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听父亲说过,西南那边地势崎岖常有地震发生,属偏远之地。那么山里突发地震,也不足为奇吧?况且那些被压死的人统统被倾塌的山势掩埋在了地底下了,谁又能知道?”
苏阴黎眯了眯眼,而书房里先前还哭诉的官员则双眼亮了起来。
这无疑是个瞒天过海的计策。
那官员得苏阴黎示意离开了书房后,凤时昭还无力地趴在地上。苏阴黎一时在她边上沉吟不语。
凤时昭道:“臣妾还有一计,不知殿下可愿听?”
苏阴黎道:“你说。”
“前国师有可能已站在二皇子的立场上,殿下有意除之,眼下便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很显然,凤时昭和苏阴黎想作了一处去。他眯着的眼缓缓笑了起来,但面上却没有半点笑意,看起来让人发寒。他手指捏着凤时昭的下颚,迫她抬起头来,道:“你不是中意君千纪吗,怎还舍得杀了他?”
凤时昭一慌,他竟然知道!
苏阴黎似知她所想,又道:“你在二皇子府上做的那些事,还别指望能逃得过本宫的眼线。”
既然他都知道,为何还要娶她?凤时昭心里下沉,一下子领悟,苏阴黎之所以娶她,并非看上了她,而是看上了她能为他带来的利益。
现如今谁娶她不是看上了她能带来的利益呢?二皇子是这样,太子仍然是这样。只是二皇子不如太子这般放得开!
既然如此,她便要让苏阴黎看见,她本身就是一笔很大的利益!
凤时昭心思一转,便凄然道:“殿下定然是误会了,臣妾对殿下一片真心,又岂会中意别人。上次在二皇子府上之所以那么做,臣妾全是为了报仇!”
“为了报仇?”
“是,凤时锦于臣妾有杀弟之仇,臣妾做梦也想将凤时锦拨皮拆骨!而那时前国师是她唯一的庇护,臣妾便想挑拨离间毁了她的庇护,再来对付她。只可惜后来失败了,却发现君千纪似乎对凤时锦有别样的情愫……”
这才是最让她嫉恨的。
苏阴黎脸上的表情总算松了松,钳着凤时昭下巴的手指改为抚着她的脸,道:“看来你和本宫倒是一路人,你嫁给了本宫也算作是天作之合。”
凤时昭顺势将手臂搭在了苏阴黎的肩上,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满含情意道:“臣妾是殿下的人,必将忧殿下之所忧,虽然臣妾势单力薄,但倘若能为殿下解了忧愁,也是臣妾的福气。臣妾别无他求,只希望殿下能怜惜一二。”
“你是本宫的太子妃,本宫不怜惜你怜惜谁?”
后来晖州地界引发了地震,地面晃荡,一阵一阵地,轰鸣之声回响在山野之间,不绝于耳。第一次山体发生垮塌之时的确引起了晖州知府的注意,知府命人进山去查看究竟。怎料还没到地方,第二轮的波动垮塌汹涌而来,地面震震开裂,石块从山上滚落,死伤过半。
附近绵延山体均有垮塌之势。晖州处于谷川平坦之地,为此受到波及,丧命者数十。
此事传到京中,朝廷对此颇为重视,但也没有起什么疑心。群臣上表,幸而地震不大,伤亡者寡,应尽快安抚民心。
“启禀皇上,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朝堂之上,众臣议论纷纷之际,太子苏阴黎理直气壮地站了出来,高声禀道。
苏徵勤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又有什么馊主意。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对他挥了挥手,随口道:“太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苏阴黎便道:“儿臣以为,地震乃天灾,此次晖州地震,没有发生在晖州城里,而是发生在山地当中,说明老天爷意不在摧毁当地百姓民生,而是给我们一个警示。”
苏徵勤亦站出来,说道:“启禀父皇,我西南地区的地震由来已久,乃是自然规律下形成的结果,当地百姓没有造成过大的损伤已是万幸,但太子所言……”
苏阴黎打断道:“二皇子说是自然规律,那为何西南之地数十年都没发生过地震,唯独这次国师刚刚离朝不久就发生了?”
苏徵勤心下一沉,果然太子还是要将祸水引到前国师的身上。他还想再说,被皇帝抬手打断,眯眼道:“且听听太子如何说。”
苏阴黎便言辞凿凿道:“国师能通天意、上传下达,如今已离朝,儿臣想,是不是惹怒了天意,遂天意要对我大晋进行惩罚?据儿臣所知,国师在朝期间,便违背了天意,将世人甚至将皇上蒙进了鼓里。如若此次晖州的地震我们如二皇子所说认为是自然规律导致的,不加以反思反省,只怕还会酿成更大更严重的后果!”说着苏阴黎便长揖并笔直地跪了下去,神情十分诚恳,“为了大晋百姓着想,还请父皇明察!”
皇帝沉吟半晌,不怒而威道:“你说国师在朝时,违背了天意,将世人,甚至朕,也蒙进了鼓里,是怎么回事?”
苏阴黎一字一顿朗声道:“儿臣发现,国师早在离朝以前,便对他的关门弟子凤时锦,起了妄心!”
此话一出,朝上无不哗然。
苏阴黎继续道:“早前儿臣亲眼所见二人举止亲密非寻常师徒,二皇子与国师走得亲近,想必其中详由应该知道得比儿臣更加清楚。”
苏徵勤道:“太子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儿臣数次与国师接触也不过是为了公干,至于太子所说的那些事,儿臣一概不知,更觉得是天方夜谭!”
苏阴黎道:“可据儿臣所知,国师之所以离朝归隐,便是为了他的徒弟凤时锦。两人一同离开汴凉,去到东海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如今两人早已结为了夫妻。国师敢不顾师徒伦常,爱上自己的徒弟,并且娶了自己的徒弟为妻,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逆天而行,怎能不引起天怒!我大晋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尊敬国师爱戴国师,结果国师不仅将他们蒙在鼓里,还欺君罔上简直罪不可恕!想来先有淮海洪灾一事,便是上天给的一大警示,警示国师与其徒弟暗度陈仓,后导致皇陵被恶贼炸毁。”
苏徵勤心里清楚,淮海洪涝和皇陵刺客的始作俑者,只是这个时候他除了澄清自己不得再帮国师说话,否则有越描越黑的嫌疑。皇帝疑心极重,只怕再难重用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