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
楚朝晖一声唤出,双眼就湿了!
来人正是薛向,俞定中逃跑的消息传来,他就恢复了自由,因为就在俞定中逃跑的一个小时后,财政局副局长张全民主动向专案组自了,原来薛向办公室的那万元钱,正是他借春节宴客之机,请来毛有财,灌醉了他,从他腰里盗出了钥匙,拓了模,自己配了把钥匙,又悄悄潜入,从财政局保险柜里盗出,然后偷偷放入的。
说起来,张全民也是被逼无奈,那日在楼道拐角被俞定中拿住后,他就知道会有被当枪使的一天,只是没想到这天会来得这么快!
俞定中倒台了,他自知也逃不了,性就自了,一了了,反而松快了!
却说薛向见楚朝晖骨瘦形消,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带,心中也是凄惨,一把握住楚朝晖远远伸来的大手,拍了拍,却是没有说话!
随行而来的廖国友、宋运通等人见状,心下更是嘘嘘,任谁都知道楚朝晖这刚烈一撞,势必撞出个青云直上!
…………
俞定中潜逃,俞案,或者说薛案的影响却还在继续!
很明显,薛老这回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在狭小的地方坐了半宿,在医院睡了半宿),能这样就算了?
薛向干,薛安远、许干、安在海位也不干!
陈建坐直升机回来的当天,冯京便知己方胜势已定,立时就把消息报给了薛安远,当然,一番检讨是少不了的。
薛安远性宽厚,自不会护犊护到分不清好歹是非的程。反倒安慰冯京一番,便把电话给挂了。
挂罢电话,薛军委却是真的怒了。他薛家人不仗势欺人也就罢了,可何时软弱到让人欺上门来的程!
薛安远虽然长于军事。不敏于政治,可到底不是傻瓜,且冯京汇报消息过程中,也附上了自己的判断,薛安远虽不似薛向那般心知肚明是哪家伸了爪,但砍掉爪的决心却是定了下来!
月十二日,俞、薛、张案并结。
经专案组严密调查核实,俞定中、张道中家中来历不明之巨款。系有人栽赃陷害,非是二人收受所得不明财务,致于何人栽赃却是没查出来!
专案组是真的没查出来,因为即便是傻都知道这是两派交锋,薛向还击弄出的丑闻,可偏偏就查不出证据,能证明这钱是廖国友他们放的!
不过,俞定中一逃,专案组自然不会纠结于此,他们要做的就是。不让这莫须有之名冤了俞定中、张道中就是,毕竟领衔办案的是陈建,老头认定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错哪儿罚哪儿!
因此,张道中得以逃过一劫,仅被处于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这个罪名自然是源于楚朝晖在纪委审讯室自杀一事!
而逃过一劫的张道中并未放松警惕,而是飞速地称病入院,又飞速地给地委写了检讨书和辞职报告,不成想地委的速竟也是快,立时就批准了他的辞职申请。生生让他逃脱了薛向的掌握!
而俞定中就没那么好运了,因着被查出巨额存款。是黄泥巴落进裤裆里,最后依旧被定了此罪名。举县通缉,最终在天荡山的山脚下,发现了俞定中的冰尸,竟是被白毛风生生给吹毙后,生生冻得结成了人棍!而关于他的消息,地委作了处理,低调了结后,再无人问津!
而薛老自然清清白白,回到了萧山县,陈建亲自在在萧山县科级以上干部座谈会上,替薛向正了名儿!
月十五日,辽东省纪委书记亲自下达花原,带走了张立君。经核实,张立君在任花原地委委员、纪委书记期间,贪酷行苛,暴虐乱刑,年间,造成名违纪干部死亡,七名违纪干部精神失常,严重违反了党纪国法。经辽东省纪律检查委员会审议,给予张立君开除党籍、行政开除处分,并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月十七日,辽东省省委组织部部长冯京奔赴辽东,宣布了两条任命。其一,经闽南省委特别向中央组织部申请,提调花原地委委员、副书记、行署专员丁龙同志,担任闽南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其二,任命花原地委委员、行署常务副专员周明方同志,为花原地委委员、副书记、行署专员!
当任命下达时,丁龙还暗自擦了把汗,原来自俞定中潜逃后,吴公就主动切断了和他的联系,又没几天,张立君就完了,丁龙便知道自己决没好果。当看到冯京时,丁龙下意识就认为自己被打发了,可谁成想竟是这么一条好的不能再好的消息!
