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王贲率军出现的那一刻,蒙元就已经败了!
虽然,王贲率军日行百里,消耗不可谓不大,军队亦疲劳至极,但连番作战的蒙元又能好到哪里去?
大家都是疲兵,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蒙元凭着一股哀兵之气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目前蒙军正介于一鼓作气与再而衰之间,若蒙军能够凭借火军之威,从而攻破秦营的话,届时,军队携大胜之势,士气必然大涨,再不济亦可得到良好的保持!
反之,这股士气必将如退去的潮水般,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
秦营哪是那么好破的?白起之威名,那可都是实打实打出来的,一点掺假的成分都没有!
窝阔台亲率数万蒙骑自辕门鱼贯而入,杀的秦军丢盔弃甲,鬼哭狼嚎!
待其向前冲出数百步之后,前军却慢了下来!
窝阔台见状则紧蹙着眉头,命斥候前往查看!
良久之后!
斥候去而复返,向窝阔台禀报道:“前方沟壑纵横,除甬道之外,几无下脚之处,地形不利于骑兵冲锋,是以,不得不放缓行军速度!”
窝阔台闻言心头一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窝阔台长于内政,不擅统兵,是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侧头看向哲别,见其陷入了沉思,知他正在想对策,是以,并未加以打扰!
正当此时,后军却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窝阔台循声望去,不禁大喜过望!
来人乃是成吉思汗铁木真!!!
铁木真在亲卫的护卫之下,亲临战场,当其来至近前之后,却见军队竟在此处徘徊观望,停滞不前,不由大怒道:“混账东西,因何而停滞不前?”
窝阔台闻言面露赧然之色,一脸羞愧的如实禀报,道:“前方沟壑纵横,军队无法完全铺开,除甬道之外,竟别无他途,是以,影响了军队的行进速度!”
铁木真闻言却是怒不可遏的大骂道:“混账!混账!真是愚不可及的混账!”
铁木真是越说越来气,直抽了窝阔台几鞭之后,才稍解心头之气!
窝阔台自知理亏,是以,被责打之后,亦不敢有丝毫的怨言,硬挨几鞭之后,他抬头望向自己的父汗,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铁木真见状则是满意的点头!
铁木真十分欣赏窝阔台虚心好学的性子,在铁木真看来,不会不可怕,无能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懂装懂,结果事到临头之时,却又啥都干不了,啥也帮不上,这才是最要命的,这种人是一点也指望不上的!
数万蒙军挤在秦营辕门内方圆十数里的地方,一时进退不得,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若秦军突然回过味来的话,只需令弩士向辕门前发射几轮箭雨,就足以令己方喝一壶的了!
目前的情况是,前进或还有一丝活路与希望,可若一旦后退的话,那么蒙元便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铁木真于关键之际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决定,蒙元绝不可后退半步,铁木真唤来术赤,吩咐道:“你速带人去将粮草物资全部运至此处,以物资牲畜填堵沟壑!”,见术赤一脸惊愕,铁木真重重的一拍大腿,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术赤,道:“就照我说的办,快去,晚了就来不及啦!”
术赤闻言连忙躬身领命,随后率五千人马径直离开!
望着术赤的背影,铁木真高声嘱咐道:“速去速回!”
“是!”
用牲畜填沟壑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一来,可为大军铺平道路,二来,亦不耽误食用,待大军路过之后,再命人从沟壑中取出便是,除卖相难看之外,并不会影响口感和食用!
肉终究还是肉!
术赤走后,铁木真命窝阔台率军于前方开路,先用阵亡士兵来填堵沟壑,若士兵不够的话,则以战马来凑,总之就是一句话,军队必须动起来,绝不能在此处坐以待毙!
窝阔台闻言眼前一亮,躬身领命,道了一句:“父汗圣明!”,随后点齐两万人马,于前方为大军开路!
让擅长运筹帷幄与后勤之事的窝阔台来亲自统兵作战,也着实是难为他了,不是窝阔台不聪明,而是窝阔台没有过多的战场经验,身边又缺少能人辅佐,四狗四杰已战死数人,余者又都不在身边,除哲别与博尔术之外,铁木真身边几无可用之人!
博尔术率军为大军先锋,在前方为大军开路,窝阔台的身边就只有一个缺少急智的哲别,哲别为将尚可,为帅却是有点难为他了,他是一名很好的执行者,却并不擅于统筹与谋划全局!
对秦蒙来说,此战之惨烈程度,几乎可以用空前绝后来形容,数月之间,死者不知凡几,名将凋零,巨星陨落!
此战已无赢家可言,但战事已经进行到了现在,秦蒙亦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不同的是,秦败,无伤大雅,蒙败,则国破家亡!
甬道长约五里,宽达三丈有余,甬道外沟壑纵横,不利于骑兵行军,是以,博尔术便只能率军于甬道内行军!
白起为安全起见,在于是命人在辕门内铺设甬道,算是以防万一之选!
博尔术率军顺着甬道前行数里之后,抬眼望去,却见烟尘滚滚,似有骑兵前来!
来者正是被白起派来堵枪口的铁鹰锐士!
铁鹰锐士,马步精熟,千六百人均是历经百战而不死的老兵,堪称精锐中的精锐!
待两军相距两百步时,铁鹰锐士齐齐从背后取出铁胎弓,张弓搭箭,对蒙军来了一波无差别远程打击!
蒙军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双方几乎同时出手,不同的是,蒙军损失惨重,铁鹰锐士之中却并未出现太大的伤亡!
铁鹰锐士装备精良,皆着双甲,且以逸待劳,蒙军则不然,他们已与秦军激战一天一夜,如今已是人困马乏,虽士气不低,但士气却起不到解乏的作用,身体带来的疲累之感,严重影响了蒙军的发挥!
铁鹰锐士则正好与蒙军相反,他们一直被白起雪藏在中军之中,白起视其为杀手锏,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轻易示人,战事进行的如火如荼,可铁鹰锐士却好似没事人般,在营中养精蓄锐!
此消彼长之下,蒙军自然也就落了下风!
好在蒙军人数占优,否则,必将一溃千里!
铁鹰锐士战力非凡,虽未将蒙军打的一溃千里,但仍然将蒙军打的节节败退,博尔术见之心惊不已,他万没想到,这支不到两千人马的骑兵队伍,竟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