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流行起来,是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京城虽然领袖全国,但在八五年,依旧没有所谓的移动电话。
    如今的移动通讯业务,也就只有刚刚从明珠传播而来的寻呼机。
    说起这寻呼机,也是盛世天下旗下的盛世通讯在大陆的主打业务。
    如今的盛世天下,计有经营古玩的盛世中华;掌握盛世在全球各大企业占股的盛世风投;经略石油,矿产等能源的盛世能源;负责管理盛世在全球固定资产,房产,酒店的盛世地产;经营广播电影电视的盛世传媒;主攻无线电技术、计算机通讯的盛世通讯。
    而今的盛世可以说已经具有了一个商业托拉斯的雏形,之所以说是雏形,乃是因为其只搭建起了基本的骨架,想要血肉丰满,还需要时间。
    毕竟,微软股票,思科股票,中石油上市,这大现金奶牛的兑现,都需要时间。
    而盛世这个托拉斯,最让薛老瞩目的便是盛世通讯,因为薛老深知未来的世界是网络的世界。
    盛世看似多元化经营,迄今,却无自己的核心产业,而这盛世通讯便被薛老定位为盛世的核心、主打产业。
    布局明珠的无线寻呼业务,既是盛世在大陆的无线电通讯的拓荒,也是领先后来者的最重要一步。
    两年来,盛世通讯主打的寻呼机业务,在明珠一炮而红,完全垄断了明珠的无线电寻呼业务。
    一枚bp机俨然是明珠最新的时尚标志。
    明珠时共和国的经济中心,而京城则更进一步,是共和国的政治中心。
    明珠有的好东西,京城自不甘落后。
    今年元月份。京城市政府便联合电信部,会同盛世通讯展开了谈判,二月份。京城便开始了无线电寻呼台假设,先覆盖了朝日。海淀两区,五月份,全市覆盖,bp机便开始飞速在全市蔓延开来。
    薛适同早早就配上一个,觉得新鲜得不行,后来,发现这玩意儿,只能被找。不能找人,而又没谁没事儿去寻呼她,弄得她空带着玩意儿,却没法儿玩,后来,薛适同便蛮横地想把这玩意儿配给薛向。
    薛向对这提线风筝的寻呼机,根本无爱,压根儿就不带,是以,薛家的寻呼机风波。便就此告了段落。
    寻呼机在如今已算领袖,大哥大还在港岛弄潮,根本未曾引进大陆。
    从这个角讲。陈某总在大哥大都未发端的年代,就开始了无线报话,这黑色砖头甫一亮相,便威风无比,抢光了薛老所有风头。
    “彭春,赶紧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别在这儿现眼!”
    王书记最先呼喊出声。
    事到如今,他自然察觉姓陈的是个不好惹的,本来。薛向如何,他王某人丝毫不用理会。毕竟萍水相逢,谁管得了谁。
    可薛向到底是彭春带来的。而彭春又是他招呼出来的,从这个角上讲,薛向若是出事儿了,他王某人也得受牵连。
    如今,他王某人正紧赶着办大事儿,哪里敢在这鸡毛蒜皮上弄出滔天风波。
    “薛老弟,走啦,我喝多了头晕,你赶紧扶着我,换个地儿吹吹风。”
    彭春站起身来,便伸手来拉薛老。
    他故意如此言语,乃是照顾薛老面皮,他知晓自己的这个同,是个要面的。
    可眼下,光棍不吃眼前亏,别人不给薛向递梯,自然由他彭某人来递。
    “想走?晚了!今儿老不发话,谁他妈也别想走,跟老面前装六,姥姥!”
    陈某总摇晃下脖,横身就站在了大门中央。
    “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狂!”
    薛老心中哂笑,拉扯一把彭春,摊开手来,“老彭,这回不是我不给你面吧,你要是头疼,就到一边沙发上躺会儿,这餐饭吃到现在,才出滋味儿。”
    说罢,又抬头冲身边的胖经理道,“老谢,别愣着啊,赶紧照我说的下单,不让我吃好,我可要骂娘!”
    胖经理简直要魔怔了,他这双自诩阅人无数的火眼金星,现如今也闹不明白今儿是要上演哪出大戏了。
    然,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位爷绝对不好惹。
    左右此间不是第一次上演衙内对垒了,胖经理有这个心理准备,他打定主意,左右不得罪,静待闹完散场就是,当下,便按薛向的吩咐,冲身边的服务员招呼一嗓,便远远绕开。
    “有点儿意思,真是有点儿意思,曹二,这货到底是哪堆的?”
