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明理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表现自己,在他心里,他常常把自己比喻成一个魔鬼,一旦这个魔鬼出现在会场,在人群,不管是多少人,不管是什么人,不管他们在做什么在谈什么——一切都停下来,静下来,看着他,等着他,叫他那洪亮悦耳的男中音,把他的想像力丰富,非常华丽的语言,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当掌声风暴一样响起来的时候,魔鬼才会变回到他本人,他心里就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非常幸福……
不过,当他由主角变成为观众的时候,不管当时的的场面多么热烈,不管讲话的领导级别多高,不管演出的人是多么有名——他也没有兴趣欣赏。即使他正在追求的,心里非常喜爱的一个漂亮的女人现正在舞台上表演,他也没有亲临现场。
他坐在自己的轿车里(其实是公家的,还配有司机,不过,他常常一个人开),在等着市剧院的演出结束。车里的的古典音乐不断地流淌,好像在编织一张舒适而且能够飞起来的网,他就在这张网上到处飞翔。但是这张网上缺少一个女人陪着他,爱着他。他虽然三十二岁了,但是还没有结婚,有很多女人喜欢他,他也喜欢过很多女人……他前几天刚遇到的这个女人,她的一举一动,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才有了结婚的愿望。他要追求这个女人,叫这个女人喜欢他,爱他……
剧院散场了,人们潮水般涌出来。他关了音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把香烟掐灭,打开车门,叫风把车里的烟吹散。
当一个高个、苗条的女人从歌舞剧院的后门走出来,缓缓靠近这儿——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幸福的暖流一样涌过来,他急忙跳下车,拉开车门。他对着女人走过来的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跟女人接触过的空气也吸进肺里似的,他甚至还收集了女人的十多根长发,还有二条女人用过的手帕……
不用十分钟,车到了市郊的花山山脚的臥龙小区,进入56别墅的院子里。
不过,正当他和女人坐在沙发上,喝着果汁交谈着的时候,有两个男人从离这儿不远的小树林里钻出来,跳进了院子,然后麻利地攀上了二楼的阳台。两人拨开了一个窗户,轻轻跳了进去。他俩就是二疤和李太军。
此时,我的车也开进了臥龙小区。几天前,姚坑煤跟着二疤到臥龙小区来采过点,对这里的地型非常熟悉。车没有靠近劳明理的56别墅。姚坑煤上了出租车,我叫追捕队队长过去看着他,怕他逃跑。对付二疤这样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歹徒,我一个人足够了。
在别墅里,二疤和李太军正在客厅旁边的房间里,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枪口对着里面,客厅里的人一点也没有察觉。
“准备好开枪,”二疤对李太军悄悄说。
“不行,那个女的挡着他了,”李太军说。
女人被劳明理轻轻地搂在怀里,正挡着李太军的枪口“你离我远点……”女人生气地对劳明理说。
“你已经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了……你知道我多么地爱你……”
“我欣赏你,欣赏你的能力,你为人周到体贴……可是我们毕竟接触的时间太短……”女人说。
“太短?”劳明理放开了女人的手,“我没有调到沙滨市之前,我就认识你,因为我经常找你父亲,你那时根本就没看上我一眼,你就喜欢那个警察……现在,你看那个警察落到了怎样的下场,你也打算和他离婚……”
“我是想离,”女人犹豫着说,“我怎么就不记得他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是个警察吗?我不太喜欢警察……他和别的女人鬼混上了电视,又被开除,还卷进盗窃案子里,真够他呛的了……他是我的丈夫吗?我怎么爱上了这么人男人?哈哈哈……是不是有点荒唐?”
“我发现你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劳明理搂紧了女人,“什么事情也记不起来……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或是精神方面的刺激?有点奇怪啊。——要是你见到你丈夫,你会理他吗”
“要是他不和别的女人乱搞,没被开除,没盗窃过,我会认他的……可是现在,我不想见他。”女人倒在劳明理的怀里——劳明理在她喝的果汁做了手脚,他想今晚占有她。
二疤悄悄对李太军说:“这个女人既漂亮又有意思,我想搞她,搞完了她,叫这对狗男女一起死……”
“你搞吧,我先来控制住这个男人。”李有军一脚把门踢开了,进入客厅,用枪对着劳明理的脑袋。
女人想站起来——双腿发软,倒在沙发上。
“不要动,一动我就打死你,”李太军恶狠狠地对劳明理说。不过,他的眼睛却在瞟着女人的胸脯。
劳明理吓得浑身颤抖着,闭着眼睛,只求不死了。
二疤先用手摸了女人的脸,然后就打开放在屋角的冰箱,取出啤酒喝起来,他们天一黑就埋伏在小树林里,早就渴了。他一边喝一边又靠近了女人……
正在这时,我已攀上了阳台,看到了客厅里发生的情况——身子一跃,只听哗的一声,客厅落地窗上的玻璃被我撞碎,我身上裹着破碎的玻璃闯进了客厅。我没有能够先去把李太军手里的土枪踢掉,而是踢开了二疤正伸向女人胸部的手——这个女人,正是我的妻子梁艳。
我看到李太军的枪指向了我,我一步跳到二疤身后。
“不要开枪了!”我警告李太军。
可是李太军眼里已露出了杀机,他要干掉屋子里所有的男人。他一手持枪对着二疤,一手把劳明理推到二疤身边。土枪里面装着铁沙,打死或者打伤三个人绝对不成问题。
“太军,你要杀我吗?”二疤疑惑地问。
“你们一起死吧!”李太军咬牙切齿地说着,就要勾动板机。 (全本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