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牡丹花是原本就绘好的花型,并没有盛开,而是含苞欲放的。请大家搜索(书迷楼)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尽管余承绣得并不那么好看,但起码一针一线,总是全都到位了的。此刻这朵牡丹飘浮起来后,就像是注满了灵性一样,一层层花瓣倏然绽开,显露出一种极致的美。
而后这绽开的牡丹花影像不断地变大,直至将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那花蕊之处,就突然出现了一个入口。
这样的奇景,就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
顾佐愣住了:“这里就是……通往那个藏宝地的?”
真是万万没想到啊。
那位进行遮掩的前辈,也太能折腾了吧……
公仪天珩等人都能嗅到牡丹的芬芳,就像是这牡丹花是真的一样,随即公仪天珩就笑了笑,说道:“既如此,一同入内即是。”
不管那人怎么想,反正他们要前往的目的地,是已经找到了的。
想想也是,所以众人也都是抬步过去。
余承一跃而起,满脸窘迫地冲过来——他一个少年郎,就算平时再怎么坚忍冷静,此刻当着一群人的面来了场绣花,那也真是恨不得遗忘的黑历史。
好在其他人都没有针对这件事继续发表意见,也没有拿这件事来揶揄他,余承也就赶紧跟着走进了花蕊入口,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进去后,大家的表情仍旧是很微妙的。
因为花蕊内部通往藏宝地的道路,那是跟牡丹花一样的艳丽的绯红色,四壁光滑柔软,充满了一种梦幻的气息。
要是有女子过来,多半都会觉得十分喜欢,至少也是赏心悦目,可是轮到这些男子了,那心情就真的挺复杂的。
顾佐也觉得有点难以形容。
但大家的统一表现,那就是加快步伐,迅速地离开这“花一样的通道”了。
通道很长,众人被折磨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了尽头。接着他们迫不及待地就跳了出去,跟着就落在了……一间女子书房里。
这书房很大,很多地方的细节处都能看出女子细腻的心思,顾佐的注意力落在那一个大大的书架上,在那里有十多个书格,每一个书格里,都放置着厚薄不一的、纸质古老的书册。
顾佐走过去,伸手拿过一本——《魂丹图谱》。
咦?
但好像又不至于很让人诧异。
接着顾佐将书格中的书册一一看过,果然每一本书册,都是跟魂丹相关的。可见这书架的主人,是一位纯粹的魂丹炼药师,而从这了的摆设和他们在外面的遭遇来看,这位魂丹炼药师,正是一位女子!
顾佐又走向另一个架子。
这架子就不再是书架了,而是置物用的,格子也分为十几个,有的上面摆放着好几个瓶子,有的上面摆放着一些盒子,木盒子玉匣子小箱子,同样十分精巧。
顾佐将它们也一一打开查看。
不出他的意料,这些格子里放置的,同样也是跟魂丹有关的东西。
瓶子里是封存完好的魂丹,不过经由岁月的变动,还是有一些药性流失的;盒子里面基本放置的是炼制魂丹时需要的珍贵的药材,并不是草木类,而是含有阴力的,比如幽冥鬼眼,比如情魔心,比如鬼龙劲,比如地乌矿等等。当然了,其中最珍贵的,就属于那个小箱子了——在里面放置有十八个魂晶,而所谓的魂晶,就是魂丹炼药师以特殊方法保存下来的,封禁在一种特殊晶体里的死魂。
顾佐看了下魂晶的等级,这些可都是元兽的死魂!
从一级元兽到五级元兽,也是够吓人的了。尤其是那堪比人皇境的五级元兽的死魂,无疑就是那位魂丹炼药师的珍藏!
在场只有一位炼药师,这些东西自然都是归顾佐所有,他一挥手将它们全都收起来,准备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之后顾佐转过身,却看到公仪天珩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而在这桌子上,正有一颗由白玉盏拱托起来的乳白色圆球。
圆球里面似乎有云雾缭绕,那乳白色并不是圆球本身的颜色,而是云雾太厚,才形成了这样的景象。
顾佐愣了愣:“大哥,这是什么?”
