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苏美人心里端矛盾,只差没说你心里想着别的女人,却来娶我,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更精通心理,知道越提那位柳莺儿,越让眼前这男人难堪,也越让这臭小难忘。
“问得好,就凭老将你救出火坑,就凭苏老爷亲口叫过我声姑爷!”
薛老知道自己不能软,眼前这位绝对是个聪明的女人,若是一朝软了下来,势必夫纲难振,搞不好以后就内院难宁。
“你!”
苏美人气得直翻白眼,“薛老,你也霸道了吧!”
“知道就行,以后少冲我炸刺儿,有的你苦头吃,时间不早了,麻溜儿回去,我可没功夫送你!”
薛老一改方才的温柔模样,瞬间化身凶恶豺狼,因为薛老心头疑云越来越重,不好的感觉如浪袭来。
苏美人简直要气疯过去,真想扑过去,狠狠咬死这翻脸如翻书的混蛋!
忽地,薛老远远吆喝了一声,远处陡然射来两道光柱,未几一辆军用吉普,就到了近前。
刷的一下,薛老打开了车门,作了个请的手势:“上去吧,总不是还要我背你吧?”
说话儿,薛老伸手做了个抓捏的姿势,不远处正打算摆谱的苏美人如慌张小鹿一般跳了起来,狠狠瞪一眼薛老,远远绕到另一侧车门处,拧开门,抬头跨了进去,直到车去得老远,苏美人仍觉臀儿上一阵火辣辣发烧。
这时,她心中是又羞又臊,精通人类行为心理的她自知对那小混蛋是彻底沦陷了。除了承受,竟无丝毫反抗余地。
却说目送苏美人去后,薛老迈开大步朝家中行去。不长不短小五里,薛老若奔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
却说到得家门口。薛老并不进步,折步又朝那门前那条溪流行来,到得近前,薛老忽而仰头望天,天上皓月清辉,银河黯淡,就这么看了四五分钟,忽起一阵急风。吹得左近葱林簇簇作响。
薛老忽地吟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隔墙花影动,必是玉人来!”
薛老吟罢,葱林中竟闪出一道人影来,淡淡月华下,玉体窈窕,风姿绰约,光看影便知是一绝色玉人。
忽地,那人影也吟出四句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声音清脆。若婉转黄鹂,语调悲怆,似哭秋山。
“莺儿,是你!”
薛老近前几步,伸手便要来抓拿道隐在林荫处的影,“越来越神出鬼没了,都敢跟踪你家男人了,什么变却故人心,故心人易变。想当初可是你不许留港岛的哟,这会儿可不兴倒打一耙。”
薛老算是定下了对付女人的策略。除嬉皮笑脸,无它!
来人正是小妮。要说薛老言道的“跟踪”二字,还真非虚言,其实,先前薛老随苏美人出得门来,刚行出侍卫的警戒线,便知道被人跟上了,要说以他现如今的本领,能成功跟踪他而不被察觉的人,压根儿就没生出来。
当时,薛老只回望了一下,那日竟还未警觉,继续小步上前,薛老便知道是个生手,心中正好奇是谁敢如此放肆,正准备使出手段,让那人吃个苦头,忽地,那人又凑前几步,薛老便熄了动手的心思,因为来人是谁,他已然觉出。
正是萧山县五金厂留守的港岛代表,姓裴,是个女的,薛老还和她又过数次交往。再联想到在萧山,小妮的电话总能和苏美人的电话打架,薛老哪里不知道这远在港岛的柳总裁,在跟自己玩儿即时监控,只是他没想到这大半夜的,柳总裁还派人监守,这也宝贝自己了吧。
要说薛老这番思想,是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一半。猜对的是,方才确实是小妮手下的那位裴小姐在跟踪他,而小妮也确实知道在萧山时,是谁每夜来电话,所以才故意也打来电话;
猜错的是,小妮压根儿就没监视他,小妮之所以得知苏美人每夜在给薛老电话,一半是另有其人泄密,一半是小妮揣测出的。至于那位裴小姐,也只是今夜临时充当了尾行者。
原来薛向要回京的消息,裴小姐早就通知了小妮,小妮早早就赶来京城等候薛老,说来今夜也是凑巧,小妮得知了薛老的那位未来老婆是谁后,也在今夜打算一窥其人究竟,早早就派了这位裴小姐去京大定座,因为弄清了这位苏老师的课程表后,小妮知道苏美人今夜有大课。
可谁成想小妮临时有事耽搁,到得京大时,苏美人已经下课了,亏得裴小姐开了专车,半道便朝苏美人追去,哪里知道苏美人上得公车,一竟朝薛家大宅来了。
说起来,薛家旧宅、新宅,小妮皆未去过,但皆知道位置,止住准备叫喊的裴小姐,眼看着苏美人一施施然迈进薛家大宅,小妮心中真不是个滋味儿,想想自己一辈恐怕都踏不进这个家门,心下怆然更甚。
却说小妮在薛家大宅外,远远地神伤了好一会儿,好容易止住悲戚,正准备招呼裴小姐开车离去,哪知道薛老陪着苏美人出来了,这下,小妮彻底翻了醋坛:臭小啊臭小,美人在侧,月下悠游,你可真快活呵!
