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了,慢慢说……”我放下饭碗。碗里的汤流到手上了。一只猫溜进来,盯着饭碗。“说吧,叫猫也听一听,也许它会叫老鼠帮忙去捉坏蛋的——怎么不会呢?什么事也可能发生的……”
我尽量叫秋果的心情放忪一点。
“说了还有什么用?”秋果说。“——你不是说,你不是警察了吗?”
“不是了,”我说,“可是我是你的朋友……”
“是朋友,是朋友我才到这的……我来这儿,你没意见吗?”
“是朋友嘛,有什么意见?”
“你是个好警察,为什么说不是就不是了?”
“我……请你不要问了……”
“吃饭的那天晚上,我就在女休息室里的化妆间,吴书记和那个叫钟响的人就突然撞进来了,”秋果擦了擦眼泪。“他们并不知道我在这儿。钟响给了吴书记一张存款单,可是正巧我又看到了……钟响把我锁在了化妆间,我无法出去。后来,来了一个人,说要带我去见钟响,说要给我工作,我就相信他了……出了宾馆,跟着他上了车,他们一定是用什么东西把我毒昏了,在车里就强*奸了我——我醒来后才知道的。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又暗又潮的地下室里,逼我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撒谎家里说我找到了工作。他们把我锁在地下室里,有时候就进来强*奸我,打我……”秋果又难过地哭起来。
“你不该看到了那张存单,”我说。
“我也这么想过……”
“多少钱?”
“五百万。”
“这么多?”
“我也很吃惊。”
“那你怎么逃出来了?”
“那天晚上,有个家伙又进来强*奸我,要他帮我逃出去,他就答应了。”
“不是在编故事?”听到这里我有些不相信了。钟响或是吴书记派人要杀了秋果或是监禁她,是因为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歹徒强*奸她是正常的,但是她要求强*奸她的歹徒放了她,这个歹徒敢吗?另外的歹徒同意了吗?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不是。这个强*奸我的人才十七岁,是个孩子,他是偷了他爸爸的钥匙进地下室的……他还不会那个,我说我想妈妈了,她就放了我,给了我钱打的……”
“你记得那个地下室的位置吗,或是记得你从那儿打了的?”
“不记得,晚上什么也看不到的,我心里害怕,也不敢回家……”
“你倒会找个地方躲,歹徒肯定在四处找你,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你竟会躲在这里。”
“我只相信你了。连吴书记那样的人都在受贿,我简直就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丛容打过来的。
“你在哪?”她哭着说。“我可以随便说吗?妻子在吗?”
“回家了,”我说。“你可以随便说,妻子也不在。”
“今天这么倒霉啊——和你上了电视倒没什么,我爱的两个人——你和爸爸,一个被开除,一个要接受审查——呜呜……我受不了……你来安慰我吧,我在服务部……”
“振作起来,事情总会要过去的。但是只要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好……我今天误伤了黄景,他离开了这个世界……你听说过吗……我心里很难过。”
“听说过了,”她不哭了。“你来吧,有你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我不能去。再说,秋果还在我这里呢……”
“你妻子真的不在吗?”
“没有骗你。”
“秋果给你做饭吃了?”
“是的。”
“她穿了你妻子的衣服?”
“是的。”
“穿了你妻子的鞋子?”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的……”
“胡说。”
“你不缺少功能,而是爱着秋果,都把她带到家里了,你这个坏蛋……”
“听我解释。”但是,丛容已经把手机挂了。我再给她打,她就关机了。 (全本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