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言站在校长室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她刚刚在操场上跑了十五公里,现在要调整呼吸。
“你就打算一身汗味进去吗?”一个魁梧的身影像阴天乌云一样完全遮盖住了林墨言的身体。
“怎么哪里都有你啊,布什老师。”林墨言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
布什只是呵呵一笑,尽管是学生对老师用如此眼神也无所谓,不过只限林墨言一人可以这么做。“当然和你一样,看来校长同时叫了我们两个人。”
林墨言没有多说,推门而入。“报告校长,林墨言前来报道。”
“瑞琪老弟,你喊我们有何贵干?”布什的大嗓门让林墨言再次用同样的眼神给予警告。
瑞琪刚刚掐灭一支烟,留下的烟雾还在空中环绕,即使每日吸烟,校长室中依然散发出古木的自然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他的金色玳瑁眼镜放在桌子上,一双橙黄的瞳孔像龙的眼睛一样,蕴含了无限的奥秘。
“我需要你们分工完成一个任务,一个是去好望角附近帮忙打捞一个锁链,另外一个就是去增援肖复言他们。”瑞琪直截了当地说出任务。
“洛洛姐他们遇到困难了?要不这两个任务我都……。”
“都交给我了!”林墨言还没说完,布什一嗓子直接把她的话抢的一个字不落。
“你什么意思?一个讲师出去混什么混?”林墨言歇斯底里地叫道,可毕竟对方是如此庞然大物,自己完全不占优势,说着说着她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受委屈的小萝莉一样,深深的酒窝和即将濡湿的眼眶瞬间让这个两米大汉说不出话。
“额,我那个,你别哭啊,我是为了不让学生受伤啊……那个。”布什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老师欺负人~只欺负林墨言一个人,哼哼哼……”林墨言发出令无数男人心软的声音。
“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好吧,老师不会欺负你的。”
林墨言听完,脸上瞬间回归成冷若冰霜的表情,转向瑞琪校长,用与之前完全相反的冰冷口气说道:“那么林墨言出发了,保证完成任务。”
“这……你是怎么变脸变那么快的?”布什就看着林墨言从一旁高傲地走过,走到门口还偷偷吐了吐舌头。
瑞琪靠在椅子上端起杯子。“你认识她那么长时间还不懂她什么性格吗?“
“她这,我感觉也挺正常的。“布什小声嘟囔道。
“呵,中国有句古话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放心我不会把两个任务都交给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究竟是多么危急的时刻,我原来可没见过你这么着急的。”
瑞琪呵呵一笑,他不禁感慨过去这么多年,时代的变化让他这位落幕的英雄有些沉不住气了,现在的事情已经远比他想象的要迅速。“你去好望角把文森特落下的神锁找到,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
弗伦斯堡海岸,一个浑身伤痕的女人躺在沙滩上,她已经死去了。阳光洒在她金色的头发上。波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她的身体,她就像一头搁浅的鲸鱼,无助地看着周围,看着满目苍夷的自己,然后等死。
一个少年走了过来,他同样满是伤痕,衣衫褴褛。他坐到女子尸体的旁边静静守候着她,他知道这样已经唤不醒一个尸体了。
他仔细回忆着最初的开始,关于这个女人的开始,最后的荣光。
…………………………海浪循环往复地拍打着沙滩。
“你知道吗?我的家乡也有这种海的声音。”女人说道。
“你的家乡不应该是世界树吗?”少年疑惑道。
“呵呵,那个家伙的力量太弱了,早就被我压制了,我的故乡是希腊。”
“所以说现在你是真正的魅兰莎。”
“不是现在,而是一直都是,从见到你开始,陆桐羽。”魅兰莎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沧桑少年。“你真的很好笑,乍一看是个毛头小子,可做事一直处事不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桐羽叹了一口气:“大概经历了一场重生吧,不过能在这里得到暂时的安宁也不错。”
魅兰莎苦笑着,“大概也只有暂时的才是最真实的感情。”她站了起来,在沙滩上光脚片翩翩起舞,看样子她曾经学个很专业的舞蹈,整片浪花激起,波光粼粼的水洒在她透明的裙摆,这位成熟的女孩正在用娴熟的舞蹈去获得最真实的安宁。
“你好像一只水母。”陆桐羽脱口而出道。
魅兰莎先是愣了一下,随之笑道:“这么说你可是会被女孩子骂的,水母长的虽美丽,性格却极其凶猛,不过话说回来,或许你说的也对呢。“她停下舞蹈,坐到了陆桐羽旁边。”我本身就很可怕,即使是光明之神也一样。“
“无论何物只要适可而止就能够发挥它的功效,白天和黑夜两样根本就必不可少。”
“是这样啊~“
一股海风吹过两人的头顶,一阵清凉的感觉可以让他们闭上眼睛好好享受,魅兰莎纤细的手指正如海蛇一般靠近陆桐羽。
“陆桐羽,既然你看出了我既美丽又危险,我也就不用隐瞒咯。”魅兰莎一把抓过陆桐羽的手狠狠地握紧。“就这一次,短暂的感情请收下吧。”
陆桐羽没有摆脱,他一味地看着满眼星空没有话语,在他眼中魅兰莎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同样被孤独之神幸运选中罢了,同病相怜又何求他人怜悯,只有互相地抚慰才能缓解永久的痛苦,陆桐羽深知这个道理,上他早已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异乡人。
“请就这样让我贴近,让我睡去。”
陆桐羽听着她说的话,她明明想要说死去……她没有说,果然她珍惜这短暂的感情,却希望这种感觉能延长到一生一世。
海浪的声音在魅兰莎的耳中渐渐远去,另外一种海声已经在她的梦里开始想起。陆桐羽慢慢扶着魅兰莎,将她背了起来,她轻盈的身体很快被陆桐羽背回了房间。陆桐羽才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有沾湿的痕迹。
“可能是海吧。”陆桐羽自言自语道,他坐到一个坏到发出吱扭响声的椅子上,旁边是他刚刚沏好的咖啡,他已经完全迷恋上了无糖的黑咖啡,伴随着漫长的夜苦涩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