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亚林下了床走出宿舍,叶倾城也赶紧穿上鞋子,来不及系鞋带就追了出去,冲着前面的周亚林喊了一声:“周亚林。(手打)”
周亚林回头看了一眼,停了下来,待叶倾城走近,才问道:“有事?”
“嗯。”叶倾城应了一声,跟周亚林并排往前走,边走边低声道:“麻烦你跟你爹一声,我对老男人没兴趣!让他少来烦我!”
周亚林愣了一下,脱口问道:“对男人有兴趣?”罢看到叶倾城恨恨的脸儿,立刻又道:“好好好,我跟他。”又发现这么回答也很不妥。这样不是等于承认自己的老爹对叶倾城有想法了吗?!“咳!”周亚林干咳一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倾城不想跟周亚林废话,现在她看到周亚林,就会联想起周长种那张伪善的脸和邪恶的心理,“反正你别让他来找我就行了!”罢,也不再理会周亚林,一直走到楼梯口,转身下楼。
刚走到楼下,迎面碰上了冉升。冉升看到叶倾城,乐了。“嫂子。”
叶倾城给了冉升一个白眼,怒道:“谁是你嫂子?滚蛋!”
“哎?”冉升有些意外,笑容僵在脸上,转身看着叶倾城快步走远的背影,正在发愣,听到身后周亚林喊着自己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又来了?”周亚林的语气不太好。周长种不经他的同意就擅自来找他的“女朋友”,周亚林很不满。心情不好的同时,就有那么儿想把气撒在冉升身上的倾向了。
“你吃枪药啦?”冉升回了一句,见周亚林脸色不太好看,才关心的问道:“吵架了?”只是脸上显然没有同情周亚林的神色,反而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
周亚林不话,径直朝着教学楼走去。
冉升快步跟上来,边走边道:“我想好了,虽然咱们是从玩到大的朋友,但是俗话的好:有爱情,无兄弟。我决定了。”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郑重其事的递给周亚林。
周亚林有些莫名其妙,接过信封,只见信封上用浓墨写着三个大字:挑战书。
还是繁体的。
“兄弟我今天正式跟你下战书。里面写的明白,爱情是爱情,兄弟是兄弟。以后不论是谁跟倾城在一起,都不能伤了兄弟感情。你签个字,就算同意了。”
“等会儿等会儿!”周亚林停下脚步,看看冉升认真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信封,头皮麻了。“你没病吧?”
“有!相思病。”冉升唏嘘道:“我到今天才明白,原来爱情真的很折磨人,一天不见,就想的慌。每次想起你跟她抱在一起亲热的时候,我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儿!”
听冉升这么一,周亚林鼻孔里哼了一声,心:“要真是跟他抱在一起亲热,我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儿。”嘴上却道:“爱情?”提起这个词儿,周亚林差笑出声来。在他看来,在现实中用到“爱情”这个词,会给人一种很傻很天真的感觉。
爱情是家意淫出来的。而生活,是不能只是意淫的。——这是谁的,周亚林记不清了,但他很赞同这个法。
作为多年老友,周亚林实在不想打击冉升,想了一下,问道:“你确定你爱~上他了?”
“是!我确定!”冉升瞧了周亚林一眼,把嘴一撇,道:“你不用拿这种眼神看我,别以为我抢不过你!我追女孩子的经验比你丰富的多!”
“行行行!”周亚林捏了捏紧绷绷的头皮,他发现最近因为叶倾城,自己多了不少麻烦。他受够了,丧气的道:“你追吧,我不管。有本事你就追吧,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看了看手里的“挑战书”,周亚林直想笑,心里想起一个词儿:幼稚。嘴上却道:“好,挑战书我收下了。没别的事儿我就去教室了。”
“等等!”冉升又道:“先好,就算我把倾城给抢了过来,你也不能因为这事儿跟我闹别扭。”
“不!绝对不会!”周亚林的语气很肯定,“另外,我觉得你还是叫他的全名比较好。”看到冉升一脸的不屑,周亚林忽又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怎么追他?总不能天天往一高跑吧?就算你技术好,可也耐不住咱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切!距离才能产生美,这都不懂?”冉升很有些得意的道:“你等着吧,我就不信,凭咱冉某人,还有追不到的妞?”