公仪天珩沉吟着:“若是为兄不曾猜错,这当是……一种天地灵物。”
顾佐一惊,急忙走过去,盯着那圆球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那圆球内云雾缭绕,层层堆叠,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激烈地运动着、碰撞着,偏偏如果粗粗一看,又会觉得它宁静而美丽,仿佛是最柔弱的白纱一样。
顾佐看清楚之后,慢慢地吁口气:“原来是天云火。”他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带上了一丝喜意,“天云火是极阳之火,大哥,只要咱们再找到极阴之火,你就可以吸收了!”
公仪天珩神情舒缓:“的确,如今此火封存,正好先将其收起来,待日后寻到了另一种火焰,再找个时间闭关吸纳不迟。”
如今公仪天珩异水已经完满,异金吸收了一种,但异火不同于其他,其性情猛烈,还是极阴极阳一起吸收为妙。
顾佐也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喜滋滋先把天云火收起来。
这时候,那边余承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带了些迟疑的:“顾药师,你刚说异火……不知此物是否……”
顾佐回过头,朝着余承所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余承这时手里正托着个很小巧的丹炉,看起来就拳头大而已,通体雪白,非常精致,而在这丹炉的下方,正有一缕细细的火焰,在安静地燃烧——其火光一动不动,要不是极认真地去观察,恐怕都只会将其当作是个小巧的模型,而不知这火焰是在真正的燃烧着。
顾佐的瞳孔蓦地收缩,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几步上前,将那丹炉迅速接了过来。紧接着,他看清楚了那一丝青黑色的火焰,禁不住露出狂喜的神情:“大哥,你快来看!”
公仪天珩闪身而去,站立在顾佐的身侧:“阿佐,怎么?”
顾佐手指一点那青黑火焰,有些禁不住的激动:“这是阴骨火,极阴之火!在这里居然极阴极阳之火皆有啊!”
公仪天珩的心里也是一动,他看向这火焰,缓缓地开口:“当真是幸运了。”
顾佐按捺住心情,将这丹炉也打量一番,发现这丹炉乃是用星炼兽骨打造而成,这种兽骨属于高等级的元兽之骨经由无数年星光淬炼而形成的一种犹如星辰玄铁一样的炼材,美丽之余,也是保存阴骨火的绝佳之物。所以,别看这整体都像是个艺术品似的,实际上就是异火和保存异火的外壳而已。
将这丹炉也收了起来,顾佐看向公仪天珩:“等这次回去,大哥就将这两种异火吸纳,提升实力。”
他现在冷静下来,自然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提及是要治愈他大哥的天妒之体——反正用异火修炼的人不少,只说“提升实力”,是不会出错的。
那边余承果然没有怀疑什么,他只是觉得能看到一位炼药师将明明对自己很有用的异火高高兴兴地送给另一个武者,再想想自己那糟心的一家人,心里有点羡慕这两个人的情谊而已。
公仪天珩的目光一柔,并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头,獒闵也倏然说道:“顾药师,此处有异状。”
几个人就又朝獒闵处看去。
原来在另一边的长脚凳上本来有一个精致的香炉,而这香炉在獒闵揭开盖子查看的时候,里面的一颗大约有鸽卵大的东西,突然就旋转了起来。
獒闵想起之前诸多考验中的情景,就知道必然是有问题,立刻条件反射地将那盖子重新盖上。这一来,里面的那颗圆珠子居然就不再动了。
但还是得让顾佐瞧一瞧才好。
听了獒闵的禀报,顾佐走过去,也把那香炉打开。
里面的珠子的确再度转动起来,同一时刻,在丹炉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位看起来神色呆滞的老者,其相貌阴鸷,似乎不太像是好人,但他却没有任何攻击性,而是口中念念有词:
“魂丹者,以魂入丹者也,成丹可战天战地,碎裂苍穹,亦可贯通古今,传承万载……凡入丹之药,生魂……死魂……若需……有丹方……”
顾佐听着听着,突然就听出来,这分明是在进行魂丹的知识讲述啊!这讲解巨细靡遗的,每一个细节都似乎揉碎了讲出来,如果是个武者可能听不太懂,但他作为炼药师,却知道里面还包含了一位魂丹炼药师的毕生的经验。
——换一句话说,这就是魂丹的传承?
