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姑将这饭桌上的规矩一一详述,边说边用眼睛瞄了瞄大家的反应吗,还算是满意,然后接着说道:"吃饭时不准说话。往后要自称奴婢,那些我我我的给改了,见到年长的要叫姑姑或者嬷嬷。每天派两个人负责房间的打扫和拿取饭菜,我会经常来检查如果让我发现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你们知道该怎么办的吧!"
"奴婢明白。"
大家的表现还算不错,刘姑姑微微扬了扬唇角点点头,"好,吃饭。"在刘姑姑的允许下,这顿在宫里的第一顿饭就开始了,大家显得很饿可又不敢大口大口的吃,坐在霜降对面的一个女孩子,扒了两大口米饭进嘴里,不一会儿就看见她脸色酱紫起来,还没等大家伙反应过来,哇的一口全吐在地上,那个女孩子可能因为吃得太快呛住了,憋着一脸痛苦的神色,猛地狂咳不已。
刘姑姑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岿然不动的继续吃着饭菜,冷冷的说道:"拖出去!"几个宫女上来把这个女孩子拖走,那个女孩子害怕的大喊大叫起来:"姑姑、姑姑,柳子知错了柳子下次不敢了,求求您别赶我走!"
刘姑姑看都不看那个叫柳子的姑娘一样,继续吃着自己的饭,"看什么看?想和她一样就过去。"大家一听哪里敢看了,赶紧将头埋进碗里小口小口的吃着饭。霜降捧着碗抖得很厉害,有好几次都咬到了筷子,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可以染低着头不敢表露出什么。想想柳子被拖出去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霜降的心里咚咚的跳个不停。
吃完饭后没多久,刘姑姑便教大家怎么睡觉,"宫里又宫里睡觉的规矩。睡觉不能仰面朝天,必须侧着身子。这是宫女儿睡觉的样子,否则会冲撞了殿神。"
什么是殿神啊?难道这空荡荡的大殿里有鬼么?霜降裹紧薄被,侧身面向里面,紧紧地闭着眼,不敢抬头看。就怕看见什么张牙舞爪、神态丑陋的厉鬼。刘姑姑一一检查了她们的睡姿,满意之后才离去。
霜降一点睡意都没有,刚刚还有十个人的房间,现在只剩下九个了,悄悄看了看对面那空荡荡的炕位,霜降觉得这宫里真是太可怕了。这才进宫的第一天,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宫回家?
霜降开始了宫中的生活,宫里其实不错吃的穿的都比在家中或在纪府的时候要好得多。霜降第一次穿到了丝绸做得衣裤,摸着那凉凉的触感霜降舍不得穿上。和霜降一起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只有青穗。青穗今年十岁,是被父亲卖进来的,成天都是一张愁眉苦脸的样,不知道被刘姑姑教训了多少次。
刘姑姑说能在宫里伺候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要是把主子们伺候好了那一辈子就吃穿不尽了。刘姑姑真的好凶,每天寅时就把她们喊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先是学习宫中的礼仪,见到主子该怎么行礼、说什么话、端茶倒水都应该有什么讲究、怎么走路、怎么说话、乃至怎么笑都一一有讲究。
霜降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天天都在记规矩背规矩,吃饭睡觉时都要被刘姑姑抽问一次。如果回答不出就要被罚,责罚有很多想是什么一夜不准睡觉,站在院中头顶水盆;或者是罚到浣衣局里洗整晚的衣服,或者是去冰窖里凿冰。
霜降有一次就没回答上来,被罚去冰窖里整整凿了五大桶的碎冰,被慧如她们背出来的时候已经冻得面目全非了。霜降很怕见到刘姑姑,只要一见到她就会注定她们这些小宫女中有一个要遭殃了。
在宫中她们也还可以读一些诗书,当朝皇上是难得一见的又才情的皇上,不仅后宫的嫔妃都能出口成章还积极鼓励民间多加开设女子学坊。教授一些《女儿经》、《孝经》、《烈女传》之类的书籍,每到这个时候是霜降最开心的时候了。
碧水姐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像黄莺儿一样翠翠甜甜的。听她教授这些书籍的时候,霜降才能忘却了自己所在的地方。偶尔也教大家伙写一些简单的字,霜降每次都十分珍惜者得之不易的机会,非常认真的学习,在同一批宫女的学习中,霜降成为了佼佼者。
"霜降,你饿不饿!"青穗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她们,轻轻地用手捅了捅霜降的胳膊。霜降睁得大眼睛,摇摇头。青穗憋着嘴耷拉着脑袋低低的和霜降叨咕着:"我好饿。早上才吃了这么一丁点,我实在是抗不住了。要是现在能吃上一个馒头的话就好了。"
霜降用洗衣水沾了点无患子的泡泡抵到清水的嘴边,调皮的说道:"青穗吃这个吧!白白的也像馒头一样。"青穗一看霜降居然戏弄她,嘟着嘴趁人不注意往霜降的衣领里灌了一瓢水。这天虽然很热了,可冷不防的被这一瓢冷水一浇,霜降忍不住的叫了一声从地上跳起来。
大家循声看去,纷纷投以不悦的眼神。"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刘姑姑的声音传来,吓了霜降一跳。霜降赶紧行了一礼,赶紧蹲下来继续干活。
刘姑姑走过来,看了看霜降和青穗,"做事还毛毛躁躁的。这礼仪是白学了,不知轻重的。今晚回去不准吃饭,算是对你们的惩罚。"
霜降和青穗赶紧的低头认错,等刘姑姑走了以后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唉本来就饿着的,这下连晚饭都没希望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霜降进宫已经有四个月了。这四个月里霜降待在浣衣局里每天的工作是和慧如、青穗是负责洗小主们的衣衫。贵人娘娘们的都轮不到她们洗,她们三个负责的是颖采女和萱御女的日常衣物的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