“是,我赞成。以你的本事,绝对没有你追不上的‘妞’!”
冉升嘿嘿的笑,“下周你们学校是大周末吧?”
“是啊。怎么了?”
冉升不答话,又问:“你把她手机号给我。”
“他没手机。”
“这样啊……”冉升打了个响指,“你去上课吧,我走了。”罢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周亚林嘴角抽搐了两下,朝着冉升的背影伸了伸手,想叫住他,转念一想:算了,这种花花公子,让他吃一次亏,长长记性也好!最好是等他发现叶倾城是个男人之后,心理上受到严重打击,从此不再泡妞。也好让广大女性同胞不再被他祸害!
再看一眼手里的挑战书,周亚林想随手扔了,又怕被人捡到了而引起麻烦,干脆装进了口袋里,朝着教学楼走去。临到教学楼下,周亚林才想起刚才一直惦记着,被冉升一搅合差给忘了的事情。掏出手机,拨通了周长种的手机。
“以后不准你再来找他!”周亚林开门见山的直接道。
“好好好,不找。”周长种在电话里连声答应着,之后是一长串大笑。
周亚林恨恨的挂了电话,又掏出那封挑战书看了一眼,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爱情会让人变得幼稚起来?
周亚林忽然觉得自己转来一高上学肯定是个错误的决定。本来想在这里安心上学的,没成想在这里反而比在龙翔的时候还闹心。
想起前段时间203阳台上总会有人“钓鱼”,周亚林不禁哑然失笑。
所谓“钓鱼”,是城市一高甲栋楼五楼的一个女生发明的。据某月某日的一天,风大雨大,她晾在阳台上的内衣被风吹落,落在了四楼阳台上。通过高空对话之后,女生放下一根绳子,让四楼的男生把自己的内衣用绳子绑住,自己再提上来。女生在楼上看到了楼下的男生长的很是帅气,于是乎,便突发奇想,在把内衣提上来之后,写了一个简短的道谢信,用绳子送了下去。男生也很识趣,回了一封信,让女生把信提上去。如此这般的一来二去,最后两人竟然谈起了恋爱。这个“钓鱼”事件,也变成了城市一高的一段佳话。
从那之后,在五楼六楼住的女生们,若是发现二三四楼有喜欢的男生,女生们不好意思直接表白,就会从五楼六楼的窗户上放下一根绳子,一直放到喜欢的男生所住的宿舍的阳台上,绳子的一头,拴着一封情书。
后来“钓鱼”业务扩大化,一些处在青春期的、内心悸动的、春心荡漾的、寂寞的、无聊的、颇有几分姿色的、做事比较大胆的女生便开始用“钓鱼”的手段,不以“相恋”为目的的跟楼下的未知的“聊友”信来信往。据有好几对情侣,都是“钓鱼”而成。颇具浪漫色彩。
而五楼六楼的阳台,也因为钓鱼事件,被称之为“钓鱼台”。
周亚林住进203宿舍之前,203宿舍也常常收到钓鱼信。来信既没有收信人,也没有落款。每次都是黄杰大笔一挥,跟那些不相识的女孩儿瞎聊一通。只是后来,由于黄杰聊天的语言太过露骨,女孩儿们就不再钓鱼了。
等到了周亚林住进203,钓鱼信又开始多了起来,而且最近几封,还指名道姓的要周亚林回信。周亚林对此兴趣索然,从来不回信。而寄信者显然很执着,一而再,再而三的每天晚上必然两封信。
想起这些,周亚林又有些纳闷起来。似乎从前些天开始,就再也没有钓鱼信落在203阳台了,难道那个女生失去耐性了?
不应该啊。
周亚林清楚的记得,最后一封信里,那个女生还了“不把你钓到手,誓不罢休”的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