当时,小妮差点儿一个没忍住,冲出车去,亏得裴小姐熟知内情,出言相阻,尔后,裴小姐便自告奋勇地跟了过去,许久之后冲柳总裁窃窃私语一番,柳总裁才下得车来,在河边立住了脚,静等薛老归来,可薛老真正归来时,小妮心中却又胆怯,生怕薛老认为自己小家气,跟踪他,便又赶紧躲进了林木深处,谁成想薛老感知惊人,还是发现了她,这才有了此时相会。
要说薛老知道那处隐着的是小妮后,他心中惊惧程,可是较小妮远甚,他是虽未做贼,也自心虚,原本薛老真想装作未曾察觉,进屋了事,可一想到小妮一人立在夜风里,跨门槛时,那脚就有千斤重,最终还是折身返回,且以《西厢记》里的四句应情应景的诗,做了开篇,且还将最后一句“疑是玉人来”改作“必是玉人来”,无非是想冲淡悲戚意味,以欢快开场。
哪知道小妮张口也悲怆吟出四句,话里话外,那哀哀怨怨,听得薛老心如乱麻,不知费了多大心力,才忍住情绪,做出副嬉皮笑脸模样来。
“哼!”
小妮从鼻腔里发出声轻哼,“我让你回大陆结婚,可没让你找个天仙似的美人,更没让你在人家婚宴上,抢了人家回来吧?”
小妮虽不再京城,可薛老这些荒唐透顶的行止,早已传得老远了,想打听,哪有打听不着的。
薛老讪讪,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道:“走,进屋去,这儿多凉啊!”
说话儿,薛老大手便再伸出,这回他使上半分本事,小妮哪里还避得开,一把被他掐了个正着。
小妮原本满腹怨气,立时被薛老这句话吹得烟消云散,如受了惊的小鹿,在薛向掌中不住扑腾,“薛向,别,别闹了,快放开,放开,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当然不行,都说了什么故心人易变,今朝不让你看清我是红心黑心,背不住哪天又跟我这儿词儿曲的瞎讽刺,我可受不得这个。”
说话儿,薛老半夹了小妮便朝大门处行去。
薛向这一移步,唬得小妮差点魂飞魄散,因为小妮可是知道薛安远这会儿在家,她若这时登门,还指不定老公公如何震怒呢,没准儿老公公以为她爽眼,唆使了薛向跟他唱对台,这不,人家苏美人刚出门,她柳美人就进门了,这不是示威么?
“薛向,薛向,我,我不敢了,快快放手……”小妮勾住薛向的脖,勉强才能保持平衡,原本想伸出大长腿别住薛老的腿,不让他走,哪知道被薛老轻轻一提,就提得她身打横,双腿缠在了薛老腰间,如此窘态入门,小妮自然羞愤欲绝。
“没那么容易,故心人易变都说了,只差骂负心汉了吧,今儿个负心汉就让你这牙尖小女长长记性!”
薛老一手揽着小妮的纤腰,一手托着她圆臀,不听辩解,大步向前。
大门距离河边不过十米距离,薛老身高腿长,大腿甩开,步速自然快,眼见着瞬息就逼近了十数米,小妮彻底慌了神。
“薛向,我错了,我胡说行了吧,是我小肚鸡肠,不该怀疑你,你快放我下来吧!”小妮彻底软了。
“叫我什么?”
“薛……老公!”
小妮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谁叫她人在矮檐下了呢。
“怎么着,这声儿听着,还有怨气啊!”
眼下,薛老纯系中山狼,得志即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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