下意识的,顾佐将那香炉盖回去。
这老者就消失了。
他将盖子再打开。
老者再出现,从第一句开始讲起。
顾佐:“……”
其余人也都有些明白了。
顾佐道:“这恐怕是一粒传承魂丹,一旦咱们将香炉打开,就会从头传承,消耗的就是里面那颗魂丹的药力。虽然我不知道这药力有多少,但起码传承一回是没问题的,只是咱们不能再尝试了,不然每一次都重复,到后面关键处时药力不够,传承也就废了。”
公仪天珩笑道:“阿佐收起来就是。”
顾佐点点头:“回去后可以多找几个炼药师来一起听,这传承明显是个多人传承,倒是不必非得争来抢去了。”
但不管怎样,这地方用来做掩饰也真是煞费苦心。
不仅有两种异火,还有那么多的魂丹书册,有那么多珍贵的魂丹药材,以及魂丹传承等等……再加上之前一路行来处处有魂丹痕迹,岂不是就在误导前来寻找传承的人,这萧氏留下的传承就是魂丹炼药师传承么?
魂丹虽是偏门的丹药,不过也是很实用的,后来者得到一份珍贵的魂丹传承,也许有些武者会失望,但想明白以后,相信也是会乐得接受的。
尤其是,据顾佐来观察,这里的魂丹炼药师,生前至少也是一位地级炼药师,那么她所留下来的传承,那是真的很珍贵了。
顾佐又感叹了下,心思一转,放在了那真正的传承上。
也不知到了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会是什么……而且,这最后一个入口,要怎么进去呢?这样想着,他也只能让所有人都继续搜寻起来。
这间书房并不太大,里面的东西被顾佐收取之后,就更显得空荡荡了。
顾佐的精神力外放,形成无数的精神力丝,在这整个房间里铺开来,把每一个角落,都细细地查遍。
然而这回顾佐失算了,他的精神力处处搜遍,却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显得不对劲,让他根本就找不到那个传承之地的入口。
难道说,要他们暴力突破吗?把这个书房彻底毁掉,是否就能看到传承之地了?
虽然是这样想,可顾佐也没轻举妄动。
毕竟这里也算是一个女子最后留下的地方,他们已经拿走了足够的好东西,除非是迫不得已,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只是,总是找不到,也让人很泄气啊。
毕竟他们都知道,在这个地方,还藏着最重要的……
良久,公仪天珩手掌一翻,将碧心珮取了出来。
顾佐见状,不由问道:“大哥,你想到什么了吗?”
公仪天珩沉吟道:“萧氏诸多举动,无非是希望外来者将诸多藏宝取走后,能就此被蒙蔽而离去。所为种种,皆是为保传承,不叫外人取得。但若是连萧氏后裔来此后也不能寻到,未免就失去其原本用意了。”
顾佐明白几分:“大哥的意思是,这最后一关的关键,还是在余承身上?”
余承一凛,迅速挺直脊背,等候吩咐。
公仪天珩微微点头,伸出手指一拂:“阿佐且看。”
顾佐就看过去。
就见到在公仪天珩所指的书桌上,摊开了一小叠的纸张,它们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直到现在,都未腐烂。
公仪天珩的手指轻点了好几下。
顾佐就看到一旁有个砚台,里面有个墨条儿,上方搁着一支表面光滑的竹笔,笔尖依旧柔软,而一旁有个笔筒,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其双翼展开,身姿曼妙,犹若将要飞天……形态优美极了。
但这也没啥啊。
谁家的书桌不是这么个摆放方式?
然而下一刻,顾佐就发现公仪天珩将那碧心珮偏了个角度,将其中凸起的一角,插|进了凤凰振翅后形成的凹陷中。随后他就惊异地见到,那碧心珮竟然稳稳当当地插实了,完全没有掉下来的意思哎!
可是还是没有什么后续的反应啊?
公仪天珩又招手叫余承过来。
余承不解。
公仪天珩道:“你且将手指割开,滴血于砚台里,以血研墨。”
余承立刻照做。
他来到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传承,可以说传承之地是否找到对公仪天珩他们而言是可有可无,对他自己来说,才是最为重要!
因此,别说是让他用血来研墨了,让他干什么,他都会试一试的!
——之前他连花都绣了,还怕什么?
很快,余承就磨出了一小滩的墨汁,里面混合了他的血液,一下子让本来漆黑的墨上带上了丝丝血线,而看起来竟然不觉得诡异,反而好像有星光在里面闪烁,让他充满了一种亲近感。
公仪天珩又道:“取竹笔,蘸墨写字。”
余承依旧照做,然而他顿了顿:“我应当写什么?”
