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日月退近床边。
退无可退。
——再退只怕就要踩在天下第七的身上了。
天下第七的伤才刚止了血使之暂不致恶化也保住了性命可是任不是铁打的人受了这种伤必是十分衰弱、脆弱。
不但不经打也禁不起践踏。
可是陈日月却做了一件事。
他连被带裔抄起包裹着床单仍透湿着血渍的天下第七。
往鞭梢一迎!
他就用天下第七来挡这如狼似虎、追风卷云的一鞭!
——你们闯进来目的只不过是要救这个人!
——好!就看你敢不敢将他一鞭打死!
打死了人就救不活了你们任务就形同失败了!
所以陈日月有恃无恐。
——谅他们也不敢下毒手!
他双手一抱揽起了天下第七往鞭锋一迎:有种就打死他吧!
如果收鞭他就随鞭势欺入中门甚至把天下第七空投了过去看司空残废如何应对、怎样接招!?
陈铜剑可谓胸有成竹。
可是成竹在胸不等于已成事。
司空残废的确好像没意想到他有这一招。是的鞭势确是在半空顿了一顿挫下一挫也缓了一缓。
缓是缓了但没有停。
只那么慢了一慢鞭尖依然卷噬陈日月——甚至不惜将天下第七也格毙于鞭下;而且脸上还在这刹瞬之间展现了一种得偿所愿、正中下怀的狞笑。
这一刹陈日月也暗道不好。
不妙。
看来是算错了!
——谁道这些人闯进来竟不是为了救人吗!?
在这刹那间顿悟己迟眼看天下第七的脖子就要给鞭子打个稀烂可是天下第七的头、突然换成勒一把剑。
鞭子就缠在这把剑上。
剑是铁剑。
司空残废怒叱全力收鞭。
剑在叶告手上。
叶告是个少年人可是臂力奇大司空残废扯之未动。
剑是铁剑。
人像铁人。
司空残废正力力扯陈日月已老实不客气双手一张一合又是十七八件暗器像落雨一般向他招呼了过来。
司空残废确有过人之能他以金鞭格、砸、扣、锁、硬生生把暗器一一汀落另一手依然不放开仗以成名的蟒皮鞭仍要把叶告扯拔过来。
——要是真的暗器那还算好。
更糟的是:有的“不是”暗器。
——至少不能说是“正统”的暗器。
因为这些“暗器”中除了铁莲子、七棱镖、五花芒、透骨钉之外还有一些可谓稀奇古怪的“东西”。
其中有拖鞋、袜子。
甚至还有毛虫和鱼!
——试想陈日月一扬手天上地下都落下了一陈骤雨似的有的竟是一条条的活鱼!还有的毛虫壳黏贴在金鞭上挥之下去那可真够瞧的!
司空残废一时哇哇大叫心烦气躁之间不免吃了一两软的暗青子一乱神间又着了两记真的硬的尖的利的暗器。
这一来难免吃痛、露了破绽。
偏在这时小鸟高飞却遽降了下来。
红裙遮脸。
袜子罩头。
司空残废及时避过了迎面一脚、但手腕仍是遭高飞一脚踢个正着金鞭脱手飞去。
这还不打紧。
却也就在这时候他仍在力牵扯的长鞭也不知怎的、叶告好像把桩不住一扯便如飞地给他扯了过来。
而且还是飞快的扯了过来。
司主残废已知不对劲但他金鞭已失无法防可长鞭又为叶告所控借力反欺趋势而入司空残废正要聚精会神对付这小子的铁剑却乍见对手身形一矮一出脚已踹中了他。
别看这只是少年叶告的脚却足以把司空伸君踢飞起夹穿墙过壁一路摔摔跌跌滚滚到了楼下。
叶告这一脚把司空残废也踹飞出去跟陈日月这一手“落鱼手”神乎奇技的暗器一样足以名动江湖。
司空残废当然有所不知:叶告年纪虽小腿功却极老到——当然了他的授业恩师毕竟是四大名捕中脚法第一的追命:崔略商!
司空残废这一路滚了下去使得楼下搞乱的钟午、黄昏等人这才真正的绝了望。
连“主头儿”也如此夫利只怕此次行动己无望矣!
三人刚联手打退了司空残废和他的得意门生于寡于宿正一同望向剩下的一名敌人:
孙收皮。
他们真的有些“意犹未尽”因为作战方酣且连连报捷可以说是正打得兴起还未过尽了痛只见技痕又觉手痒颇想胜完再胜。
但看“山狗”孙收皮的样子却似无意接战。
他只是观战。
也观望。
特别是向那床上的人一度给陈日月“抄起”当“挡箭牌”的天下第七观看得十分仔细、入微。
这时候因为然移动的关系本来铺在天下第七脸上和裹在身上的被褥有部分已散落了下来掀翻了开来。
孙收皮可一直都没有出手相帮:
对司空残废和于寡、于宿的遭狙和反击他完全没有插手好像他跟这些人不是同一路子的只是像在酒楼茶馆里偶然碰上的人客在同一张桌子上“搭柏”而已
不过他只是没有出手帮“开阖神君”师徒三人一把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动手。
有。
他是有动手的。
是。
他是有出手的。
他动手很快。
快到无伦。
他收手也很快。
快到绝伦。
快得不像是曾出过手。
他出手很怪。
他不是向小乌高飞、陈日月、叶告任何一人出手而是向天下第七!
那一刻正是陈日月图以天下第七来搪住司空残废的攻袭而叶告正吃住了司空的长鞭高飞正踢飞开阖神君的金鞭之际。
他就突然得像突如其来似的突然就掠到了陈日月身前、突然出手突然做了一件十分突然的事:
他一手就抓了过去——
向天下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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