话。另外,我和秘书长去现场的时候,不要公安和武警的同志前往,他们在外围做好安全防范就行了。听取公安汇报等候通知。”
唐秘书长的秘书又开始了电话联络。
田地问唐秘书长:“秘书长,这样安排行不行?”
唐秘书长笑笑说:“你是抓组内具体工作的,现场的安排你决定,我也听你的安排。”
实际上,田地很清楚,自己就是秘书长的一个现场棋子,这样的紧急情况,他还不具有决定权。秘书长这样说话,其实只是官场的潜规则罢了,真正的决定权,哪怕是很小的事情,都必须报给秘书长批准的。不过,现在的田地不会去计较这些,他的确还没有独立处理这样的突发事件的能力,还巴不得身边有一个替他遮风挡雨的上级呢。
盐化集团公司地处都城市的边缘,驱车也就是半小时就能到达。车上的紧张气氛一直很浓烈,似乎只有唐秘书长一个稳若泰山,就连田地这个副市长,也是在忐忑不安的气氛中度过的。要是平时,可能感觉盐化集团公司离市区是很近的,而今天,让人觉得这段路程特别的漫长。
田地虽然是分管工业企业的副市长,由于刚刚宣布市长新的分工,又加上他刚刚到都城市任职,他可是盐化集团公司的门都摸不着的。自然也没有去过盐化集团公司。
车子已经进入了厂区了,田地看见了高耸云天的机械设备,可以想象,以前这里一定是辉煌风光过的。而今天,那些斑驳破旧的厂房,凌乱不堪的厂区,足以说明过去的辉煌历史已经远去了,这里是面临绝地的倒闭工厂。看着这一切,田地自然明白了工人家庭集体自杀的含义,可以想象,自杀工人家庭在做出这样决断的那一刻,是如何让人心酸和心碎的。他再也不敢往下想下去,他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来同情工人的,而是代表市政府来解决问题的。而且,可能会遭到愤怒的工人围殴……
他回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唐秘书长,见他若有所思,就没有打搅他。身边的小高秘书,已经把小组会议的记录按标准文件写好了,递给他说:“副市长,请你签字。”
他接了过来,扫描了一眼,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和日期。汽车已经进入了盐化集团公司的厂区,四处可见行色匆匆的工人。小高秘书说:“副市长,盐化集团公司已经到了。”
田地说:“嗯。”
汽车稳稳地停在了盐化集团公司的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