公仪天珩稍一思索:“便写‘萧氏后裔,请现传承’罢。”
余承觉得这挺直白的,也不知到底有没有用,但……他相信公仪天珩的判断,就大笔一挥,将这八个字迅速写上!
可以说,在余承写完这些字的刹那,刚一停笔,那被他书写而出的八个字竟也跟外面的牡丹花一样飘浮起来,同一时刻,它们也迅速变大,由那些墨字不断变化、扭曲,形成了一扇黑色的大门。
接着那碧心珮上,所有的血线迸发而出,如同一道血色水柱,直冲那扇墨门。这一刻,墨门陡然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片暗色。
顾佐瞪大眼:“居然真的行啊……”
既然行,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公仪天珩一个示意之下,众人就齐齐跳进那黑色大门里了。
门中也是漆黑,但这漆黑只有一瞬。
就像是真的只跨越了一扇门般,当众人走进去后,一脚迈进,一脚迈出,就已经站在了一座山洞之内了。
这山洞里,只有两个石台。
第一个石台上安置着一个蒲团,而另一个石台上,则放置这一个梭子。
此地跟之前的所有藏宝地比起来都显得简陋,也没见到什么其他的天材地宝,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朴实,完全没有任何的迷惑性。
蒲团肯定就是传承了,只要坐上去,想必就能得到,而那个梭子,应当是萧氏的遗宝,但这遗宝是什么,就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了。
公仪天珩微微一笑:“余承,那蒲团归你所有,你可先做调息,待将自身调整到最佳时,便去取那传承。”
余承心中的大石终于彻底落地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毫无利用价值,这尊天骄也毫无毁诺之意……满星天骄不愧是满星天骄,气度之广,叫人钦佩!
余承深深地呼吸,就赶紧坐到一侧,平静其自己的心绪来。
他可不像在被人给了好处之后,却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反而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另一头,顾佐走向了那梭子。
不知怎么的,他觉得这梭子很吸引他,像是冥冥之中,对他十分重要一样。于是他不由得就将那梭子取到了手里,轻轻摩挲,仔细观察起来。
梭子呈流线型,半透明的银灰色,上面隐隐有流光转动,像是要把人的心神都吸进去。它并不沉重,小巧得一手可握,里面似乎有点点的星辉,仿佛只要输入一些内气进去,就能将其激活,绽放出璀璨的光辉。
不过,这梭子是什么,顾佐是认不出来的,也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也许,等到余承接受传承之后,可以告诉他?
公仪天珩也走过来:“阿佐,在瞧什么?”
顾佐将手里的梭子扬了扬:“这个。”他想了想,“大哥能看出它有什么用处么?”
公仪天珩细细看过,摇头道:“此物并非攻击灵兵,亦似是并非防御之物,若说其他妙用……其气息晦涩,极难分辨。为兄分辨不出。”
顾佐也没有失望。
他的大哥再怎么博览群书,也不代表万事都知道啊。
公仪天珩此刻却又轻声做出口型。
顾佐见到,那是“系统”二字。
霎时间,顾佐的眼睛亮了。
他立马就在意识里询问出来。
【系统,你认识此物是什么了吗?】
这回系统的答案,却给的并不干脆。
顾佐:?
良久,系统才回答了。
【破空梭。】
不知为什么,顾佐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破空梭……
这名字,让他心里仿佛隐约有些什么念头,就要从他心底窜出。
顾佐心中不禁有些发颤。
【系统,破空梭的作用是什么?你、你知道吗?】
系统的回答来得更慢。
顾佐的心情很难平静,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他人。
倒是公仪天珩,见到顾佐的神情如此变化,微微皱起了眉头。
阿佐……在想什么?
【破空梭,若有足够能量,可穿梭空间,来往不同世界。】
顾佐的心,陡然一个剧烈的停顿。
穿梭空间!来往不同世界!
下意识的,顾佐将玄气输入到破空梭里。
他想要看看,这破空梭被激活后,会是什么样子……有了这个东西,是不是只要他找齐了力量,就可以不需要炼制虚空丹,就能……
然而,当玄气灌注到破空梭后,它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其恐怖的光芒。这光芒将顾佐笼罩其中,让他整个人连同这一片空间,似乎都扭曲起来!
公仪天珩神情骤变。
他毫不犹豫,立即伸手,猛然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