    先前,蝙蝠衫和薛向一桌吃过饭,陈某总自然以为蝙蝠衫知道薛向的底气。
    原本,薛向到底是谁,陈某总是不关心的,然,薛老展现出的淡定劲儿,让陈某总对薛向的身份产生了大的好奇。
    “听说在党校习,别的我也不清楚。”
    蝙蝠衫冷言一句。
    说来,蝙蝠衫也是自高自大惯了,眼中根本就盛不下几个人。
    对于薛老这种陪酒客,他自然是不屑瞩目的,是以,弄到现在也只知道薛向挺能喝,是姓王的在党校下属的同,别的,还真就一无所知。
    这会儿,蝙蝠衫何尝不是对薛老身份起了好奇。
    “原来如此,今儿老就让他知道知道京城的天多高,地多厚!”
    陈某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自以为清楚薛老的自信来自何处了。
    在陈某总想来,薛老定如那位土包吴专员一般,自以为年轻高干身份,就能在京城如何。
    今儿,他陈某人就得让这些外地来的土包好好认识认识京城的天。
    陈某总暗自咬牙的当口,一队服务员从他身边滑了过去。
    一盘葱爆海参,一个木桶盛得堆尖的热气腾腾的雪白米饭,一个纯铜火锅,次第排上了薛老身前的餐桌。
    薛老挥开服务员,掏出打火机点燃火锅,桌上被他吃的狼藉的各式菜肴,尽数被他汇进了火锅。
    乘着火锅加热的当口,他老先生又拎过木桶,冲早看呆了的彭春客气两句,便自开动。
    他也不用饭碗,直接就着木桶开吃,一盘葱爆海参,小半桶饭很快被他送入腹中。
    没多会儿,锅中也炖的滋滋冒油,混合的菜肴竟然散发出异乎寻常的浓香。
    薛老拿起饭勺,就冲锅里舀了结结实实几大勺,摔进了木桶里,两下一搅拌,吃得满嘴流油,生猛至。
    陈道林就曾说过,看薛老吃饭,能治厌食症。
    薛老这通山吃海嚼,即便是旁观众人尽皆满腹心事,也看得口内生津。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宛若重锤擂鼓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头。
    没多会儿,两队人便冲进房来。
    一队黑衣男,尽是彪形大汉,面目凶恶,当头的那人高大异常,进门时脑袋都快顶着门框了,少说也得一米九,弹力黑色背心将虬扎的肌肉显露无余,进门便喊,“陈总,哪个王八蛋不开眼,敢跟您过不去,您招呼一声,老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另一队则是不知哪里来的安保队伍,一水儿的绿色短袖,领头的是个胖,穿着制服绿,连肩章都是歪的,满脸醉红,出口便是大舌头,显然刚从酒场上下来,“超……超少,多……多大的事……事儿,用得着搞这大阵仗,什么人不……不开眼,我带回所……所里,是块铁也保……保管炼化了,让彪哥他们退……退下去!”
    “老乔,你猫尿灌多了吧,怎么处置,你听着就是,啰嗦个球!”
    陈某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挥了挥手。
    乔某长打了个酒嗝,一叠声“是是……”。
    救兵到来,陈某总胆气大壮,一把扯掉衬衣扣,露出满腹的排骨,晃着膀便行到了薛老饭桌边,斜睨着薛老道,“孙诶,红的白的,老都给你摆好了,是走奈何桥,还是穿阎王殿,你自己挑吧,今儿免费教你个乖,以后,别他妈是人不是人,就敢瞎狂!”
    薛老眼皮轻轻一跳,扫了陈某总一眼,端起木桶,扫光最后一口饭,顺手将最后半瓶茅台倒进嘴来,漱了漱口,取过湿巾,擦了擦嘴巴,终于丢出句话来,“吃饱喝足,老彭,咱们走!”
    眼前这阵势,彭春早就瞧得胆寒,听薛向说走,蹭地便站起身来。
    都到这份儿上了,薛老还嚣张得彭天,陈某总蹭地就炸了,一脚踢飞了椅,“想走,问过你老我……”
    薛老便顺手扫翻了火锅,剩下的锅底汤汁,和着最后一点锅底料,立时浇得陈某总满脸,烫得他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在脸上挥舞。
    惊变突生,所有人都惊呆了,见过凶戾的,没见过薛老这种一言不合,就下辣手的,难不成这就是共和国年轻高干的风采?
    岂不知,对薛老而言,哪里有什么风采可言,昔日,和苏老爷湖畔一番夜话,他心智早坚,打定主意,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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