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去给统领大人送饭。"黑脸汉子见霜降懂事很是满意,熊掌一般的大手用力拍拍老吴头,让他快点。老吴头见他离开,无比揪心的看着霜降,"你...你...这是何苦呢?不...不是...唉!"
霜降觉得老吴头是有话要说,可这个时候他的结巴让人根本听不懂他再说什么,霜降莫名的眨眨眼,难道去给统领送饭陛下龙潭虎穴还要可怕。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围上来,一个劲的拍着霜降的肩膀让她保重,这更加让霜降不解了。
一个瘦高个看见霜降一脸的傻样,好心的说道,"小兄弟是新来的不知道,咱们这位统领大人有特殊癖好。我看小兄弟长得眉清目秀的,怕是...来,哥哥给你支个招,先抹点锅底灰在脸上,待会若是统领问你点什么,你就装结巴,统领最不喜欢的就是吞吞吐吐的人了,记住了!"
原来是这样,这个统领有分桃之好。霜降放心了,实心实意的给这些好心的人道了谢,当然那锅底灰还是在脸上、脖子上,还有手臂上全是货真价实的锅底灰。霜降第一次化了一个这么特别的妆,真不习惯。
跟在老吴头身后,霜降压根就没听他在前面说什么,他絮絮叨叨的一个人念得起劲,霜降一个人想自己的,揣测那个有分桃之好的统领是什么货色,若是他真的不轨,大不了的亮明身份直接拿下。
可,若是这样她辛苦混进来还有什么意义?且先看看再说,老吴头回头来看看,却发现霜降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急了大吼一声,吓得霜降差点没把食盒打翻在地。
"你...你回去,我去送!"老吴头抢过霜降手里的食盒疾言厉色的将霜降瞪过去,霜降被他这么一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他。老吴头叹了一口气,用他不顺畅的话语像霜降说起,原来老吴头以前有个侄子也是这样跟着老吴头去给统领送饭,这一去竟然被统领看上,留在身边伺候。
这说是伺候,可是这边营都知道,统领的癖好,老吴头的侄子刚来哪里知道那么多,一个大小伙子竟然受到这样的待遇,一时想不开举刀刺向统领,这一刀没捅到反而被统领说成是奸细,要拉出去处斩。老吴头是拼了命的上去求情才让他那可怜的侄子捡回一条命,可人也废了,听说回去以后没多久就悬梁自尽了。
老吴头心里那个悔啊,悔不该让侄子跟他去,现在看到霜降活脱脱就是当初他侄子那个青涩的模样,老吴头不想看见再有不幸的事情发生,这边营里实在是难以让人窒息了,啥时候也该打扫打扫咯。
"吴大哥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霜降乌黑的脸上展颜一笑,老吴头所有的话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眶有点润润的直发涩,看着霜降的笑容似乎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感,也许他真的不是他侄子那可怜的命哟。
边营大帐里杯光斛影,郭锐和边营统领高玄理正在把酒言欢,时不时的发生如夜枭般咯咯的笑声,让人听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郭锐放下酒盏,拍着马屁的上前说道:"统领大人,我们那帮人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咱们就安心好了。小的听说平王已经不在季州了,城里的大小事务全交给平王妃处理,咱们是不是..."
高玄理咽下一口酒,顺便摸了一把坐在他腿上的妖柔的小倌儿,醉眼迷离的斜了郭锐一眼,慢条斯理的笑道,"慌什么?不还是没来信嘛,等来信了再说。贸然出击反而会打草惊蛇,一个娘们会处理什么政务,等她忙得手脚无措的时候咱们再动手,那才是万无一失。你可要把下面的人给我看紧喽,出了岔子唯你是问。"
"是是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办好。"郭锐说着又给高玄理满上一杯酒,这时候老吴头带着霜降进来了,霜降听从老吴头的吩咐埋头干活,但耳朵却是竖得高高的,把能听到的全都听进去。
高玄理瞄了一眼他们,随即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倌儿身上,小倌纤纤玉手捏了一颗玉葡萄放入高玄理的嘴里,又细心的给他擦擦嘴角。高玄理很享受的斜靠着,半晌幽幽的叹息,"唉!我还真有点想念邀月阁的那些小家伙们了,这么久没见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你听说了吗?"
郭锐滴溜溜的转着鼠目,也是一脸的不解,"唉,不知道咋了,居然关门了。小的进城寻了好几次也没找到,大人要不改天小的再去看看。"
"嗯!"高玄理半眯着眼的轻声答应了,霜降听到此随即更加确定了这两人定是奸细无疑,去邀月阁不仅仅是找小倌儿那么简单吧,怕是获取消息才是关键。哼,邀月阁已经被封了,相关人员全部秘密关押起来,郭锐想找怕是没那么简单。未免他再去会发现端倪,霜降当下决定必须将他们拿下,可是就这样亮明身份非常不妥,联系夏行远让他带人来?这恐怕有困难,边营隶属东郡军管辖,就算是霍承诘也不能再无证据的情况下动军队的人。
霜降心急如麻,若是请示东郡军长官,怕是来不及,那么唯有主动出击,让他们自行暴露再一举拿下,霜降心里迅速想出一个主意,这是险中求胜的办法,找人假扮百里皓渊,霜降赌一把他们没见过百里皓渊。
老吴头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韭菜摆饭妥当,高玄理眼皮抬都不抬一下的瞅了瞅今天的饭菜,挑剔的哼了一声。郭锐是个明白人,一听就知道高玄理不满意,狐假虎威的吼了老吴头两句,老吴头不敢反驳低着头唯唯诺诺的直点头,霜降站在老吴头的身后也是垂手低头,这个高玄理过的日子比王爷的还好,这样的饭菜还不满意,这个季节竟要求吃鲈鱼,况且季州并非产鲈鱼之地,这条鲈鱼听说是费了好些周章才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