闽南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也是正厅,下放必为一地专员,上调则有可能顶掉省委办公厅秘书长,一跃成为省委常委,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位置。更不提,现下他在花原众叛亲离,此条任命一下,便可离开这是非之地,真个如圣旨纶音!
霎那间,丁龙几乎以为是吴公出手了,没忘了他这头老黄牛,要不然在张立君这员副将身陷囹圄之际,他这位急先锋如何能全身而退之余,还略有擢升?
可丁龙去闽南后,才知道花原哪里是什么是非之地,和闽南相比就是人间天堂。自问是任劳任怨、埋头苦干的丁副秘书长,干了不到俩星期,就因为收受下属贿款元,被开除党籍、公职,又恰逢新任闽南省委书记许干挥舞廉政惩贪的大棒,这位被闽南省委苦苦向中央求来的特殊人材,立时就被竖作了贪腐典型,啷当入狱。
丁龙致死也不明白到底这一切是为什么!
为什么,很简单,做了马前卒就得有当炮灰的觉悟!谁叫他遇上了一个比伯父更护犊的舅舅了,当初他往死里整人家外甥,现在这舅舅自然得把他整死!
却说许干得知薛向在花原的遭遇,比薛安远晚些时候,他倒不是听薛安远说的,薛安远要办这点儿事儿,还用不着许干动手,可结果到底让许干抢了先,军与政的差距由此显现!
而许干得知此事,是远在吴中的安在海在一次关于两地招商合作的电话中偶然提及的,许干后知后觉,自然大为不满,狠狠把薛向骂了一顿,又斥他窝囊废、软蛋云云,弄得薛向直接晕菜,想当初正是这位劝自己别锋芒毕露,要玩儿什么绵里藏针,这会儿,转过头来就又变了腔调。
好容易应付完许干,安在海又打来电话,这位干脆就直接让薛向别在萧山折腾了,来给他当秘书,省得天两头跑的打电话麻烦,还大言旦旦保薛向两年之内一个副厅,薛向听完二话没说,丢下一句“二伯您没睡醒吧,那接着睡”,二话不说就撂了电话!
又是半个多月,因薛向而起的这次风波,算是完全过去了。
风波结束后,薛老也算是因祸得福,真正彻彻底底掌握了萧山县!
说到这儿,也不得不提一嘴那位上任不足半年的钟县长!
现如今,这位钟县长算是彻彻底底成了光杆司令、丧家之犬,兼无根浮萍!
说起来,钟伯韬也一如何麟般可悲,他和薛向亦无私仇,纯是因为丁龙瞩意,才磕在了一块儿。而他下萧山后,屡次配合俞定中谋算薛向不成,却渐渐失了丁龙的信任,彻底成了边缘人物,便是这次俞定中做局,他亦被蒙在鼓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正是这位钟县长懵懵懂懂,反而在这次风波中逃过一劫,至少地委没有拿住他的把柄!
虽然薛老也不爽利这位钟县长,可眼下,却还缺不得他,因为萧山县已经没了刚上任不到仨月的书记,要是再没了这位和那位俞书记一道上任的县长,非闹出笑话不可。
而且薛老现在的名声,在花原,乃至辽东都有些不好,尤其是老干部,提起来,再赞叹他的成绩之辈,也得在这干出成绩的娃娃书记前,冠之以跋扈之名。
一提起这个,薛向便是一肚委屈,想他下萧山,从来都是不挑事儿,不惹事儿的小脚媳妇儿,无非就是想替老姓做点儿实事儿,就招来这么多波折,细细一想,哪次他薛某人不是自卫还击,而且还控制着还击的力,实在是怕拳重,打死人。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得了个跋扈之名,他薛老能不委屈得潸然下泪?
委屈不委屈,外人看不到薛老心里去,更不会知道你种种苦衷!
人家只看得见一个事实,事实就是,你薛老刚来一年多,整垮了两任县委书记,两任纪委书记,如果这样还叫小脚媳妇儿,人家辽东举省政坛估计全是寸金莲了!
所以,薛向很烦恼,就为这跋扈之名,他也得留着钟伯韬,死活不能让他再出问题。
要不然,他薛老这已经“臭”不可闻的跋扈之名,非得顶风吹出十里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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